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桐和

若止未央

第一百五十二章 隴城天臨夏

書名:鳳鳴桐和 作者:若止未央 字數:4684

第二日一早,林修遠和雪照便動身往西北而行,經過十幾日的奔波,他們漸漸靠近西北方的隴城。

隴城地處黃河上遊,周圍有鬱鬱蔥蔥的森林和一望無垠的草原,是離洛安城最近的鹿群聚居地。

隴城是絲綢之路的鎖喉之地和黃金路段,城內繁華古樸,過往的客商絡繹不絕,林修遠和雪照的馬車到了城裏最大的一家客棧天臨夏。

天臨夏是隴城常見的土木結構,設計精巧、布局嚴謹、古樸典雅,門口是一條熱鬧非凡的長街,時不時有些牽著駱駝的商旅從長街經過。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林修遠扶著雪照進入客棧內,夥計立即迎上來問道,“兩位是要住店嗎?我們店裏今日客人多,隻剩下一間房了。”

“一間便可,我先去看看。”林修遠沉聲說道。

“好嘞!客官隨我來!我跟您說,這間房是咱們天臨夏最好的一間房了,就是房錢高點……”

“無妨。”

林修遠隨著夥計入內看房間去了,雪照站在大廳裏等候。

忽然,她聽到細微的腳步聲走近,鼻尖嗅到一股香風,她有些警覺地側了側身子。

一個嬌媚的女聲傳來,“這位姑娘,可是和剛才那位公子一道的?”

“是的。請問你是?”雪照輕聲問道。

“哦,奴家是這裏的掌櫃的,叫笛枝。你和那位公子是什麽關係啊?”那個嬌媚的女聲在她耳邊問道。

“我們是……夫妻。”雪照的聲音變得低了。

“呦!都夫妻了,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那個嬌媚的聲音輕笑了起來,又歎道,“你這位郎君英俊瀟灑,儀表堂堂,你竟然看不見,奴家真替你可惜得很啊!”

雪照聽了心下一沉,想到自己雖然每日在他身邊,卻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的相貌了,隻能靠著記憶中他的音容笑貌來回憶,心裏便有些傷感,說道,“沒有什麽可惜的,我心裏一直記得他的相貌。”

那嬌媚女聲又問道,“你出個門都行動如此不便,時日久了,你這位郎君不會厭煩於你嗎?”

“他不會的。”雪照的聲音輕柔微弱。

那嬌媚女聲“咯咯”地輕笑了兩聲,說道,“男人的心都是會變的,今日不變心明日也要變心,何況是帶著你這樣的累贅呢,奴家勸你還是小心為妙啊!”

雪照無言,她內心微涼,表情有些清冷,那女子的腳步聲卻漸漸地遠去了。

過了片刻,林修遠和夥計走了出來,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說道,“照兒,隨我來吧。”

雪照仍然沉浸在和剛才那女子的對話中,突然覺出林修遠手心的溫暖,不禁愣怔了一下,慢慢地隨著他往裏走去了。

到了房間內,林修遠見雪照一直沉默不語,便問道,“照兒,你是不是累了?我看你臉色不大好。”

雪照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可能是遠途奔波,有些勞累,歇一下便好了。”

林修遠看著她有些蒼白的麵色,心疼不已,他扶著她坐在床榻上,拉過她盈盈不足一握的手臂,往上推了推衣袖,動作熟練地在她手臂內側的內關穴上按壓了起來。

雪照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想要抽回手臂,卻被他握住不放,隻得問道,“修遠,你在做什麽?”

耳邊是他輕柔的笑聲,他說到,“按壓內關穴可以緩解疲累,你不知道?”

雪照恍然大悟,笑著說道,“仁大夫沒有教過我。還有哪些穴位可以舒緩疲勞?”

“一會再告訴你。”

手臂上被他按壓的地方有些疼痛,過後卻讓人立即感覺到放鬆,雪照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頭慢慢地靠在林修遠肩上。

林修遠索性將她攬過來,臉頰貼著她的頭頂,繼續一下一下地為她按壓著。

過了一會,他把她輕輕地扶起來,俯身下去將她的雙腿攬起來放在床榻上,說道,“還有足三裏和陽陵泉。”

說著他將她的衣裙向上掀起,露出裏麵的褻褲,雪照吃了一驚,嚇得將腿向後縮去,臉上現出驚慌的神色,看得林修遠笑了起來。

雪照被他笑得臉上羞紅,抱起雙腿來說道,“這裏……就不用了。”

林修遠仍舊不放過她,將她的雙手拉開,重新拉過她的腿來,手指按壓上小腿外側陽陵泉穴,笑著說道,“照兒都是我的夫人了,還有什麽可害羞的。”

雪照的臉上飛起兩朵紅雲,隻覺得心如鹿撞,慌亂不已,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按壓帶來的放鬆。

又過了好一會,他的手指又換到足三裏穴位,雪照心下緊張,又不敢亂動,隻盼著快點結束。

忽聽“篤篤”的叩門聲響起,她仿佛得到了救贖,小聲說道,“有人來了,快去開門。”

林修遠將她的衣裙拉下來整理好,起身走到門口去了。

敲門的是天臨夏的夥計,他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擺著做好的幾樣飯菜,還有一個小碗,裏麵是熱騰騰的一碗粥。

那夥計笑著說道,“客官,我們掌櫃的說夫人行動不便,特意囑咐我將飯菜給您送到房裏來,這碗粥是轉門給夫人熬的,請您慢用。”

林修遠將托盤接了過來,道了聲謝,見那夥計離開,便將門關上了。

他把托盤放到桌上,招呼雪照過來吃飯。

雪照仍舊坐在床上愣神,仿佛有什麽心事,林修遠朝端起粥來走到她身前說道,“照兒,你在想什麽?來,把粥喝了吧。”

雪照想要接過碗,林修遠卻推開她的手說道,“你累了,別動。”說著他從碗裏拿起湯匙,吹了一下,送到雪照的唇邊。

一碗粥喝下,雪照覺得渾身無力,困意一陣一陣地襲來,她的眼睛有些睜不開,隻說了句,“修遠,我好困。”便躺倒在床榻上睡著了。

林修遠有些疑惑,伸手為她搭了脈相,感覺並無異樣,才略略放下心來,替她蓋好被子,自己坐到桌前用飯。

雪照從傍晚睡到子夜時分便醒來了,她隻覺得胸口像堵了一團棉花一樣煩躁不安,輾轉反側,再也無法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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