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蘇婉的回憶（下）

從那以後村上在也沒有什麽人敢在說她家的壞話了，別人心裏是怎麽想的就不知道了。有那樣的奶奶，小六她們還是生活很不錯的。她娘性子有點軟，在生了幾個女娃後老是感覺對不起她們趙家。後來她奶奶看出來媳婦不對勁，把兒子和媳婦都叫到她的屋裏，等出來時她們幾個小姐妹都看出她娘的變化，誰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她們到底都談了什麽。

小六家窮啊！可是在她去村裏幾家玩過後才現在她家條件還算好的。當然她也重新認識了幾個小姐妹。他們趙家村不靠河不靠山。就是地多。村子四周全是樹，像是槐樹榆樹柳樹之類的雜樹，還有一些野桃樹棗樹梨樹桑樹之類的果樹。她現在知道離她們村東邊十多裏的地方有條大河。

在村北方那邊兩三裏路有座不大的山，翻過那個不大的山頭還有一個更大的山。小山頭上樹木都是以鬆樹為主，很少有別的樹。等到深秋趙家人和別的村都組隊進山撈鬆針，也是當地人口中的扒樹毛，做飯還是點火用起來還是不錯的。因為山裏有狼，狼這動物是和人一樣群居的。就算兩三個大人也不敢去。

小山頭上也沒有長什麽好的藥材，最多就是有一些兔子，山雞的小動物。在趙小六穿過來的第二天還跟著家人去過一次，那一次去了大人就有四十多個人，不要說還有別的村子裏麵的人。大家都在不遠處，原本趙家人不想帶趙小六的是她死皮賴臉最後跟了去。趙小六家去的人有她爹她爺爺奶奶，還有上麵四個姐姐，小五和小七跟她娘在家，趙小六親大伯和三伯家各家去了八個人與六個人。

大人們還要各自帶一把柴刀，家裏有狗的人家也都把狗帶上，如果林子裏有什麽動靜狗耳朵可比人耳朵有用多了，雖說深秋了蛇活動也少了可還是會容易碰到蛇的。帶幾條狗還是很重要的，山裏還有狼群，每次都沒有碰到過狼群，但是也怕狼群哪天抽瘋從邊上大山裏來到這個小山頭上逛一逛。

到了選好的地方，大人們對自家的孩子說不要跑遠的話後就各幹各的活。趙小六拿起一個籃子，籃子是由她爺爺用池塘邊上長的一種柳條編成的。她提著籃子去不遠處的鬆樹下撿那一些從樹上落下來的鬆塔，這邊也不知道是不是地理的原因。好像她們家是在中原，本地的鬆塔裏麵是不產鬆子，就是有種子也不能吃。鬆塔還可以弄線栓起來，用手提著腳踢著玩，別的用處沒有隻能燒灶。等趙小六和她的姐姐們撿滿一籃子就會倒在身後的大麻袋裏。

中午大家也不回家都坐在一起拿出各家帶的幹糧和水。吃好後歇那麽一會又接著幹起活來。這一次小六家帶了三個板車出來。一個是自已家牛拉著。另外兩個借來的板車是她爹和她爺爺各拉一車，太陽快落山時大家都綁好了車，村裏一起出來的人家點好人數就往村裏回。

自家的牛車是小六的四姐在牽著走，她和她的二姐三姐一起幫著她爹推著板車，她的奶奶和她的大姐一起幫著自家爺爺在推著板車。小六年紀太小沒有多少力氣，推了一會後讓她二姐抱著她放在板車上坐著。在天全黑了大家才回到村裏。趙家人到家後全都累狠了，隻有小六還有力氣跑東跑西的。她娘早早做好了飯菜。放好了洗臉盆一個接一個換著洗。等大家身體勁緩了過來後，飯菜都擺好了桌，大家吃完飯打著燈籠就著月光把東西放好，她爺爺和她爹一人拉著一個板車去村裏還車去了。她娘和姐姐們燒水的燒水，洗碗的洗碗，連她奶奶都在掃堂屋。

趙小六不知道她們是怎麽看得清，摸黑都能幹一些活。小六家對著院門口的是正屋。一連三間屋子在一起，中間是堂屋房門是雙開門，東西二邊各有一間房子，小門都開在堂屋裏兩邊的牆體上。東西二間房子在麵對院裏那麵牆上各有一個窗戶，窗戶也是雙開窗，從裏能推開。窗戶上有不少加固木杆，沒有紙，晚上把草編的簾子放下就行。東間是爺爺奶奶住，西間是她爹娘住，堂屋是平時吃飯來人坐的地方。

在正房右邊下方有兩間廂房一間是放糧食的，一間是她和姐姐們住的房間。正房下方左邊也有兩間廂房外加一個小房間，一間做了廚房一間是放農具，那個小房間是洗澡用的。院子裏沒有水井，小房間邊上也放著一口大缸，用水都是家人擔回來的。正屋後麵有雞圈和豬圈。雞是母雞十隻，公雞一隻。豬是二頭大肥豬。

農家養豬是最少也要養兩頭豬的，最多三頭的養著，豬這動物你就不能養多，一是吃的多二是都在一起它們吃不上也矛盾多。一頭豬容易不吃食，養兩頭最好愛搶著吃，這樣容易長肉。雞圈和豬圈邊上還有茅房，她可算是知道屋後牆上為什麽沒有開窗戶了。

對於她上茅房這樣大事就更好辦了，晚上房間裏有馬桶，大號就叫上一個姐姐陪著她去院子外不遠處肥料堆邊上解決，那個放豬屎雞屎牛屎和草木灰的肥料堆邊上拉完給你一個大葉子就搞定了。平時也沒有人晚上去上大號。都是白天弄好的，趙小六後來也習慣了在白天上大號。除非有時晚上肚子痛沒辦法才去。

不要問趙小六為什麽還要姐姐陪著，還不去茅房上，一是她怕黑，二是怕一個人在黑夜裏。蹲在肥料堆邊上偶爾還有一些月光，那茅房可是很黑的。村裏人習慣晚上不去茅房，都是早早睡了誰沒事還竄門。

茅房滿了還要把肥弄上來，這樣多省事。在過去的農村那村裏村外都是很幹淨的，有一些老人沒有事拿著一個糞鏟背著一個長長的糞籃到處找牛屎之類。差不多了就背著糞籃走到自已家的糞堆旁倒上去，然後在換一個地方找。他們可不認為髒。在老人眼裏這都是好東西，不是說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

小六家的糞堆在離院後不遠的地方。和茅房的肥坑不遠。院牆邊上是菜地，地頭還有幾個材草堆。隻要是能燒的莊稼杆，都收集在一起一垛一垛的一字排開。

趙小六穿過來有一個星期了，一次偶然的機會，小六有幸見到了趙家的族規和趙家的祠堂。也知道趙家村和上趙村是一個祖宗。也不知道為什麽到了一百多年前祖輩分了兩支。

上趙村和趙家村之間的輩份越差越大。雖說和上趙村都是一個祖宗。可是親都不是很親了。兩村各有一個族長，族規也不一樣，趙家村隻有在出了什麽大事族人才開祠堂，請族規把要加的族規另加上去。趙家祖屋裏有族規族譜，趙家祖宗的牌位，隻要是趙家兒子和媳婦終老後都能進去有個位子。如果是趙家留家招的女娃和那上門女婿牌位也是能進的，一起受後人香火。

這一百年多也有留女娃在家招的，不過這樣的人家很少。趙家的祠堂是青磚灰瓦房子外加一個大院子看上去很有年頭。進院正前方是五間大屋專門供奉趙家祖先牌位，清明節、中元節、寒衣節三節當天趙家的祠堂大門要大開，所有在家的趙家小輩們不分男女都要到場，要一起祭祀、祭祖。也許趙家的先祖認為那怕你以後是要嫁出去，那也是她們老趙家的人，流著老趙家人的血。不是你嫁出去就能改變的了。老趙家人很少開中間的祖堂。

除非有趙家的老人離世後過了七七，請先人牌位到祖堂裏。還有一種是趙家的後人犯了錯，讓跪祖堂背族規，嚴重者讓背族規都不讓你跪祖堂。直接逐出族譜逐出村莊。還要去縣衙備份。不然你這人犯了大事。可能整個族都有滅族之禍。

趙家的族規，趙家村的趙家人代代口口相傳於自家的後輩，好多嫁過來的媳婦不知道上麵寫的什麽，可是都是會背的。老人沒事就讓小輩們背出來聽聽。趙家的族規等於各家的家規。右邊三間廂子是放著族規族譜的地方，除了有的寫在絲帛上，三間連通的屋子裏麵牆上都刻著族規。左邊三間房子裏麵有一間放著一些刑具。看犯了什麽事，所用的刑具也不同，當然如果有犯很大的事可能就要逐出族譜，改送縣衙了。這一百多年趙家還沒有出過這樣的人，最多犯了一些小事，還有兩間是平時看祠堂的人住的。

祠堂邊上左右各有另起的一個草房院子，右邊裏麵是讓住從夫家休回來的趙家女。但是住到這裏的趙家女也是要有條件的，如果是因為不能生養讓休回的，娘家不接受的可以住這裏。還有一種就是不堪家暴等合理要求的，回家到族裏要求和離，族裏查證後卻有其事，那就會參於進去強製和離。

對於孩子問題如果女方要孩子還要問孩子願不願跟著自已的娘，如果願意跟那怕都跟過來也沒事，夫家都不能有意見。對跟過來的孩子都要改姓為趙，對於這點趙家是很霸氣的。可能是開國的皇帝許了趙家一些特權，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特權，趙小六心想可能是和那個穿越先祖有關。對於和離後又後悔私自回夫家的趙家女，趙家村那可是不會再認的。他們能接受和離的趙家女，不接受反悔的越家女。

如果是趙家女在夫家犯事夫家主張要休，族裏查證後如果是真事，那趙家村也是不認的，趙家村也不會接受這樣趙家女回家。族裏還會開族譜，把犯錯事的趙家女直接從備注嫁出改成逐族。一樣要到縣衙備份，那個年代連坐很嚴重，還有滅十族的。她所知道的曆史中就有一個叫方孝孺的人。他的朋友門生也列作一族，連同宗族合為“十族”，總計八百七十三人全部淩遲處死！誰不知道這年代犯事往往不可能是你一人。

趙家的族規那是一點水都不會放，被接回來的趙家女，如果娘家不接受，就可暫時住在祠堂右邊房子裏。改嫁，還是另立女戶都可，如果是改嫁可不聽娘家話自已做主。這麽多年還沒有碰到因家暴和離回來的趙家女。

一是趙家這情況隨近這一兩個小鎮的人都是知道的。二是那時給女兒找婆家可不是就聽媒人的話，都是親戚之間看那個孩子好。往自已親戚家裏麵說合，哪能還專門去找專業的說媒人。媒婆這職業也就在鎮上和城裏還吃的開。農村那是又是親戚又是媒人的。這媒人還不是隻能有一個人。是要雙方家各有一個媒人。還要媒人對對方家裏的情況都有所了解，這樣才能知道對方家裏是什麽樣子。陳芝麻爛穀子都能給你查的很清楚。

祠堂邊上左邊也有一個草房院子，這是給趙家不要的媳婦暫時住的，趙家很少休媳婦就算你不能生，你也可收養那一些孤兒過繼也行。就算兩個人不要孩子也行。如果是男方一定要休，那女方娘家接回去還好。不接回去。可以住在祠堂左邊的院子裏。你可一個人過，也可改嫁。也可收養孤兒，不過收養的孩子要跟自已娘的姓，不能姓趙。如果趙家男子對自家娘子動手，族裏會開祠堂裏麵的放族規的廂房，直接該上什麽刑就上什麽刑。你自家反對無效。同樣如果趙家媳婦對趙家男子動手，那刑還要更重。還好趙家沒那混的媳婦。對於死了相公沒孩子的女子也一樣。趙家對這一些趙家女和趙家媳婦，如果想一個人過，老了合族來養。

對於另外一種特殊的情況，就是娘子生病，生產等離世的後，男方可在娶，後娘不能虐待孩子。發現一次開祠堂上刑。對於冥頑不靈者族裏可直接強休，如果男方不同意一起逐族逐村。孩子要留下。對於男方虐待孩子一樣刑法。留下來的孩子合族來養。孩子以後可不養不認。這樣的孩子長大後嫁娶有族裏安排，趙家村對於姓趙的五十多戶人家。每年交族裏三十文用與族裏公中花費等。

族裏錢財有年紀最大的五兄弟合管，每年都會對一次帳，看帳上錢財用在那個方麵。對於記帳上族譜等動筆的事是由趙小六的六爺爺趙啟華來管。趙啟華是一個老秀才，做為家裏最小的孩子。也隻有他考上秀才，那五個兄長都是上過幾年私塾。

趙小六的曾祖父也是老秀才。給她六個爺爺們起名分別是，趙啟德。趙啟智。趙啟信。趙啟勇。趙啟仁。趙啟華。趙小六還有二個姑奶奶分別叫趙琪珍。趙琪寶。從名字可以看出來那時的趙家可是很寶貝女孩子。趙家的族長是趙小六的二爺爺擔任。另外三個族老是趙小六門下的爺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