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桐和

若止未央

第六十九章 提親不成心如刀割

書名:鳳鳴桐和 作者:若止未央 字數:4423

時已近正午,劉秩和井然按照林修遠的吩咐,從福來樓打了最好的酒給林子業送來了。已到晌午飯時,林修遠便向他父親住的院子走來。

下了橋,便聽到劉秩和井然二人在屋裏陪著老太爺聊天。林修遠入內,見午膳已經擺好,剛打來的酒已經溫熱放在桌上,林子業正紅光滿麵地聞著酒香,嘴裏說道,“好酒好酒!”

見他進來了,劉秩和井然都站起身來,二人向他拱手施禮時,都朝他擠眉弄眼地笑,隨後便一同出去了,留他父子二人在屋內。

林修遠看也不看二人,上前一步坐在他父親對麵,問道,“父親,他二人打的這酒,可還合口味?”

林子業笑容滿麵,點頭說道,“甚好甚好!來,修遠,正好今日你陪著為父多飲幾杯!”

林修遠笑著點點頭,拿起酒壺為林子業斟滿了酒,二人敘話閑談,無非是談論一些林子業的身體狀況以及桐和堂的近況。

酒過三巡,林子業說道,“修遠,你前邊大堂裏事務繁忙,平時白日裏也不得空閑,今日來找為父飲酒,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有求於為父,你便說了吧。”

林修遠聽了,起身向林子業叩拜,嘴裏說道,“兒子確有一事,想請父親大人成全。”

林子業問道,“何事讓我兒為難至此?為父倒要聽聽。”

林修遠說道,“兒子不孝,至今未娶,讓父親一直記掛於心。兒子早年曾立過一誓,今生若遇到意中人,便隻娶她一人,否則,便終生不娶。兒子之前一直忙於桐和堂的大小事務,於此事並未上心,直到半年前,因為鳳尾七的緣故,兒子遇到了雪照。”

林子業問道,“雪照?便是前麵院裏新來的丫頭?”

林修遠搖搖頭,說道,“父親誤會了。雪照不是新來的丫頭,她姓於,是已故去的於清源於老爺之女。於老爺生前欲將他許配給倫家二公子,後來倫二公子倫世青同我一起上淩山尋鳳尾七時遭遇不測,倫世青臨終前將雪照托付給了兒子。”

林子業捋著他的胡須問道,“這位雪照姑娘的父親可是那位有名的斫琴大師於清源?”

林修遠點點頭,繼續說道,“倫世青死後,雪照同倫家解除了婚約。從那以後,她失了倫家的庇護,屢次遭歹人追殺。兒子本是受人之托,保護她們周全,可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便對她上了心。再後來,我已經不是為了當初的托付才去保護她,我認定了她便是我一直想要找的那個人,我想和她共度此生。後來陰差陽錯,兒子差點失去她,那段日子簡直生不如死。幸虧蒼天憐我,她終於回到我身邊了,可兒子仍舊日不能安,夜不能寐,總害怕有一日她又離我而去。兒子今日來請求父親大人,代兒子向於小姐提親,以解我日夜憂思之苦。”說著林修遠叩首拜了下去,言辭懇切,聽得林子業不免動容。

林子業將他扶起來說道,“修遠,你起來吧,為父竟不知這半年來你竟受了這些苦。怪道為父看著這姑娘舉止優雅,氣質端莊,為父心裏甚是喜歡,原來竟是於清源之女。”

林修遠聽了眼前一亮,問道,“雪照才華出眾,心地善良單純,又對父親極為孝順,父親既對她滿意,何不遂了兒子的心意,父親也可了卻一樁心事?”

林子業歎了口氣,沉聲說道,“修遠,為父隱居在這歸心村有七八年了,對外聲稱是身體抱恙,將桐和堂交托於你,個中緣由你也是知曉的。當年符王爺看上了桐和堂的配藥秘術,便威脅我和仁壽川配製延年益壽之補藥按時供奉於他,可那符王爺荒淫無度,魚肉百姓,他要用的藥材皆是世間極品,每一種都能救許多百姓的性命,我桐和堂豈能為這種人配藥?這種人活得長久於百姓有何益處?是以我對外宣稱抱病靜修,實是為了躲避風頭,免除桐和堂的劫難。其實符王爺早就視桐和堂為眼中釘了,能按捺到今日不動手,一則因著桐和堂在百姓中威望甚高,他抓不到把柄;二則因我桐和堂家傳的配藥秘術,他仍虎視眈眈。我雖不問世事久矣,但那於清源我卻是知曉的,因著他留下的那把瑤琴,他早就得罪了符王爺,他死後追殺他女兒的那些人,該是同符王爺脫不了幹係。”他說著轉身看向林修遠,麵色清冷,說道,“修遠,不是為父不同意你們的親事,咱們兩家皆是符王爺的死敵,若是再結了親,那豈非引火燒身?那符王爺旦夕起了恨意,非但桐和堂不保,於清源留下的瑤琴不保,你和雪照都有性命之憂,如此重大的利害,你怎麽能不管不顧呢?”

林修遠目光沉穩,表情堅毅,絲毫沒有半分懼怕。他看著他父親說道,“父親的苦心兒子都明白。隻是我和雪照鍾情於彼此,同心同德,力可斷金,有朝一日定能為民除害,保住桐和堂和這一方百姓的周全!”

林子業看著他的兒子,神色凝重。他並非不相信他,在他退隱的這些年,他的能力他全部看在眼裏。他有著完全超出他年齡的沉穩和老練,桐和堂被他打理得井然有序,風生水起;他重義輕財,在城中威望甚高,甚至城外淩山上的各大山寨裏都有不少懾服他的人。然而這並不能成為他拿桐和堂來冒險的理由。

林子業的眉頭緊了緊,沉聲說道,“修遠,我早已替你選好了一門親事。城南陰氏乃本城名門望族,同符王爺素無糾葛。那陰老爺一直同我交好,他有一女名陰淮柔,乃大家閨秀,正待字閨中。她一直傾慕於你,這幾日為父便上門定了這門親事,你也可安下心來打理桐和堂的事務。其他的事,休要再提了。”

林修遠聽了便如萬箭穿心,他伏身再拜道,“父親大人,請恕孩兒不孝,孩兒此生,隻娶雪照一人,若不能如願,寧可終生不娶。請父親大人成全!”

林子業轉過身去,不再發一言,隻背朝林修遠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林修遠見狀,眼中盡是痛楚,他起身慢慢地出去了。聽到他關門的聲音,林子業悵然閉上了雙眼。

林修遠神色凝重地走出院門,等候在外麵的劉秩和井然趕著上前來問道,“大哥,怎麽樣了?”

林修遠不答話,自顧向前走去,突然他像想起什麽似的轉身問道,“於小姐回來了嗎?”

井然答道,“剛去前邊問了,說是還未回來。”

林修遠點點頭,吩咐道,“你們準備車馬,去南宮府門口等著,若是南宮鈺問起來,便說於小姐既是桐和堂的人,我自是應該護她周全。快去吧,要把於小姐安然無恙地接回來。”

劉秩和井然領命而去,林修遠則頭也不回地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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