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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章 我怎麽,夜裏做夢老是夢見小娘呢

書名:小娘 作者:佛佛 字數:4305

閏月年,不宜動土,這是約定俗成的事,明年閏四月,所以在建的安王府必須今年年底前完工,大冬下的,難為了那些工匠,日夜趕工,終於在冬至前,安王府落成。

秋煜得了聖旨,準備恭迎祖公略入住王府事宜,隻是他幾番來催促,祖公略都以事務繁忙為由,遲遲沒有搬到王府居住。

他也果真是忙,查到陵王最近有新動向,同胡人來往密切,與莫離可汗共馬同遊,誰都知道莫離對我朝垂涎已久,幾次越過邊界大肆搶掠,甚而拔城奪地,眼下看著兩國修好,實則是莫離在秣馬厲兵,伺機待發,陵王的舉動祖公略猜測,大致是想借胡人的力量篡權奪位,他們之間定下怎樣的盟約還未可知,可知的是,祖公略派出的細作回來稟報,陵王娶了莫離可汗的一個妃子,而這個妃子,其實是陵王與莫離可汗之間的密使。

為了先發製人,祖公略潛入陵王府刺殺了那個妃子,當時發現,那妃子竟然是個男人喬裝改扮。

祖公略又修書給勾戈公主,希望她以大局為重,勸其父親莫離可汗休兵罷戰,免得兩國生靈塗炭,另者,我朝兵多將廣,若犯,必是自取滅亡。

祖公略還上了奏折給皇上,在與胡族邊界處大片草原上派騎兵駐守,一,用以威懾胡人,二,實地演練,因胡人就是仗著馬匹精良騎射嫻熟才敢來犯。

如此就需要大批的馬匹,為此祖公略決定前往西域購買精良馬匹,隻是眼下是冬季,不宜遠行,所以定在明年春上。

因明年是閏年,又不宜動婚,適婚年紀的男男女女便大多選在今年成親,雷公鎮這個冬季熱鬧的很,官媒私媒穿梭在大街小巷,一家接一家,喜事連連。

這事放到祖家,也急壞了孟姨娘,祖公卿業已老大不小,再隔一年可就是更大了,而未婚媳婦容高雲就住在家裏,隻差善寶點個頭,但之前聽善寶說過,祖公卿需為父丁憂三年方可完婚,是以,孟姨娘不敢找善寶來問兒子的婚事。

這一天幾個姨娘合在一處摸骨牌,郝姨娘真是春風得意,連連胡牌,孟姨娘不停的往外掏銀子,隻胡了一把還是詐胡,銀子沒得著反倒賠了郝姨娘李姨娘和喬姨娘好大一筆。

氣不順,散了牌回來把房裏的丫頭逐個罵了頓出氣,碰巧祖公卿來看她,見這陣仗,忙問:“怎麽了娘?”

孟姨娘正在吃炒鬆籽,不巧又吃到顆變味的,一口吐在地上,罵道:“還不是為了你這個逆子。”

祖公卿沒來由被罵,哭笑不得:“我哪裏招惹您了,您最近變得好古怪。”

何止他覺得,房裏的丫頭甚至祖家大院的人都覺著孟姨娘變了,之前孟姨娘是出來名的憨厚老實,如今卻變得淩厲起來,讓人匪夷所思。

孟姨娘自己心裏明白,大致是奪魂草吃多了,一段日子以來,心焦氣燥,動輒發脾氣,總想戒了那物事,卻上癮了,一日不吃坐臥不寧,聽說與她同樣服用奪魂草的喬姨娘卻是另外一番症狀,說話陰陽怪氣,經常癡癡呆呆,總之,這物事害人匪淺。

當著兒子不便明說,隻道:“你二哥命好,先是封候接著封王,娘也不眼氣,娘隻求你圖個長進,謀個一官半職,讓娘也在人前揚眉吐氣。”

祖公卿不以為然的一笑:“這容易,我正琢磨找二哥走個人情,去軍中曆練一番,說不定就出人頭地了。”

孟姨娘朝他啐了口:“扯你娘的臊,我還不知道你的鬼心思,你是想躲出去罷了,從軍,多危險,娘寧可你像現在這樣一事無成。”

給老娘識破他的陰謀詭計,祖公卿哂笑道:“我現在這樣你又嫌我沒出息。”

孟姨娘歎口氣:“娘也是沒辦法,闔府上下,你四哥書讀的好,眼下是沒考取功名,但那遲早的事。你二哥自然不必說了,天底下的好事都給他一人攤上了。你大哥你三哥都已經娶妻生子,過著吃香喝辣的小日子。連你四妹妹都能嫁給漁幫大當家,她也是庶出。娘是怕你一事無成,給你的兄弟姊妹比下去。還有,你以後離善小娘遠些,府裏可有你們的風言風語了。”

一句話刺到祖公卿的心事,丟下一句“我去了”,匆匆離開孟姨娘的房裏,他是想躲出去,不僅僅是躲容高雲,還是躲善寶,最近他有個奇怪的感覺,老是怕看到善寶,越是怕看越想看,這矛盾心理攪得他心神不寧,連珊瑚也懶得搭理,弄得珊瑚成日的唉聲歎氣。

出了孟姨娘房裏他也無處可消遣,索性往園子裏去閑逛,半路遇到了祖公略,眼珠嘰裏咕嚕一番亂轉,拉著祖公略道:“二哥,有事請教。”

祖公略淺笑一聲:“你我兄弟,何談請教。”

遂邀五弟往自己房裏去,祖公卿卻道:“連日大雪,園子裏白茫茫一片煞是好看,不如二哥陪我往園子裏走走。”

祖公略道了聲“隨你”,兄弟二人往園子裏而去。

果真是白茫茫一片,說好看就言過其實,唯一算得上風景的便是那些鬆柏,這種大戶人家的園子又不似外麵的原野,下了雪之後可以射獵,這種園子亭台樓榭小橋流水的建製,馬是跑不開,走路還得小心腳下,因雪覆蓋,看不清地上的狀況,得小心絆倒。

祖公略信步在前,祖公卿緊隨其後,一個是風流蘊藉,一個是青春年少,一個穿紫,一個著紅,映著皚皚白雪,倒成了風景。

偶有寒鳥掠過,微微一點動靜,震得鬆柏枝頭的積雪紛紛墜落。

祖公略昂首於鬆柏下站了,紫袍上出著黑色的風毛,更顯得他的肅然與凝重,他頭也不回的道:“說吧,什麽事。”

祖公卿立在他背後,紅色的劍袖,腰間豎著手掌寬的牛皮帶,幹淨利落,此時嗯嗯呃呃半晌,艱難吐出兩個字:“小娘。”

祖公略回過頭來:“善寶怎麽了?”

關心則亂,口不擇言,直呼名諱,祖公卿愣住。

祖公略自察失言,也不解釋,繼續問:“她究竟怎麽了?”

祖公卿小心措辭,語氣也是斟酌一番:“我怎麽,夜裏做夢老是夢見小娘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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