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奮鬥微微尷尬，沒想到略帶套牢的話語竟然讓林學成掏了心窩，有些自責的他連忙端正自己的態度誠懇的點著頭，表示對他話語的讚同。
閑聊了幾分鍾，慷慨激昂的林老師離開了村委大樓。
馬奮鬥坐回椅子裏，雙手輕輕的搓著。在一陣腦熱後，現在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想到些什麽的他連忙翻開隨身攜帶的本子，一頁頁紙認真的看過去，嘴裏輕聲細語嘀咕著，每確定一個事情就在空白處畫上一筆。
十分鍾，畫了九筆，再有一筆就湊了兩個“正”字。
看了眼時間，覺著時間差不多的他關掉電腦，轉身出了大樓。
跟自家老頭子說了一下事情後的他便連忙趕往老獵頭家中。瘸腿的老獵人膝下隻有一個已經四年沒有回來的養女，五十多歲的他勉強還能幹些活，指不定再過幾年就得靠著村子解決生計。
到了地方，馬奮鬥敲了敲大門喊道：“老獵頭，在家麽。”
喊了兩聲，沒人應。
有些頭疼的他推開半掩的大門，走了進去。
才進門，就聞到一股發黴的酸味。覺著難聞的他將大門徹底打開，再次喊著。
“誰啊！”
一聲詢問從門外傳來，聽著聲音像的馬奮鬥連忙轉身走了出去，一眼就望到了遠處走來的老獵頭。
看著扛著一把鋤頭，後背還掛著一個籮筐的老獵頭，馬奮鬥直接了當道：“有個事，一年一萬四千多點塊錢，你做不做？不過事先得跟你說清楚，估計得住到北邊的山坳裏。”
“多少？”老獵頭咋呼道，隨即自己又補充道：“一萬四？”
“對，我想了想這事咱們村也隻有你能做。你要是不做，他們肯定從外麵找人，這不是把資源給外人了嘛。”
“娘類，我這輩子也才存下一萬出頭的錢，你現在跟我說一年一萬四？你騙老子，非得那弩箭往你屁股上紮一針。”老獵頭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覺得馬奮鬥在調戲他的憤怒。
“騙你幹啥，怎麽說我那拉弓的本事也是你教的，再說了我現在是村長，有好處能不想到你嘛。”
“趕緊的，放家夥放下，換身衣服，中午到我家吃飯，人家在等著呢。”
“還要換衣服……那、那你等我會。”
老獵頭一瘸一拐的走著，竟然緊張到有些結巴。
事實上卻是如此，幾次想過死的他不敢死，也舍不得死。就這樣好死不如來著活的過著，馬奮鬥的這個消息確實讓他震驚不已，一時間有些言語錯亂。
等到老獵頭換了身衣服出來，馬奮鬥竟然發現他的眼眶有些微紅的濕潤。愈發蛋疼的他給老獵頭遞了根他自己也不舍得亂抽的中華說道：“老獵頭，我給你介紹了這麽好的活，有個事你得幫幫我。”
“幫忙成，你要是打我那個比你大了半輪養女的事情，這事我不做了。”
“這是什麽話，我就那副德行？”
緩過些神的老獵頭，冷不丁的回道：“你個鱉孫，還就是那德行。”
“白給你煙抽了，你咋個就沒被拱瘸兩條腿呢。”心生些許不滿的馬奮鬥反擊了一句，吐了口煙沒好氣補充道：“說真的，不是你那養女的事情。那幫人想要弄個十來把牛角弓，我我爺爺他們年紀大了，瞅著咱們村也就你還有本事能做，這個忙你總得幫我吧。”
“要那多玩意幹嘛，就是把咱們村的牛都殺了也湊不出十對牛角來。”
“這個等吃完飯你們自己談，到時候就知道了。我不管，你得把這事一並答應下來，牛角讓他們去想辦法。”馬奮鬥勾著瘸子的肩膀，死皮賴臉道。
“你家玉蘭還會回來嘛，都四年了。”
見著老獵頭不說話，馬奮鬥轉移話題問道。聽著話語老獵頭也隻是看了他一眼並不作答。覺著無趣的馬奮鬥也懶得再問，愛咋地咋地，反正他要是對他那養女有念頭就是王八蛋。
臨近中午，轉了一圈的幾人歸來。馬奮鬥將老村長與老獵頭兩位老人介紹給錢彪幾人。
覺著差不多了他就退出了聊天的隊列，有些事他不想知道，也不想去探討。他隻需要陪著酒，下午差不多了把合同簽了就成。
飯桌上，許是喝了些酒，許是被對那些玩意都挺了解的錢彪一個個問題撩撥的，老獵頭的話多了些，不時還要吊上一嗓子。
馬奮鬥安分的陪著酒，幾人對於米酒似乎挺喜歡的，就連那個酒量不行的女孩都喝了小半碗，一口接著一口，嘴裏直說酒甜。
一頓飯，直到三點才下了桌。一桌菜幹幹淨淨，除了有課的林老師提前下桌沒喝酒外，剩下的一行人個個臉頰通紅。
掛到嘴邊好幾次合同的事情還是被馬奮鬥咽回肚子裏，隻能想著晚上再說。
將一行人送回房間休息，馬奮鬥紅著臉坐在台階上，看著靠在大門邊睡覺的爺爺喊道：“老頭子，你都這麽大年齡了，不能喝就別喝啊。”
沒能得到回應的他蛋疼不已，招呼了一聲，讓著李春生幫忙抬了一把，將老人扛回自己的房間睡下。
背老人的時候，馬奮鬥被骨瘦如柴的爺爺骨頭給咯了好幾次。這會隻有他一人，手上的動作也就多了些。
隻覺得老頭子得好好補補的馬奮鬥犯愁了……
滿臉通紅的他待了一會，往山坳跑了一次的他跟幾位打獵能手交待了一聲明早帶著家夥上山的事情後回到了辦公室。
……
……
夜晚飯桌上，馬奮鬥還是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開口。
晚飯下桌很快，一行人說要去那個藍色帳篷下玩水，馬奮鬥也隻好作陪。聽著村頭飄來的零星廣場舞的歌聲，馬奮鬥擺好兩個手電，一屁股坐在水麵中聽著他們閑聊玩水。
紅海村的水很清涼，夏天的時候，哪怕地麵溫度達到了四十度，這個水溫也隻有二十二度左右。
山泉，源源不絕的礦水流淌在他們村的每一個地方，每一條河流。
晚上十一點，腳都快泡白了的馬奮鬥終於聽到了想要的內容，明天從山上下來就簽合同。
“本來是今天準備簽了的，隻是我們有個規矩，酒後不談事。”臨上樓的時間裏，錢彪給馬奮鬥遞了一根煙解釋道。
“沒事，不著急。”心裏都已經急出花來的馬奮鬥咧著嘴口是心非的說著。
“行了，你也不用管我們，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