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生而如龍（一
命懸一線之際，陸羽心裏沒有慌亂，鎮定如恒。
“哼哈二音？小爺玩兒剩下的套路，這個柳生圭吾，可笑至極，簡直就是魯班門前弄大斧，關公門前耍大刀！”
若是常人，還會為哼哈二音震攝心神，不過陸羽本身煉髓法門修的就是哼哈二音，太過熟悉，短暫迷茫後，瞬間就守住心神，不為所動。
陸羽雙臂如猿猴般伸長，向下一個壓劈，間不容發之際，攔住了柳生圭吾攻勢。
太極攔手！
陸羽開始畫圓，手臂一拖一帶一送。
柳生圭吾兩指內鉤，猛扣向陸羽的肘關節內部麻筋上。
陸羽心中一凜。
“這家夥，好強的天賦，這下要是被他扣住，麻筋肯定被掐斷，整條手臂隻怕都會廢掉。不能讓他得逞。”
他心裏電光火石般轉動，反應倒是一點不慢。
手臂倏地一震。
整條手臂變得極有柔韌性，好似一條大槍杆子，一鬆一軟，一開一合，暗勁勃發，瞬間震開了柳生圭吾的劍指。
“這……怎麽可能，柳生君哼哈二音配合二龍搶珠，竟然被這家夥避開了？”
“是呀，他這是什麽技法，怎麽那麽厲害？”
“這頭支那豬，會妖法吧？”
一眾日本武者滿臉震驚，沒看出來陸羽是怎麽避開柳生圭吾殺招的。
“一群倭狗，哪裏見識過我華夏武學的博大精深？”
“就是，陸少帥用的技法，融合了太極散手和形意六-合大槍，少帥振臂時候，腳步畫圈，用柔勁將柳生圭吾帶歪了，接著手臂震蕩了三次，沒震蕩一次，就卸掉一部分力……”
“不錯，陸少帥果然是奇才，年紀輕輕，在太極和形意拳上麵的造詣，都是宗師級別，不超過二十二歲，就是暗勁巔峰，我華夏武學後繼有人。”
“何止，陸少帥這一招，分明還有八極拳的影子，霸道剛猛，奇才呀，竟是能在一招之間，融進去太極、形意和八極的神髓。他是怎麽做到的？”
“天知道，不過此等天才，都是應天地造化而生，又怎麽能夠以常理度之？”
幾個武學界名宿說道，不吝讚美。
“我華夏泱泱大國，現在又是國運昌盛，出現陸少帥這等天才，那也是應有之意。不過柳生圭吾境界畢竟在陸少帥之上，先天和後天的差距太大了，這個柳生圭吾，完全就是仗著年齡優勢，要是再給陸少帥兩年時間，打他就是砍瓜切菜。”
那個頭發花白、也就是方才第一個看出孫病虎用的是先天罡勁的老者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
防下柳生圭吾奪命一擊後，陸羽沒有再被動防禦，而是搶攻，出拳如電，要旨就在一個快準狠上麵。
柳生圭吾臉色一變。
反應倒是不慢。
感知出陸羽暗勁勃發，五指並攏如蛇頭，順著陸羽手臂一遊而上，戳向了陸羽肩關節。
這一連串。
縮，彈，插，鉤，戳。
穿花引蝶。
柳生圭吾用來，渾然天成，招招殺人。
陸羽挽回一部分頹勢，卻還在下風，不得不暫避鋒芒。
肩膀連甩，雙腳連踏。
向後飛退，間不容發，躲避掉柳生圭吾如毒蛇吐信、刁鑽狠辣的攻勢。
這一個回合，陸羽攻勢受阻，反被對方搶到先機，縱有天大本事，在對方一連串、如疾風驟雨的攻擊下，也不得不避身後退。
柳生圭吾乘勝追擊。
高手相爭，勝敗都在旦夕。
誰搶到了先機，誰就能笑到最後。
“新陰流，拳劍！”
柳生圭吾大喝，並指如劍，攻勢奔湧不息，如長河浩瀚，聲勢駭人。
柳生家族是日本武術界地位極高。
柳生石舟齋宗嚴是“新陰流”劍術的開創者，被日本稱為劍聖。
其第五個兒子柳生宗矩也是一代宗師，而柳生宗矩的兒子，柳生十兵衛，甚至比其父親和爺爺更加聰明。
柳生家族的傳人，都是一等一的劍道高手。
擂台比武，為了防止傷和氣，不能用兵器，但是柳生圭吾卻是獨辟蹊徑，將劍術用進了拳法裏麵。
自創了一本獨特的技擊技法，叫“拳劍術”。
年紀輕輕，就能自創功法，已經是一代宗師。
隻要一步一步成長下去，這是一位有機會成為武聖的絕世天才！
柳生圭吾再無保留，全力出擊。
拳勢裏麵，隱隱有劍氣縱橫如風，迅猛如雷，擋者披靡，天地變色。
陸羽狼狽招架，左支右絀，如履薄冰。
“柳生君就是柳生君，什麽少帥，狗屁，在‘拳劍術’麵前，就是一頭待宰殺的豬！”
“哼哼，柳生君，殺了他，殺了這頭支那豬！”
“柳生君必勝，支那豬垃圾！”
見柳生圭吾占據了上風，一眾日本武者又開始叫囂起來。
一時間，氣勢如虹。
“少帥，加油！”
“就是，什麽拳劍術，狗屁！”
“倭狗也敢稱自己會用劍術，狗刨才對吧！”
華夏的武者也不甘示弱，不過陸羽處於下風，氣勢上就顯得不是那麽足。
漸漸地，陸羽劣勢越來越大。
竟是被柳生圭吾逼到了擂台邊緣，盡失先機。
不過他道心玲瓏剔透，意如鋼鐵，哪裏可能輕易亂方寸。
雖然處在下風，卻越來越冷靜，道心空明到了極點。
“拳劍術，狗屁！嚐嚐小爺的六-合大槍！”
陸羽怒喝一聲。
擰腰，反身，半旋！
行雲流水。
以肩膀對著柳生圭吾身體中線，手臂內縮，手腕退到心口位置。
呼啦——
畫圓！
體內翻騰的勁力，如大壩裏麵的水，積累到了頂點，心髒猛地一蹦。
身體上下起伏，爆發出自己最強力量。
手臂啪地一聲甩出，驚雷響。
如猛龍出洞，似長槍直捅，炸開了三層勁道，綿綿不絕，直接蕩開了柳生圭吾兩臂劍勢，直紮向對方胸口。
陸羽這一式，也是形意拳的法門，叫形意六-合回馬槍。
拳譜有雲：跟進趕紮，哄進自拿，騎龍上格，葉底偷桃，馬上跨劍，白猿拖刀。
古代蓋世猛將，征戰沙場，一匹馬，一條丈二大槍，踹踏連營，槍頭寒光閃處，鬼哭神嚎。
三國趙子龍，隋唐羅成，明初常遇春，都是慣用回馬槍的絕世猛將！
陸羽早在柳生圭吾跳身下擂台然後蹦起反擊的一刻，就已經計算到，自己一下失算，肯定要遭到對方凶猛進攻。
在連連閃避後退之中，給柳生圭吾挖了一個坑。
積蓄勁力，起伏身形，化下盤為奔馬，隻待最後一回韁勒馬，就是致命一槍。
古戰場驚心動魄，殺機四伏的精髓，找陸羽這一式“回馬槍”中，體現的淋漓盡致。
一人一馬一槍，裂土封侯，名垂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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