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個什麽東西印上去的一樣。
而且它的形象像是一個人形。
穀瑤看著眼熟，像是蘭嵐給她的紙片人。
想著，她望著這片金盾，看著對麵毫發無損的朝夕，驀地她想到了一個可能。
目光掠過已經有些蒼白的南嶧，他的魂魄被朝夕把玩在指尖，魂力漸漸減弱，再不行她隻能看著他煙消雲散了。
她的掌心聚起了一團金光，她對準了那處紙片人打去，同時帶去的還有她的一句話。
朝夕見穀瑤還在對抗著那道金盾，冷酷的笑了笑，如絲的媚眼中盡是寒冽。
他想看看她到底還能做到哪一步。
正在和文莫凡之間殊死搏鬥的蘭嵐，突然見到緊貼在金符盾上的紙片人突然被一團金光扣下來，飄落回了她的身上。她不由感到一陣絕望，難道她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嗎？
文莫凡已經失去了人性，帶著滿腔的怨恨，操縱著四周的一切，處處殺機。
然讓她意外的是原本飄揚而下的紙片人卻仿佛被什麽力量指引著飄蕩在了她的耳畔，一聲熟悉的聲音清晰的落入了她的耳中。
“蘭嵐，我是穀瑤，不管現在你麵前的是誰，你必須殺了她。不然你對付的人隻會是我。直至我們都靈力枯損為止。”
蘭嵐聽清楚了穀瑤交代的話，望著那張躲在血色中隻剩下一張滿布血絲的臉的文莫凡，殺了她？
她要親手殺了自己的表妹？
不，不！
她做不到。
蘭嵐嘴裏念動咒語，將自己的話附在紙片人身上，同時抽出精力將紙片人重新送回那個位置。
穀瑤的金光消失在金盾上，金盾的力量隨之再度減弱。而四周的血腥之氣卻因為金盾的減弱而加強，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那片血海中翻騰，掀起了陣陣腥氣。
她不敢再加強力量，因為她擔心跟她對抗的人是蘭嵐，她會失手殺了她。
所以隻能熬著。
朝夕看著穀瑤突然不再進攻，像是察覺了什麽。充滿了厲色的目光倏地一眯，想要看穿她的想法。
沒等多久，他就發現了自己忽略的地方。
之前穀瑤攻擊的那一塊地方出現了一個可疑的印記，像是什麽標記，專門讓她看到的一樣。
穀瑤看到那個印記一直亮著，纖指一伸，裏麵隱藏的力量一下子就傳入了她的耳朵。
“跟我敵對的是小凡，她已經死了，隻剩下一張充滿了殺氣的臉，我下不了手。你那邊能不能突破，拜托你了。”
穀瑤聽聞她的話知道蘭嵐是不可能出手了，但是自己這邊是被自己殺死過一次的人，自己也下不去手。
朝夕見穀瑤對那邊使用了念力，紅袖一掃，上方的印記便瞬間消散。
蘭嵐的那邊正好看到那張紙片人突然起火，瞬間燒得連渣都不剩，立刻斂容，說明穀瑤那邊也是殺機重重。
可是眼下要她動手將自己已經死去的表妹灰飛煙滅，這太殘酷。
至少現在她還下不了手。
穀瑤望著察覺的朝夕，藏著深刻疼痛的眼睛如今變為了一片荒蕪，是看盡百態的枯敗之色。
朝夕不知道她又在玩什麽心機，提防著她。同時放棄了對南嶧的為難，將對方囚禁在了一片光柱之中，沒有傷害，但是也無法逃離。
穀瑤見朝夕有所變化，拂手撤去了抵擋金盾的力量。金盾仿佛泄閘的洪流呼嘯著朝她衝去。
朝夕看得眼睛一瞠。
穀瑤的身子沒有任何防禦，被那片金盾穿過，再度承受了一次剝皮之疼。她咬牙死撐，臉色轉白，目光望著朝夕分文不動。
南嶧被鎖在了一片光影中，看到穀瑤身上的金色不知所蹤，身體因為那一片寫滿了咒文的金暈穿透搖搖一顫，瞬間揪緊了心。
這樣的情形好熟悉，好像曾經發生過一樣。
“你又在玩什麽花招！”朝夕美眸緊緊的鎖住穀瑤，眼底積壓著一通無法發泄的情緒。
穀瑤站直了身子，步步朝她走進，“如果你覺得傷害我能讓你釋懷，那就盡管出手吧，我不會還手的。”
朝夕被她的話激怒，反手凝指，指尖化作了一根紅鞭，像是淬了火的鞭子，看得人心裏發緊。他抬手一甩，細長的尾巴一甩直接打在了穀瑤的身上，她的白衣瞬間被撕出一道裂口，露出了那片被打紅的皮膚。
穀瑤咬著牙沒有吭聲，步伐還是不停的朝他邁進，神色堅決。
“你又在逼我！”朝夕見穀瑤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用著那雙溫婉的眼睛直視他，那視線宛若尖錐紮得他的心劇烈作疼。
他氣自己的心不爭氣，也氣自己的心軟，於是再度揮鞭。
“穀瑤！”南嶧看著穀瑤接連被鞭笞，卻絲毫不吭聲，心頭微動。
雖然他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著什麽糾葛，但是見到一個女人這般為了自己，他的心被撼動了。
“我沒有逼你，我隻是想你高興一些。”穀瑤連續被打了三遍，白衣應聲而裂，露出了更多的傷痕。
朝夕被穀瑤逼瘋，反手一握紅鞭纏著穀瑤，將她托舉到了自己麵前。他絕美的臉上猙獰著灼心的怒，也充斥著極苦的悲。
“為什麽！”
朝夕的靈力順著傷口朝穀瑤的體內遊去，翻攪著她平穩的脈息。她忍痛壓製，但是兩度被傷，加上之前靈力耗竭，如今的她也有些不支。
她望著朝夕，看著他的怒，望著他的悲，輕聲道：“其實你不是失去得最多的那個，你能夠活下來已經是最大的幸運。這樣的你是自由的，不被任何條規，不被任何事物束縛，你該好好為你自己活著。”
“那是你的想法！”朝夕壓抑在眼底的情緒輾轉成恨，“一切都是你自以為是，我不需要自由，我也不需要幸運，我隻要你的不幸！”
“你真的那麽恨我？”穀瑤望著他的眼，覺得心處溢出了血。
“是。”朝夕答得幹脆，沒有一絲猶豫。
穀瑤受著，臉上的溫婉變為了一抹飄渺的笑意。
朝夕正欲再生氣，然而當他注意到紅鞭上的一絲異常時，整個人愣住了。
本書首發於看書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