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愛情留不住

唐溪

084章 有些債,我必須回去討!

書名:既然愛情留不住 作者:唐溪 字數:7224

這個宴會是羅賓夫人舉辦的,今天是她的生日,作為她唯一的關門弟子,蘇瑕自然一直陪同到宴會結束,當然,她現在還不能以她的關門弟子身份,隻能以雅安‘好友’的身份。

淩晨兩點,從莊園離開,蘇瑕上了回家的車,她有些疲累地支著額頭,半闔著眼,不知不覺在路上睡著了。

和顧東離婚後,蘇瑕離開了a市來到了巴黎,經過大半年的努力,通過了的入學考試,成了羅賓夫人的關門弟子,在巴黎正式定居。

三年前,她答應了追求自己兩年多的安東尼的交往,後來因為需要住校,再在校外租房覺得太不劃算,便幹脆退掉了租房,如果不在學校住,便到安東尼家住。

車子在別墅前停下,蘇瑕渾然不覺,司機正猶豫著要不要叫醒她,忽然車門被人從外麵打開,提前回來處理公事的安東尼動作小心翼翼地將她從車內抱了出來。

蘇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是安東尼,便在他懷裏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繼續睡。

安東尼溫柔地彎起嘴角,抱著她穩步上了二樓,將她放在次臥的床上,蘇瑕困極,前段時間為了‘珍珠杯’的比賽,她連續幾天幾夜都沒合上眼過,今晚又喝了不少酒,此時真是有些撐不住了。

她嘟囔:“卸妝……”

安東尼隻好將她的化妝盒拿過來,將瓶瓶罐罐都倒出來,一瓶一瓶地研究用法,他聽雅安說過,對女人來說,皮膚比命都重要,所以他看這些化妝品的作用和用法的認真程度,不低於看一份上億的合同,大半天之後才開始動手幫她卸妝。

五年前的蘇瑕不愛化妝,即便化了也隻是淡妝,但不知從何時開始,她也學會用麵具把真正的自己掩飾起來。

除去一層妝容,底下的皮膚白皙,唇是淡淡的櫻花色,和宴會上那個似火似妖的女子截然不同。

安東尼看了素顏的她半響,忽然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而後才起身去洗手間,擰了熱毛巾來擦拭她的手,脫掉她的鞋,拉著被子蓋住她的身體,蘇瑕卷著被子滾到了一圈,蜷縮到床的邊緣睡。

安東尼走到門口,手關掉了壁燈,輕柔的聲音在房間內輕蕩:“by.”

蘇瑕一直睡了第二天中午被餓醒,坐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呆,神智漸漸回歸,她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難以忍受的爬下床,趕緊進浴室泡個澡。

從浴室出來,桌子上已經放了牛奶和三明治,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吩咐的,蘇瑕端起熱牛奶,邊喝邊出房門,她穿著藕色的睡裙,黑發披散在肩頭,慵懶又性感。

今天是周六,安東尼應該沒有去公司,而是在書房。

蘇瑕正想去書房找她,但在走到門口時,卻聽到裏麵傳出熟悉的聲音。

安東尼聲音溫雅,透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不過說真的,顧先生會突然造訪,我當真是非常驚訝,不如我們出去喝一杯,邊喝邊聊?”

另一人似乎也感覺到他的緊張,笑道:“安東尼先生似乎很不歡迎我來你家做客,我進門到現在不到半個小時,安東尼先生已經說了三次‘出去’了。”

安東尼靠在沙發背上,笑得輕鬆:“怎麽會呢?我隻是怕怠慢顧先生罷了。”

“你我合作多年,上古和m`k在外界眼裏也成了兄弟集團,如此情分,談何怠慢?”

聽著這聲音,蘇瑕隻覺得渾身的血液從上到下都迅速凍結起來,耳螺邊嗡嗡響,好一會兒大腦都是處於空白。

她僵硬地邁出一步,門虛掩著,透過那兩指寬的門縫能看到裏麵的場景,她清楚地看到,那個人坐在沙發上,身形頎長均勻,側臉線條冷硬卻標致,一雙瀲灩的鳳眼,多一份則豔,少一分則淡,神色不經意間透出冷傲,隨便坐在那裏,便有藏不住的清貴散發出來。

嫁給我,你可以隨意開一個數字,我都會滿足你。

你和阿東離婚吧,我有他的孩子了。

抱歉,孩子沒能保住。

顧先生,我們離婚吧,好聚好散。

再見。

被埋葬在歲月長河裏的那些記憶突然破繭而出,蘇瑕捂著頭痛苦不堪,突然入侵的畫麵幾乎要撕碎她的腦袋,手中的牛奶杯‘啪’的一聲墜地,碎成了滿地的晶瑩。

她的四肢像是沒力氣再支撐身體,扶住牆壁才能勉強不摔倒,忽然,她聽到書房內傳來由遠至近的腳步聲,她頓時像一隻受驚的小鳥,竄入了最近的一間房裏,‘砰’的一聲關上門,背脊抵著門,瑟瑟發抖。

最先出來的是安東尼,他看著地上的牛奶杯,立即知道是蘇瑕,微微抿了抿唇。

顧東跟在他身後,看著滿地的碎片,不解地看向他。

安東尼故作輕鬆道:“是我妹妹安吉拉,粗手粗腳打碎了杯子,大概是怕被我責罵,所以幹脆跑掉。”

顧東看向長廊那頭,那扇緊閉的房門不知為何向他傳來了奇怪的感覺,他不自覺地朝那個方向邁出了一步,安東尼立即在他背後喊住他:“時間不早了,不如我們先去用餐?”

顧東回頭:“叫上你妹妹?”

安東尼神色自若,沒有意見地攤手:“好啊。”

……

五年了。

五年了。

蘇瑕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坦然麵對過去,就算無法做到波瀾不驚,起碼也能從容應對,但她沒想到,隻需一個人,隻需一個聲音,便能將她那看似堅硬其實薄弱不已的防護罩打破。

歸根到底,她還是無法忘記他嗎?

這個她曾為其笑過哭過的男人。

蘇瑕坐在地板上許久,忽然聽到了敲門聲,她神色一變,害怕是他去而複返,但幸好,門外傳來的是溫和的男聲:“,是我,開開門。”

蘇瑕慢慢起身,握著門把將門打開,門外果然是那張五年來一直傾盡溫柔對她的臉。

“安東尼……”她撲過去抱住他的背脊,像是在風雨飄搖中的鳥兒緊緊依靠將要被吹落的巢穴,眼淚應聲落下。

安東尼輕輕在她背後輕撫:“他已經走了,別怕。”

蘇瑕用力搖頭:“安東尼,安東尼,你說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都五年了……可是我一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起五年前那些事,想起周芷凝,想起顧南,想起我的孩子……你說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啊……”

“人不能永遠活在過去裏,但過去也不是能輕而易舉抹滅的,否則也不會有觸景生情這個詞,這不是你懦弱。”

安東尼也沒想到蘇瑕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在心疼的同時,他心裏還有種微妙的感覺,說不清是什麽,靜靜地品嚐了半響那種滋味,他忽然道:“不然,中國就不要去了。”

去中國,還是去a市,必定會遇到那個人,以她現在的敏感和狀態,他不覺得她合適去麵對那些舊人和舊物。

蘇瑕在他懷裏安靜了好一會兒,像是已經恢複冷靜,她慢慢從他懷裏離開,拒絕道:“不,我要去,我必須去。”

“可是你……”

“你說的對,人不能永遠活在過去裏。”蘇瑕赤著腳走到窗邊,手一推,霎間湧進來的春風撲了她滿麵,她的聲音在風中那麽冷靜,近乎決絕,“有些債,我必須回去討!”

安東尼臉上五色交雜,心中晦澀難當,許久之後,他走過去將窗戶關上,抱住她薄弱到令人心疼的身體:“我陪你回去。”

天氣已經回暖,春風拂過新土墳塋,在這個草長鶯飛的四月,蘇瑕從巴黎離開,坐上了回a市的飛機。

機窗外天氣陰沉,烏雲冉冉,似將要落下一場傾盆大雨。

蘇瑕收回目光,將座椅調低,戴上眼罩,平靜地入眠了。

a市機場外,守候已久的媒體記者人頭攢動,都擠在出入口,手中的機器剛換上新一卷膠卷,鏡頭擦得明亮,都隻為一拍這位吊住時尚界上上下下整整五年胃口的鬼才設計師>

下午四點三十分,巴黎的飛機降落在停機坪,旅客有條不紊地從階梯上下來,此時媒體記者的長槍短炮已經準備就緒。

十分鍾過去。

二十分鍾過去。

……

飛機的機艙門已經關閉,但他們依舊沒有等到那位神秘的設計師,毫無疑問,再一次將媒體觀眾的胃口掉得老高,卻又不按常理出牌地爽約了。

媒體們悻悻地將攝影工具收起,認命地接受白跑一趟這個悲劇的事實。

有個記者很不怠,嘟囔著:“真大牌!有那麽不可見人嗎?”8☆miao8☆bi(.*)ge8☆.$.

一個同事幫他將鏡頭拆下來,笑道:“其實,我們都不知道到底長什麽樣,也許她並沒有躲,反而是直接從我們眼皮底下走過去,隻是我們沒發現呢?”

記者驚訝:“不應該吧,她那樣的大設計師,難道出門沒有前呼後擁?”

“她的恩師羅賓夫人,不也經常輕車簡從出行?”

這樣說也不是沒可能,不過就算不是這樣的,他們又能如何?人已經走了,這是事實。

“反正三天後的創作比賽,她肯定會出現,到時候我們在拍。”

被這個記者同事說對了,蘇瑕根本沒有躲,她甚至沒有待墨鏡和口罩,隻是帶著一頂歐式圓帽,目不斜視地經過鏡頭泛濫的出入口罷了。

此時,她已經出現在蘇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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