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皇後伽羅傳

良擇木

第064章 貴妃有喜(下)

書名:獨孤皇後伽羅傳 作者:良擇木 字數:4646

“臣妾恭喜陛下,恭喜閭貴妃!”茱兒笑意盈盈,心中卻十分不悅。

難怪他們二人心情如此大悅,身上又有如此濃鬱的酒氣,想必這枚藍田玉的鳳頭釵,也是魏文帝聽聞鬱久閭有身孕才賞賜的吧?

如此說來,這鳳頭釵在戴在頭上,讓茱兒的內心,有十二分的惡心。

又不可當著二人的麵,拿下這膈應的家夥。

“同喜同喜!”鬱久閭樂得眼眉都分不清了:“這外麵站了許久,腰都酸了!”

鬱久閭用手撐了撐腰板,身邊的宮女便上前攙扶了。

算下來日期,這身孕還不到兩個月,身材並未有明顯的變化,鬱久閭竟這般恃寵生嬌,在茱兒的麵前百般做作!

茱兒雖心有抵觸,還是道了罪:“陛下和貴妃勿罪,臣妾一時疏忽!”

便將二人讓進了宮內。

鬱久閭和魏文帝並排走著,入了殿內,又並排上座,宛如皇後一般的待遇,鬱久閭不覺得不合適,魏文帝也並不介意。

而茱兒身板的宮女,卻有幾分看不過去了,免不了對鬱久閭有幾個白眼。卻被鬱久閭看到了。

“茱兒姐姐,想你這永壽宮之人,並不歡迎我?”鬱久閭的聲調很高,好像繞到了房梁之上。

“娘娘能駕臨我永壽宮中,我宮中上下的萬福!”茱兒故作惶恐之狀。

鬱久閭不以為然:“不盡然,為何我方才看到,有幾位宮女,用眼白看人?莫非這永壽宮的規矩和別的地方不一樣,讓姐姐調教得,看人都是這般?”

“臣妾定會管教這些不知尊卑規矩的,娘娘不要與下人一般見識!如若怪罪,就怪罪臣妾教導無方之責吧!”茱兒上前替宮女們頂罪。

“本宮隻是說說罷了,如若再讓我看到,我可就越俎代庖,替姐姐管教了!”鬱久閭怒視著永壽宮的宮女們,滿含著殺氣的眼神震懾得宮女們噤若寒蟬,鬱久閭心中得意。

茱兒命人呈上了水果和點心,見宮女把昨夜她趕製出來的蜜花糕也端了出來,給那宮女使眼色,讓她端回去。

蜜花糕,是茱兒的母親崔夫人拿手的糕點,須得是采用野生的蜂王蜜漿和雨水前後的桃花蜜蕊調和,再用霜降前後的綠豆研磨成細粉,蒸出來的蜜花糕,細膩甜美,入口即化。

茱兒傳承了母親的手藝,然而,蜜花糕做起來耗時耗力,做了一夜,深宮之中,材料又少,隻做出兩枚,本想著魏文帝駕臨,和他一起分享。

鬱久閭看到了那金燦燦的梅花糕,又要被宮女端下去:“姐姐,方才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吧?若發現有不懂規矩之人,本宮就越俎代庖替姐姐管教!”

“臣妾記得,隻是不知又是哪個宮女翻了娘娘的白眼?”茱兒坦然而道。

“白眼恐沒有人再敢了,隻是,這端上來的點心,又拿回去,豈不是不懂禮節?”

“娘娘莫要見怪,這是臣妾做的蜜花糕,因為是初次嚐試,做得味道極差,下人一時差錯端了出來!”

“姐姐親自做的?”鬱久閭對身邊的魏文帝莞爾一笑:“陛下,既然是姐姐的手藝,再差強人意,也有興味嚐一嚐吧?”

魏文帝也沒吃過茱兒親手做的點心,早就心動了,便順著鬱久閭道:“朕也想嚐一嚐!”

“隻是……”茱兒不再解釋,命宮女:“將蜜花糕呈與陛下和娘娘品嚐!”

鬱久閭捏一枚蜜花糕,送到魏文帝的嘴邊,有意在茱兒麵前展現恩愛。

茱兒保持靜默從容,努力不讓鬱久閭看出她在情緒的變化,今兒揣測她的情緒和心意。

魏文帝卻不然,雖說鬱久閭身懷龍種,勞苦功高,心思卻還是在茱兒的身上。自然會在意,因為鬱久閭的舉動,讓茱兒不自在。

“朕自己拿,娘娘也吃!”魏文帝從鬱久閭的手中接過蜜花糕。

鬱久閭拿起另一枚,朱唇輕啟,咬下一小口,細細品味咀嚼了一番,大為驚歎:“這深宮之中,竟有如此美食!方才恐怕是姐姐不願意與本宮品嚐這美味,才讓下人拿下去的吧?”

茱兒淡然道:“是何原因,現在還重要嗎?娘娘已經嚐到了,所謂飲水思源,娘娘不會是要治罪與臣妾吧?”

“為何這蜜花糕隻做出了兩枚?”鬱久閭抬眼看茱兒之時,嘴角微微揚起,宛如“你的心思我都懂”的意味,“莫非,是姐姐想做出來,悄悄與陛下單獨分享這人間美味?”

“被娘娘言中了,這兩枚蜜花糕,確實是臣妾昨日做了準備與陛下分享的。如若料到娘娘今日會來,我便辛苦多做娘娘的那份了!”茱兒倒也不客氣,太極一般的以柔克剛,借力打力。

吃了一半蜜花糕的鬱久閭,不再把點心往嘴裏送,方才還是美味的蜜花糕,此時卻味同嚼蠟。

鬱久閭放下那一半的點心:“看來,這永壽宮還是不歡迎我,本宮這是多餘的!那好啊,本宮這就打道回府,不敢在叨擾姐姐與陛下!”

動了怒氣的鬱久閭,起身就要離開,魏文帝追了上去:“閭貴妃,你可千萬不要動氣,別傷了肚子裏的孩子!”

鬱久閭看著魏文帝,冷冷地笑道:“陛下原來隻是關心臣妾肚子裏的孩子?倘若臣妾並未曾懷有身孕,陛下還能這樣對臣妾相敬如賓嗎?”

“娘娘知道便好!”茱兒還不等魏文帝開口,就針鋒相對:“帝王之家向來如此,倘若娘娘生了皇子便好,若生了公主,是否還能像今日這樣待遇,就不好說了!”

魏文帝感覺到了這兩個女人之間濃鬱的火藥味,卻不知道這火藥的引信在哪:“你們兩位可真是奇怪了,前些時日,還相互體諒,相互尊重,為何今日如此咄咄逼人?”

“沒有,方才姐姐都說了,宮中向來就是爾虞我詐的名利場,哪有什麽人情?昨日是朋友,明日可能就是敵人!”鬱久閭說完,甩了甩衣袖,帶著自己的宮女,憤然離開了。

魏文帝要追上去,又見身旁的茱兒,泰然自若地一直盯著他看,讓他去也不是,留也不自在。

“陛下不去追嗎?她可懷著你的骨肉!”茱兒激將魏文帝,她不想這樣,深愛著魏文帝,又怎願意讓他為難?而茱兒又不知道魏文帝此時心屬何方,不得已而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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