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宮

粉筆琴

第四卷 第十章 噩耗突襲囚惜玉(二)

書名:謀宮 作者:粉筆琴 字數:8326

第四卷 第十章 噩耗突襲囚惜玉(二)

太監的話把落雲驚的是一臉訝色。當下就纏問著太監細情,但太監已經能說的都說了,自然是再說不上什麽,而錦衣此刻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她急忙的叫落雲去取披風,而那太監說還要給別處知會,也就告辭了。

“天哪,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落雲無法理解的搖頭,忽然想到那太監說疑是別人用了毒,加之錦衣說的該來的終究要來,便帶著一絲疑色看向了錦衣。

錦衣正在蹙眉思考,驚覺落雲看她的目光,當下眯了眼:“你難道在懷疑我?”

落雲抽了嘴角,沒出聲。

“落雲你聽著,我有爭鬥之心,也的確有所籌謀,但是這兩個孩子若是中毒可與我無關,信不信,隨你!”錦衣說著有些動氣,落雲見她豎眉,忙是上前相扶:“你也不能怨我,我知你有心。也知你籌謀,更知你有你的生存之道,但若是傷害兩個孩子我卻不能苟同,你與紅袖成日裏算計,也說了不希望我雙手沾血的話,我雖顧念你的情誼,可也不能看著你連孩子都不放過……”

“你還是不信我?”錦衣的眼裏閃過一絲漠色。

“那倒也不是,哎,我隻是想求問你一句,這次的事是不[無][錯] M.是你,你若說不是,我就信,你若說是,我……”

“你什麽?是背叛我去告發還是什麽?”錦衣已經隱隱的白了臉。

“背叛我做不到,但我,我也決計不能叫你去害人!”落雲說著眼淚已經唰唰的往下掉。

錦衣苦笑了一下:“我最信任的落雲,我最看護的落雲,原來如此看我,如此的為我著想,好,那你聽好了,我和紅袖謀算的是德妃的命,與兩個孩子無關!如今說什麽他們中毒,我也是十分意外的!還有,我從來都不是好人,你記住了,在皇宮裏好人是活不長的!”說完錦衣便不理落雲。自己出了殿往外走。

但此時已經是夜色濃鬱,又是二月寒風凜冽之時,張手出披風而執燈籠,未免寒氣入體,她惱色的走了兩步,正思量要不叫個別的丫頭,落雲卻追了上來,一把奪了燈籠為她打著:“還是奴婢來吧!”

錦衣不說話的在燈籠下前行,因著鳳藻宮與安坤宮中間就隔著一個承乾殿,故而也沒執轎輦,就主仆二人往那邊去。

走了半道,落雲開了口:“我固然相信,這宮裏好人不長命,但我也不希望你雙手滿是血腥,畢竟將來良心會叫你坐臥不寧……”

“是嗎?晚了!”錦衣說著衝著落雲淺笑:“我這雙手早就沾了血腥了,我若不沾,這會早都成了白骨!良心,我應該是早沒這東西了!”

錦衣的話令落雲如同傻了一般的站著,而此時從安坤宮裏卻急急的跑來一個身影。錦衣和落雲沒在繼續說話,而是前行,等到身影近了才看清楚是紅袖。

“紅袖。你怎麽來了?”錦衣十分詫異,這個時候這丫頭應該是跟著太後的。

“皇後那邊出了事,太後帶著我們都過來,現在召集大家都過來,雖是叫了人四處知會,但因著你有身子的,怕是驚了你,叫我特的陪著一起過去!”紅袖說著看著遠處招搖的燈火,便也不管落雲而是在錦衣麵前壓低了聲音,急急的說到:“出了點岔子,如今德妃雖因著照顧出了紕漏而被太後說要下囚牢查驗,但不知為何太醫們診治之時,發現皇子與公主中了毒!現在的情形,弄不好兩位皇嗣,命在旦夕!”

錦衣聞言便緊鎖了眉,而此時落雲卻已經抓了紅袖的手:“告訴我,你和錦衣到底謀的什麽?”

紅袖看向了錦衣,錦衣卻是歎了口氣:“你告訴她吧!”

紅袖聞言當下與落雲咬了耳朵,落雲聽後看著錦衣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了,不能耽擱了,咱們過去瞧瞧吧,這事來的蹊蹺,走一步看一步,不過我總覺得這事倒是衝著咱們來的。”錦衣說完邁步,紅袖忙是打了燈籠在前。落雲站了站後也就打著燈籠跟在錦衣身後。

三人入了安坤宮,就看到一堆太監丫頭的在飛奔,而幾位貴人也都一臉莫名與不安的在廊下湊在一起。

錦衣的到來,幾個貴人便上前行禮,錦衣擺手讓她們起來。自己就往殿前去。

此刻正殿內燈火通明,太後與順帝正是一臉陰色,當錦衣入殿時,順帝倒是顧得上她過來扶了一把,叫她免了禮,太後卻是不出一聲的坐在椅子中,而偏殿的門口卻坐著一臉死氣的魏昭儀默默的流淚。

“皇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錦衣不能不出聲,隻能小聲輕問。順帝捏了下她的手:“昌兒和玉兒這兩日出了些麻疹的症狀,太醫們有所詫異,細診之下發現他們兩個身上都出現了紅斑與疹子,再一查驗,應是蕁麻疹。兩個還未滿月的孩子,又不會出入庭院,哪裏來的機會出此病症?太醫們驚詫,母後也十分震驚,雖是不大的事,卻也令人擔心,緊跟著德妃也出了症狀,母後疑心是德妃出入不慎招惹了病因傳了兩個孩子,便叫太醫細查而診,豈料兩個孩子陡顯皮膚青藍之色,更是呼吸艱難。太醫說她們雙雙中了毒,如今太醫們下針煎藥,但……”順帝說到這裏錘了下桌子,竟是無法言語,而太後卻陰著一張臉接了話:“但熬的過今夜與否,卻是未知!”

“什麽?”錦衣驚訝的大張了嘴,但此刻她並未偽裝,因為兩個孩子中毒還真和她沒關係。

雖然她步步謀算,要的就是兩個孩子生出蕁麻疹而德妃也發此病症,背有嫌疑,如今又借了機會。更叫德妃有監管不力之說,但她還真沒打算要兩個孩子搭上小命,她不過是希望趁兩個孩子體弱之時再病上一場,不但皇後會因此惱恨德妃而將德妃整治於死地,更是希望那昌兒的身體更弱,將來不能與自己的孩子相比罷了。畢竟她清楚皇後才產子,若是皇子折了,她並不見得能落了好,而且要是這皇子真沒了,太後與皇後會惱怒還不是關鍵,關鍵的是她們心中穩固的拓跋家血脈就發生了改變,若如此,她肚子裏的孩子能不能安穩落地都成了變數!

是誰?是誰會令兩個孩子中毒?是誰?要把我們都陷入混亂之中?

錦衣心裏不由的自問,第一次心中的寒意大盛。她眼掃向一臉陰色的太後:會是她嗎?不,她比誰都看重拓跋家的血脈怎麽會是她?急速的否定了太後,她便想到了皇後,畢竟除開德妃,最常見的人便是她這個生母:常言道虎毒不食子,這又是一對龍鳳雙生,她根本不可能會下手啊!

錦衣不斷的思考與排除:看來,所剩之人便是那日日與孩子朝夕相對的德妃了,可是她是傻子嗎?在自己照顧之時令孩子中毒,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都能讓她被降為貴人,更何況兩個孩子命懸一線,這若是夭折了的話,不管是不是她下的毒,她都難逃一劫,更何況太後本就想要奪洛家的權,怎麽也會拿她做刀!洛惜玉可不是傻蛋,她不會翻這等錯誤啊!

錦衣在不斷思索人便有些微僵,太後眼掃到錦衣愣神的樣子,便輕聲問到:“賢妃在想什麽?”

錦衣沒有回避而是直言:“回太後的話,錦衣再想,兩個孩子都在安坤宮內,並不能隨意的與外人接觸啊,怎麽會好好的就中毒呢?誒。對了,太醫可有說是什麽毒?”

太後輕搖了頭:“太醫倒現在也沒說個清楚,隻是大約覺得與金銀有關,但我的兩個孫子怎麽就會和金銀之毒沾染!”太後說著忽然似發了怒般的砸起桌子,錦衣見狀自然是要勸的,而此時,卻聽的門口細報珍昭媛到。

如今宮裏能有資格進殿的,也就這麽幾個人,皇後因著兩個孩子出了事,也不管月子上還差著這麽十天,早就去了偏殿裏守著(古代月子都是四十天),魏昭儀這從來不聞事的人,也早早的坐在一邊,所剩下也就是珍昭媛了。

珍昭媛進殿行禮,問的和錦衣差不離,但錦衣瞧著她忽然想到,自己剛才竟忘記了這個人。

賀寶珍?會是你嗎?不,你就算有其心,卻未必能有機會接觸兩個孩子啊!

錦衣的腦中急速的盤算著,當她看到賀寶珍一臉眼淚的在一旁細問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腦海裏糾結的一個點被抹平了。

“誒,怎麽德妃娘娘沒來?”賀寶珍擦抹著眼淚而問,惹的太後抬了眉:“出了這麽大的事,叫她說,她又說不清楚,她不去宗人府裏待著給我好好交代,難道在這裏哭天抹淚嗎?”太後說著瞪了賀寶珍一眼:兩個孩子太醫還在救治,你就抹起眼淚來,真是給我添堵!

太後一眼瞪的賀寶珍急急忙忙的擦了眼淚不敢說話,而這時殿後的軒裏卻傳來了尖嚎之聲,緊跟著一串哭音傳來,太後的臉瞬間就白了。

順帝聞音便丟下了錦衣衝了出去,門口的太監丫鬟都趕緊進來扶了人往偏殿去。紅袖因著是支給了錦衣的,故而和落雲一起進來扶著錦衣也慢慢的跟了過去。

還未行到門口,就看見很多太監宮女的跪了地,紅袖是老人,已經明白了意思就抓了落雲跪地,此時就看見太後跟前的孫常從偏殿裏出來,拖著長長的哀音唱諾:“皇子鋆昌折……”

未封位的未成年皇子折了,隻有低等太監與宮女跪,這是因為這種事算不得體麵,畢竟自古君王皇嗣都意為蒼天授印之人,皇子折了,便寓意著他不是天子的人選。加之還在繈褓之中未有封位,更是無拜的。

一時間,低嚎淺哭均在偏殿前密布,而錦衣卻隻是眼裏含了淚,並未似身後的賀寶珍那般哭的十分痛心。

“害我兒者,我要她死我葬身之地!”殿內傳出皇後咆哮的聲音,緊跟著卻是太醫與皇上的疾呼:“端秀!”

“皇後!”

“皇後娘娘!”

……

很快,昏迷過去的皇後被順帝抱回了寢殿,一應太醫又忙著跟著伺候,隻留下了兩位照看著還有一息的公主。

此時錦衣等人才敢進殿,而皇子已經被宮女從****上抱了出來,置在一邊的軟榻上,太後便站在皇子的繈褓前,身子發顫,而人也幾乎是扶著桌子才站的住。

柳兒蓮兒此刻一臉的眼淚,不斷的注意著太後,深怕她抗不住。

“昌兒……”太後的嗓子裏終於溢出兩個字,一群人便開始哭嚎,錦衣見狀靠上前去輕扶太後,就看見太後那張保養得體的臉上滿是淚痕:“太後,您,你要想開……”

“昌兒,是誰害了你啊,你要記得托夢給祖母,祖母一定為你報仇,祖母一定扒掉她的皮……”太後說完人也猝然而倒,錦衣忙是架住。太後這麽一昏,嚇的殿裏的人都大呼小叫起來。攙扶的攙扶,喊太醫的喊太醫,這又是一番張羅後,太後被扶到一旁由太醫掐人中聞藥油給弄醒,而錦衣卻因為猛的扶了太後,而不免腹部牽痛,當下也眉頭緊鎖漸漸的往下縮。

太後睜眼就看到錦衣往下縮的樣子,話都說不出來就指著錦衣,而紅袖和落雲喊出來的時候,太後也終於喊了出來:“快去看看她!”

又是一番折騰,錦衣當即就被架到太後旁邊,太醫又是問診又是查驗,更把閑雜的人都攆了出去。

“回太後與賢妃,幸好隻是一時牽痛,緩過去了也就沒事了。”徐太醫因著在跟前就給錦衣號了脈,見並無異相便回稟了,可太後一聽卻開了口:“不成,我不放心,還是吃點安胎藥的好!”

徐太醫聽了應著叫人去取藥,錦衣則心中一歎:聽天由命吧!

她不希望孩子有事,但先前太後倒的時候,她是想也沒想就扶了的,等扶了憶起自己不能使猛勁也是略有後悔與後怕的。這會肚子一疼,她確實心提到了嗓子口,生怕真就出了事,太醫說了沒事將才放了心,卻聞太後要太醫給她拿保胎藥,這不由的叫她心中叫苦:這藥也許真是保胎藥,但也可能是墮胎的藥,畢竟先前這一扶,稍後沒了孩子也是說的過的,太後啊太後,你不會真就為了拓跋家的利益,連這個孫子都不容吧!

--樓下的鄰居又拉二胡了,今天一天拉的那個哀傷啊,我都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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