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隻剩她一根獨苗

穆小幺

第39章 強扭的瓜不甜

書名:魔道隻剩她一根獨苗 作者:穆小幺 字數:68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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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禍水,早已經辱了他孤竹的門風,如今又惹得葉重琅執迷不悟,做出這等強搶人妻之事,想必要不了多久,世家之間便會傳遍他孤竹私事是何等的不堪。

他應該現在就殺了她,免得日後難以收場,孤竹不能因這樣一個女子便聲名狼藉,內亂崩塌。

可偏偏那番話……為什麽?遇見這樣一個女子,難道說是他葉代依的報應來了?一句話仿佛掀開二十多年的舊事,難道這就是冥冥中報應,讓他餘生心中不寧?

不行,若說報應,那也是他葉代依一人的,何以連累葉重琅?何以連累整個孤竹?

葉代依越想越覺得心中不安,眼看著外麵天色蒙蒙亮,他睡不下也坐不住,輾轉糾結,他還是走到了蘇雅倩的門外,遲疑許久,輕輕敲響了門。

他一定要決斷此事,無論如何,他不能讓她嫁給葉重琅,而如果說兩人皆執迷不悟,他唯有……

然而,等了半晌,房內沒有半點兒動靜,葉代依凝息靜聽,才發現房中沒有呼吸聲,猛的推門而入,窗戶大開,床榻上哪裏有人?

未及多想,他轉而走到葉重琅的房門前,裏麵隻有一人的聲息,推門而入,隻見床榻上躺著一個孤竹服飾的弟子,卻……不是葉重琅。

“倬雲?”葉代依幾步走到床邊,揮手解了葉倬雲身上的穴道禁製。

葉倬雲猛的睜開眼,慌張翻身下床,跪在了葉代依麵前道:“宗主,弟子無能,弟子本是照料重琅的傷勢,卻不想隻一轉身……”

後麵的話,連葉倬雲自己都難以相信。葉重琅不僅僅是孤竹的驚才,德行修為受眾弟子瞻仰,就單單舉手投足的姿態,也是孤竹弟子的標榜,可就在他轉身背對的時候,葉重琅竟然從背後襲擊將他打昏。背後黑手……這……這真的是葉重琅嗎?

葉代依氣得麵色鐵青,葉重琅逃了,蘇雅倩也不見了,“他走了多久了?”

葉倬雲深深低頭,愧疚道:“已經……半個多時辰了。”

已經半個多時辰了,這四麵八方又臨著水路,去哪裏追?

“此事莫要聲張,你們且先遵照昨日安排,分赴各地去通報魔將青鄴現世的消息。你去扶風,我稍後傳信門中,會指派弟子去各地尋他,待尋到了,會通知他去扶風與你匯合。你且記住,重琅有重傷在身,必然不是你的對手,一旦見到他,無論如何,不管用什麽方法,把他給我打斷了腿帶回孤竹!”

“弟子遵命!”

葉代依停了半晌,眉心忽然浮上一抹狠烈,“若再見到那名女子,殺!”

“……是。”

…………

其實,鳳起根本不知道小狐狸到底是誰,純粹使詐罷了,她還沒通天到對妖界的每一隻狐狸都耳熟能詳。

她甚至看不出來小狐狸是什麽修為境界,究竟是重傷暫時不能化人形,還是根本沒修到化人形的地步僅有靈識,她一概不知。

更何況,紅毛狐狸在妖界並不是什麽稀有品種,從血統上講就與尊貴無緣。妖界雖奉狐為尊,但俗話說得好,帝王也有幾門窮親戚,狐族中三六九等,白為首,銀為尊,黑為貴,就連青狐也小有地位,可紅狐若強攀血脈之源,也就是妖尊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窮親戚。

更有甚者,鳳起還知道,紅狐修煉多出壁狐,那種以色&誘之食人精氣的門道在人間會被人們喊打喊殺,在妖界的地位也是低到陰溝裏去了。

而人都說強扭的瓜不甜,葉重琅強扭的路也必定不好走,他說要去南湘湖,可從潯陽一路回返孤竹乃是逆水路,葉重琅靈力損了大半,又身受重傷,實在無法逆水驅舟。

別看擄人的時候瀟灑利索,待擄到手了,葉重琅就成了拖油瓶,他隻能在崎嶇無路的時候才勉強禦劍帶鳳起一會兒,其他時間全靠步行。

鳳起一手抱著小狐狸,另一手抱……不,扶著葉重琅,頗覺這倆拖油瓶一個比一個麻煩。

小狐狸還好說,奄奄一息被她抱著,偶爾呻&吟哀嚎一聲,用鼻子蹭蹭她的衣袖,討討可憐,僅此而已。

可是葉重琅,走不動了。

他一直艱難用劍支撐著向前走,碎魂鞭有道鞭痕末梢恰好落在了右手,如今皮開肉綻血已經淌滿了手背。一步踩空,驚情落地,葉重琅終於手一撐跪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如今這荒山野嶺,潯陽魚米之鄉,不臨水的地方就渺無人煙,葉重琅確定擄走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是明智之舉?

鳳起有點兒愁,騷年,你確定不是來擄我出來同歸於盡的?

“要不然……我先去前麵看看有沒有落腳的地方,你先在這休息一會兒?”

葉重琅轉而握住了鳳起的手腕,輕輕搖頭,喘息倍顯艱難。

他果然察覺到了她要開溜的心思?

“那就休息會兒吧。”鳳起暗暗歎了口氣,歪身在一邊坐下,想了想又站起來,摘下葉重琅背上的琴,坐在了他身後,“你靠著我吧。”

葉重琅沒客氣,輕輕靠在她背後,那粗重發顫的痛喘時緩時淺,聽得人莫名腸子糾結,鳳起曾經問過葉代依,三道碎魂鞭打身上是什麽感覺,葉代依說……生不如死,那他就沒想過打在葉重琅身上是什麽感覺?

鳳起想了一會兒,覺得這也不是辦法,葉重琅一身冷汗早就把衣袍濕透了,如今也把她後背染得一片濕涼,若沒有個落腳的地方,眼看著清晨寒露最是濃重,荒山野嶺的,她倆就算凍不死也都得落得一身傷寒。

她悄悄看向自己的手,雖不能切金斷玉,但是她敢玩得這麽開,終究是有點兒壓箱底的本事,這一掌拍死葉重琅的可能性有多大?

先砍脖頸,他脖子畢竟有傷,再拍胸口,那裏更有兩道交疊的鞭傷,然後她再……

而就在這時,忽然,寂靜的荒山野嶺,天邊傳來了疾飛掠空的聲音,正衝他們這邊來。

鳳起默默收回手,揉了揉小狐狸的毛,不管來人是敵是友,是殺是救,終歸是不勞她動手了。

那禦空的速度極快,顯然修為極高,她隨即一抬頭,隻見扶搖半空之上緩緩下來的人如神祗降世,紫衣翩翩玉帶修身,腰間別著一杆玉白洞簫,半束長發墨黑如綢,端的是一派尊貴無雙,傲然於世,眉眼卻冷得如覆冰利刃,滿滿都是視人命如草芥的荒涼。

鳳起愕然瞪大了眼,神界中人非死便永生不老,二十多年如一日,沒變樣。

神使……軫水……他幹嘛來了?路過?

然而,神使軫水緩緩落地,根本沒看鳳起,一雙冷目看著葉重琅,開口仿佛染著一股冰碴,卻道:“隨我去療傷。”

鳳起眉眼一挑轉頭看葉重琅,騷年,你連神界的人都認識?不是說常年戒守鳩魔山麽?交友這麽廣泛?

小狐狸悄悄往鳳起懷裏縮了縮,似是有點兒怕軫水,但鳳起雖是奪舍重生的魔將,卻沒什麽好怕的。

她認識軫水,修為高歸高,且不論禦空一類尋常的法術,他腰間別著的洞簫那真的隻是個樂器,軫水純粹就是個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殺傷力幾乎為零。

他在人間凡人麵前或能裝裝顯貴擺擺譜,但在她眼裏,不過是個高冷廢柴。

葉重琅似有昏迷跡象,仿佛沒聽見軫水的話,可就當軫水紆尊降貴彎腰要探他脈象的時候,他卻避開了,“不必勞煩,小傷而已,並無大礙。”

軫水一聽這話,冷目中寒意更重,看似是有痛恨,但說出的話又截然不同,“你一身重傷刻不容緩,諱疾忌醫,當心誤了自己性命。”

話音冷硬卻有勸說之意,可葉重琅靠在鳳起身上,閉著眼也不知聽見了沒有,仍舊無動於衷。

小狐狸又往鳳起懷裏鑽了鑽,鳳起把它往外拽了拽,轉過身扶著葉重琅道:“重琅,這位公子說的沒錯,此刻你重傷難行我也焦心不忍,不如就隨這位醫者去吧……”

“不必了。”葉重琅說完,竟然就撐身站起來了,仿佛要證明自己雖有傷重之態但未必就行動艱難,一彎腰還拎起了地上的琴,順勢拽了鳳起起身,“我們走。”

“站住。”軫水冷聲輕喝,仿佛生生壓了一口氣,“我乃神界神使,也是三界醫者之首,路過此地,無非是見你傷重,施以援手也是義不容辭,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拒人好意,這就是孤竹的教養修儀?”

鳳起詫異看向軫水,神界神使,三界醫者之首,路見傷者就要醫治,人家不讓治,轉口就說人家沒教養,你以前雖然怪癖頗多,但也不是這樣沒教養法啊。

葉重琅自然沒站住,也沒出口反駁,隻大步流星越走越快,完全不像個重傷之人,拽得鳳起一路小跑。

然而,軫水自己也沒站住,反而身形一動就跟了上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軫水雖為神使,但憑借一手可與天命奪人的醫術,在神界的地位並不低了。而醫者總有怪癖,神醫更是奇葩,當年軫水的高冷與怪癖簡直登峰造極,可謂是誰的麵子也不甩,動不動就甩一句“活人不醫”,弄得重傷來求醫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先死一死。

時過境遷不過二十多年,軫水……鍥而不舍追著個凡人修士非要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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