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裏麵是什麽東西？”穀瑤意外，緊盯著他的眼，想從那片波瀾不驚的眼中看出緣由。
南嶧自若的移開了目光，坐在沙發上的身子挺直了幾分，“不知道，隻是聽聞過那邊不安全。”
“聽說？”穀瑤有些懷疑，“你聽誰說。”
“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傳聞，就會有道聽途說。”南嶧卻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好了，我有事要處理，你先出去吧。”
穀瑤見他不願再談，輕輕一笑，道：“好，那我先出去了。”
穀瑤出去的時候，文莫凡沒有坐在座位上，她沒有在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目光穿過玻璃，看向湛藍的天空，白雲悠哉，清風空靈，滿目清寂。
整個下午，三人都在忙碌各自的事，下班的時候穀瑤也沒有收到南嶧的掐吩咐，自然也就下班。
開著她的小車，沿著道路半塞半挪的回了家。家裏沒有人，就連平日裏被鎖在家裏的阿離都沒有在，冷蕭清清，寥寥寂寞。
她倒了一杯水，站在素日裏宴君最喜歡呆著的陽台上，思考著這渾渾噩噩的一世。還剩下不到五個月的時間，如果最後一位大司祭也隕落，那麽她們這一族係算是走到盡頭。
這個罪名，她如何背負得起！
可是若現在親手殺了他，她又怎麽下得去手。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細如削蔥，白似純玉。
“阿瑤，你擁有一雙時間最美的手，它完美如玉，讓人愛不釋手。”
深藏在心，銘刻於靈魂的聲音再度碾了過來，牽扯著她本就脆弱的神經那個不堪重負的疼了起來。
她捂著頭，蹲下了身，感覺整個腦子仿佛被人劈開了一般，疼痛如裂。然而疼痛並沒有因為她的蜷縮而減輕，一突一突的，仿佛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腦袋中鑽出來一般，她跌坐在地，手中的水杯無力脫落手掌，砰的一聲砸在了地麵，碎裂得無法拚湊。
“阿君。”疼痛加劇，她輕輕的仰起頭，看著被墨色渲染過的天空，眼中一片絕望。
反噬，開始了嗎？
月色朦朧，初上的華燈如同一柄破開夜色的巨斧，在黑暗充斥的天地斬開了一道道光明。幽寂的山路，路燈昏暗，道路陰魅，寒風簌簌。
南嶧開著自己的車沿著山路避開了南家，駛到了一條荒瘠的山道上，才停下了車。打開車門，他一腳踏在地麵，卻沒有著急下車。
沁入夜色的眼眸持著蓋有的冷靜與沉毅，不驚不動的看著前方，那片枝蔓相依分外森然的路景。
不多時，平靜的空氣突然浮動了起來。
黑黢黢的鬱色如同水墨一般飛速在平坦的路上暈開，寬敞的道路瞬間被一卷水墨染過成為了一片塗炭的焦土。路燈黯淡，月色慘白的投影在這片震撼人心的荒瘠上，滲人心肺。
麵對這樣違逆科學的一幕，南嶧的臉上有著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小嶧嶧，你終於肯來看我啦！”一陣孤風從前方刮來，撞在車頭上後，一張異常興奮的臉扭曲著出現在了擋風玻璃上。
薄如煙，淡如霧，看不清五官，卻能依稀分辨出大致輪廓。
聽聞對方的稱呼，南嶧的臉瞬間沉了下去，冷漠的開口：“你之前是不是設計吸引了一個女人過來！”
“嗯？”那張臉僵住，緊貼著擋風玻璃，作沉思狀。
“就是上一次我路過這裏的時候。”南嶧見它一臉懵，出聲提醒道。
一片煙霧沉思著在擋風玻璃上遊離，而後突然想起，“你是說兩個漂亮的女娃，是嗎？”
“兩個？”南嶧驚訝，不是穀瑤一人？
“對啊！”想到那晚，煙霧十分興奮，“兩個女娃都好看，但是我喜歡黑頭發的那個，而且她不是一般人哦，可是難得一見的百年靈體！”
“百年靈體？”南嶧不是很理解這個稱呼的意義。
“就是吃了她，我至少可以漲百年功力，那我就可以有形體，有身軀，可以活生生存在了，不用你年年用精血蓄養我了。知道嗎？”
“另一個女人什麽模樣？”南嶧聽聞對方對穀瑤的形容，如夜深邃的眼睛顯露出一片不可見底的幽暗。
“那個啊，是一個修道的，灰色頭發，不過看起來道行不高。雖然也是難得一見的好體質，但是身上有一塊寶玉護體，一般修為的人奈何她不得。”
“她們兩個都是我認識的人，你不要打他們的主意，也不要嚇到他們。”南嶧知道另一個人是蘭嵐了，說明了今夜來的目的之後，便準備走。
“哎哎！”煙霧見南嶧要走，還不許它打百年靈體的主意，頓時不樂意，“小嶧嶧啊，你知不知道百年靈體對於我們意味著什麽！我可以有形態，就可以輪回了。而你身上的宿疾也能緩解，甚至消除，這樣你就不用每年都被折磨了！”
南嶧握住方向盤的手一僵，“有那麽靈驗嗎？”
“你不相信我！”煙霧怒了。
“你現在還被封印在這裏，還是老實呆著吧，不然驚動了他們，你連這片煙霧都做不了了，還談什麽輪回。”南嶧作勢，轉身欲走。
“你這個死孩子，我要不是你，能淪落到這個地步嗎？當初如果不是我，被南家人害得灰飛煙滅的人就是你了！”煙霧激動的上下浮動，顏色都深了些。
“如果當初死的人是我，恐怕今天你我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南嶧不慌不忙的又刺激了它一下。
煙霧山躥下跳了一陣，驀地頓住，趁著南嶧還在自己的範圍內，立刻撲上去，重新貼著擋風玻璃，神秘兮兮的問：“你這小子，是不是看上那位姑娘了！不然，怎麽不讓我動她！”
南嶧神色如常，波瀾不驚的答：“她現在是我的秘書，最近我被一些東西盯上了，所以找她來幫我。”
“又有東西盯上你了！那你的宿疾就快要發作了！”煙霧說著，像個海綿一樣在南嶧的擋風玻璃上收縮了幾次，驚聲道：“應該就是這幾天了，你還是趕快會老宅吧，不然會吸引更多的東西來的。”
每次他宿疾一發，就會引起其他東西的覬覦。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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