蟲族遺客

流火狼煙

第二百二十八章 少俠同行

書名:蟲族遺客 作者:流火狼煙 字數:8684

劍仙茅風雨在大周朝內是公認的當世第一,劍道無雙,境界更是超出了返璞歸真這等宗師境界,成為人間半仙,而他的弟子,自然不會有人不感興趣,甲鐵城的鐵怒,那個當初不知在什麽地方被茅風雨收為弟子的壯碩青年,早已在江湖上聲名赫赫。年輕一代的武道天才裏麵,若是論誰為峰,生而璞,一劍至歸真的鐵怒必然是首選,這可不是因為他的師傅名頭有多麽響亮,這純粹是自上一年鐵怒入世人間行後,他自己一人一劍殺出的威名,摻不得半點虛假。

老實說,凡是江湖人物,是沒有人不知曉鐵怒的,在大周朝的江湖上較為盛名的少俠諸如吳公羊之類以及其他的俠男俠女,名頭是響亮,可是和鐵怒一比較,就差了一些。

自入世修行那天起,被這手持尋常鐵劍的青年一劍挑翻的武道前輩不計其數,那些人原本都是各自一方的武學大師,威名遠揚,可是那個麵容剛毅的樸實青年卻挨個登門拜訪上門挑戰,明明是一個後生晚輩卻把諸多武道高人打翻在地,早已經成為青年俠客中的一個傳說,大概隻有清真寺的那個靜修小師父,以及最近才從秋名山上下來的車飆樓大弟子君念邪,才有機會與其一爭長短。

所以當知曉這人便是那名震江湖的鐵怒的時候,江月月驚訝的捂住了嘴巴,神情和早先見到了鐵掌王之隱一樣的振奮。

可是蘇釺並不認識他,當然就算聽說了關於這個青年人的傳聞也不會讓他臉上有絲毫的表情波瀾,小丫頭並不知道他已經見到了那清真寺的靜修小師父還有車飆樓的君念邪,現在又見到了這個自甲鐵城走出的鐵怒,算是把大周朝青年高手裏最厲害的三人都給見了個遍?

“我想要挑戰你。”鐵怒身材高大,麵容剛毅但是看上去卻十分的憨厚,一點兒沒有劍俠那般瀟灑寫意的作風,倒像個凡夫俗子,他望著蘇釺如此說道,麵容有些木訥。

皓月當空。他腳下的影子縮小成一團。

“你打不過我的。”蘇釺依然騎在馬上,棕色毛皮的劣馬似乎已經從剛剛的嚇人場景中回過神來,口鼻噴氣,紫衫公子悠然的騎在上麵。居高臨下。

鐵怒說道:“我知道。”

蘇釺問道:“那你還要挑戰我?”

鐵怒點點頭:“師傅告訴我多和別人切磋對武道有益,輸贏沒有關係,重要的是過程。”

紫衫公子微笑道:“可你與我一戰,可沒有什麽過程,我一揮袖。你就飛走了,想必你也看到剛剛的畫麵了,你自信能夠扛下我幾招?哪兒有過程一說?”

木訥壯碩的青年歪著腦袋想了想,覺得言之有理,點點頭道:“那好吧,我就不挑戰你了。”

一旁的紅裳小丫頭聽著這沒營養的對話,覺得這二人各個都是妙人,無論是這傻貨也好,還是對麵那名震江湖的鐵怒也好,都傻乎乎的。武道強者高歌踏劍江湖行,就算不是用劍的,也應該有一個高手的樣子,有點高人風範,然而這兩個人明明都是深不可測的武道高手,為何說起話來如此憨直,不帶一絲一毫的奧妙玄說?

高人對話,不應該都是話裏藏話,旁人無法聽懂的那種玄言妙語嗎?普通人聽不懂就是悟性不夠,聽懂了就猶如當頭棒喝。說話以天南海北偏,越讓人聽不懂越好,這才是大師人物該有的說話風範吧。

蘇釺可不知道這小丫頭心裏在想些什麽,隻是隨意說道:“你如果要找人挑戰。那個叫君念邪的,還在涇古鎮裏,挺適合你的,你可以去找他。”

鐵怒點了點頭,正欲離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望了一眼江月月,問道:“小丫頭,你的父親叫什麽名字?”

江月月一愣,答道:“江行劍。”

“江行劍……果然是他嗎……果然如此,那麽日後你們的麻煩恐怕不少。”鐵怒輕飄飄的留下這句話,轉身邊走。

“等等,你什麽意思?”小丫頭頓時驚叫道。

鐵怒搖了頭,沿著原路而返,向涇古鎮的方向而去,與二人擦肩而過,無論江月月如何詢問,都閉口不言。

望著對方一言不發的離去,小丫頭心知留不住,便低聲嘟囔了兩句,也不知道在罵些什麽,直到那背影一點一點消失在夜幕裏。蘇釺騎在馬上並沒有繼續前進,四周的林中灌木葳蕤,寂靜一片,偶有枝葉披霜但是畢竟是虞江以南加上春意漸濃,積雪已經很少見了,銀白色的月光下那些樹木的枝幹在地上婆娑一片。

沒過多久,白衣負劍的吳公羊自林中走出。

“紫衫公子。”吳公羊尷尬道。

“我姓蘇。”

“蘇公子。”吳公羊站在那兒有些吱吱唔唔的糾結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前些日子,在虞江邊的雪林中,實在是在下的過失,沒有弄清楚那易公子究竟是什麽德行,才冒昧出手,望蘇公子原諒。”

蘇釺平靜道:“沒關係。”

吳公羊一愣,沒有想到這紫衫公子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諒解了自己,本來他還以為此番上門道歉恐怕會遇到一些刁難,惴惴不安,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現在看來,的確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是先前那十數人在路上劫殺這二人的時候,此人卻狠辣至極的將所有人殺了個一幹二淨,他也看在眼裏。雖然論對錯這位紫衫蘇公子並沒有做錯什麽,可是其狠辣程度卻著實把吳公羊嚇了一跳,畢竟江湖人快意恩仇,也沒有這般割草殺戮的啊!殺完人後麵色不變,卻又不記恨自己,這位蘇姓的紫衫公子,究竟是怎樣的人物?

蘇釺可不知道這吳少俠心裏到底在思考什麽東西,隻是這家夥聽見自己原諒了他就傻乎乎的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和那些知曉了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而呆若木雞的綠帽父親一樣,他實在有些不耐煩,又道:“喂?”

吳公羊仿佛大夢初醒,趕緊清醒過來,複雜的望了一眼這黑發如瀑麵容俊美的蘇公子。問道:“二位可是要去揚州?”

“嗯。”蘇釺暗想這條路隻能前往揚州,這不是廢話麽。

吳公羊道:“此行正好順路,揚州內的元宵燈會即將開始,我也正準備去一觀。二位可否讓在下同行。”

江月月不假思索道:“可以啊。”看得出來這小丫頭對這吳公羊並沒有什麽惡感,實際上這吳少俠本來就是一個坦蕩蕩的英雄人物,相處起來很難產生厭惡,即便是蘇釺也並不反感這小子。

黑發如瀑的青年騎在馬背上翻了個白眼,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你有錢嗎?”

吳公羊一愣,點了點頭道:“盤纏在下還是有一些的。”

“夥食自費,就帶你一個。”

“……這是自然。”

“馬匹你自己解決。”

“……這也是自然的。”

“你要錢多的話,路上記得支援我們一點兒。”

“這絕無問題。”

三人夜色裏繼續上路。

沿著這條官道往前,卻要翻過幾座山川,走過不知多少裏地,才可以真正的進入揚州的範圍內,依照三人目前的行進速度,尤其是吳公羊步行的速度,他們恐怕需要耗費三日以上的時間。不過這隻是預估,實際上若是中途歇腳吃飯睡覺等時間算上去,還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隻是聽吳公羊所言這段路上會有一些山野村莊,到時候在那裏借宿一宿也不是問題。

初入揚州境內,已經是開春以後的時節,不過中原地區相比江南,還是氣候寒冷,三人在夜色裏趕路,隻覺得寒意從脊背後麵湧上來。拋開那個毫無感覺的紫衫公子,紅裳少女與吳少俠可是通體寒冷,再觀四周道路上一些林中枝葉在月光下閃爍晶瑩,才發現這些灌木枝葉除了繁茂披離之餘。還覆蓋著厚厚的霜雪,可以預想這是多麽凍人的日子了。

這一片山林叫什麽名字沒人知道,不過卻生機勃勃,除了山中白兔樹下野狐外,甚至路途中央還曾經有一頭吊額白虎路過,本來蘇釺是準備抓了這老虎給吳公羊當坐騎用的。奈何這位風度翩翩的少俠卻表示自己實在沒有膽量騎一頭老虎,隻得作罷,而他這份直麵恐懼的作風,也的確有江湖人士該有的坦蕩。

大晚上的山中也有鳥獸嘶鳴,滿天星鬥,景色很吸引人,江月月一路上都在與這吳公羊少俠攀談,蘇釺對這種聊天興趣不大,實際上腦海中記憶破碎的他也尋不到合適的話題參合進去,還不如閉目假寐,於馬背上顛簸。

路途上,接近黎明之時,吳公羊便向蘇釺詢問了一番武道上的問題,能夠向一個同齡人以極低的姿態求教,對於大部分人都是很難做到的,蘇釺雖然沒有對他刮目相看什麽的,但是閑著無聊,也沒有拒絕。

蘇釺平靜道:“你現在的境界,還是以出劍為主,說到底出劍不外乎就是橫豎斜挑刺撩以及砍,當然我比較偏愛砍人就是了。俗人用劍死板,高手用劍聰明,取決於劍招的變換,這些都是在交手中積累的東西,你也知曉,順便月月你這方麵是弱項,你自己應該清楚。”

紅裳少女吐了吐舌頭,沒答話。

吳公羊一陣點頭,眼中放光。

蘇釺又說道:“你還未入返璞歸真,內力也不夠,大道至簡什麽的難以解釋,但是對於一流劍客而言,最基本的就是鬥力,這是根基,然後是鬥智鬥勇鬥狠,力智勇你應該是具備的,就身下狠了,隻是鬥狠雖然精彩,卻也驚險,你現在的同境界比拚,其他大抵和對方相同的時候,就看你敢不敢對自己狠一點,對他人狠,對自己可要更狠,可是你若是成了亡命徒,那可別賴我。”

吳公羊若有所思,沉默不語,抬起頭,往向夜空。

星宿漫天,九天星辰盡收眼底,星輝覆蓋在了兩側的樹林和遠處綿亙不絕的山脈裏,便是這事件最好看的良辰美景。

黎明到來之時,三人終於遇到了一個小山村,便在這山野村莊內歇息了一段時間,此處有客棧,銀錢卻全是吳公羊出的,按蘇釺的話來說那就是學費,不過如此便宜的學費足夠讓吳公羊樂嗬一陣子了,但是要讓蘇釺再給他指點迷津,便要看心情了,吳少俠也知曉這可沒法強求,也不多言。

客棧裏江月月倒頭就睡,一晚上都在趕路的少女和吳少俠都困倦疲憊,也隻有蘇釺沒什麽感覺了,歇息了四五個時辰已經是足夠,在下午的時候,三人離開了這個村子,繼續向揚州的方向而去。

不知怎麽的,路上攔路的江湖人士更加多了一些,而且身份也千奇百怪,大多隸屬一些神秘的組織,這些神秘勢力在江湖中也隻是傳聞而已,不曾被人證實過其存在,和殺手組織差不多,不然早在當初杯楚紋揚大將軍馬踏江湖的時候全部鐵蹄震碎了,而如今驀然現身,竟然是衝著他們來的,難道那雪影刀真有如此魔力?

路上出現的刺客什麽的基本是蘇釺暗地裏直接用精神衝擊秒殺的,而堂堂正正攔路的江湖好漢則是由江月月和吳公羊兩個人去對付,二人都是一流高手,對付這些人並無困難,尤其是吳少俠聲名赫赫可不是吹出來的,實力的確不俗,甚至有些超乎預料。

劍起驚龍卷草皮,白衣舞劍的吳公羊將幾個攔路欲砍人的大漢全部斬殺或者擊退後,有些好奇的問道:“江姑娘,為何這些人都衝著你而來?即便是雪影刀,應該沒有如此魔力才是?”

蘇釺聽他這麽一說,倒是想起了前幾日鐵怒攔路的時候,問江月月父親的名字這一事情來,問道:“你父親江行劍是怎麽回事,那鐵怒的表情很耐人尋味啊。”

紅裳小丫頭愁眉苦臉道:“我真不知道啊……我爹他死的早,我娘她也很快就沒了蹤跡,我娘她除了一套雪影刀法和一把雪影刀外什麽都沒給我,對我爹更是沒提起多少來,我都沒什麽印象啊。”

蘇釺不太理解這種江湖兒女的詭異身世,大抵是藏有了什麽隱情,可是無論是什麽落難公主,還是殺父之仇這樣的隱情,他都不是很感興趣,這些日子裏上門的麻煩就當打發時間,便無奈搖了搖頭。

突然,蘇釺騎在馬上,目光如電的看向了道路的前方,心中一動,感覺到了什麽,露出疑惑來。

“怎麽了?”江月月問道,吳公羊也看了過來。

蘇釺伸出手指,指了指道路的前方。

那邊,林葉飄飛,似有一人攔路。

衣訣翩翩,好似是一個女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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