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太深,終成劫

荒蕪人煙

0087抑鬱症

書名:我愛太深,終成劫 作者:荒蕪人煙 字數:10789

木小語被蘇南話一堵,忿恨沒了話。

我對俞安安點了一下頭,兩個人一起走了。

管它身後三個人幹嘛呢,這些跟我都沒有關係,一丁點關係也沒有!

來到車前,拿著車鑰匙開的車門,俞安安叫住了我,問道:“裴叁叁,你有抑鬱症對嗎?”

我一愣,微笑:“說什麽呢,看我笑的這麽燦爛,怎麽可能有抑鬱症?”

俞安安極其認真的對我說道:“微笑抑鬱症!你有微笑抑鬱症,而且挺嚴重的!”

“微笑抑鬱症?這世界上還有這種病啊?”我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坐進車子裏:“心理醫生都喜歡這樣揣摩別人嗎?我哪裏像有抑鬱症的人?開玩笑了吧?”

俞安安盯著我道:“微笑抑鬱(Smilingdepression)並不是一種精神疾病的診斷類別——它是一類抑鬱症患者對自己病情的反應模式。在BeverlyHills私人執業的臨床心理學家RitaLabeaune將其形容為“在他人麵前表現得很開心,內在卻承受著抑鬱的症狀”。雖然他們看起來在笑,但實際上每天都在低落的情緒中掙紮。

M國精神障礙診斷與統計手冊第五版(DSM-5)中,抑鬱症的診斷標準包括心境低落,對身邊的事物和活動失去興趣和愉悅感!”

“裴叁叁……能把你的病曆給我看一下嗎?”俞安安扒在我的車門上說道。“我會給你調整一個治療方案,相信我!”

把鑰匙插在車上,斂去笑容,“我沒病,不需要!”

“裴叁叁!”俞安安著急道:“我把你當朋友,你相信我,我不會跟任何人說。”

啟動車子,淡淡的看了一眼俞安安:“你真的想多了,微笑抑鬱症,我聽都沒聽過,你這個心理醫生當的,是不是看每個人都有病?我覺得你不應該在我身上找毛病,你可以在沈朝夕和木小語身上找毛病,為什麽一個那麽作,一個那麽陪她作!”

俞安安反駁:“我沒有想多,我在暗自觀察你,你明明自己心裏很不高興,卻還能笑得出來,笑著的安慰別人,微笑抑鬱症,就是表麵看著什麽事都沒有,卻什麽事都壓在心裏,等待一天,爆發。”

我豎著耳朵聽著俞安安的話,神情幽靜:“說完了嗎?”

俞安安一默。

“說完了,我先走了!”踩了油門,飛奔而去。

車來車往,臉上沒了笑容,扶著方向盤,有一下沒一下的啃著手指。

在車流中行駛,回到花店噌噌地往閣樓上跑。

翻遍閣樓,沒有找到我想要找的東西,眼晴微眯,噌噌下了樓,開車去楊淩軒家。

找遍楊淩軒家各個犄角旮旯,還是沒找到。

掐著腰,環顧房間,啃著手指頭,在哪呢,不是我自己收起來,楊淩軒收起來,會放在哪裏?

他不可能扔掉的,也不可能拿回家,胸口喘氣起伏厲害,在無形的害怕著。

不,我搖頭,我已經好了,我已經痊愈,猛然抬眼,保險櫃,保險櫃,保險櫃………

往楊淩房裏跑,打開保險櫃。拉出東西,在最裏麵,才看見裝病曆的紙袋。

跌坐在楊淩軒床頭,頓舒一口氣,打開紙袋,抽病曆單,單上寫著,重度微笑抑鬱症患者,裴叁叁!

下一張紙寫,微笑抑鬱患者裴叁叁幹預治療法。

捂著嘴,咬著唇,全身在顫抖,大聲的喘著氣。

腦袋瓜裏,不斷的回蕩,我要毀了它,我要毀了它。

扶著床沿站起來,慢慢走進廚房,打開液化氣。

抽出病利,點燃,望著明明暗暗火焰,慢慢地吐氣。

如釋重負,這一切都不存在,我是裴叁叁,我的人生,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

懼怕黑夜,懼怕寂靜無聲,開著燈睡覺,害怕一關燈,仿佛四處透著無數個眼晴在張望,再取笑我。

迷糊中驚醒,坐在床上,楊淩軒的床上,摸過手機,零晨。

黃昏親頭像是黑的,忍不住了,打了個信息:“我又犯病了!”

手指剛按上發送,又縮了回來,我從來沒跟黃昏親說過,我有抑鬱症,還是重度抑鬱症。

不……不……好了,我已經好了,我要照顧楊淩軒,所以我必須讓自己快速的好起來。

刪掉短信,撥了楊淩軒的號碼,空調在15度,躲在被窩裏,聽手機裏的嘟嘟聲。

心中默念,一…二……三……第四聲,楊淩軒帶著濃重的鼻音聲傳來:“叁……想哥了?”

“嗯!你猜猜我在哪裏?”

耳邊傳來悉悉索索掀被聲,“在秦東籬床上?”

“瞎說什麽呢!”我不高興地說道:“在你床上的好嗎?”

“在我床上?”楊淩軒一下沒反應過來:“我床上沒你啊!”

我嗬嗬笑了,“在你匯景宛家裏床上呢!”

楊淩軒忽地正聲道:“怎麽了?你有心事?”

“哪有什麽心事啊,隻不過,想你了唄!”

楊淩軒沉默了一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誰敢欺負我呀!”我齜牙咧嘴地笑著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誰敢欺負我,還不得撕了他!”

電話那頭靜了靜:“裴叁叁,我後天就回去,在我回去之前,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照顧自己。”

我失笑:“想什麽呢,就是晚上睡不著打個電話給你,你都想到哪裏去了?”

“我希望自己沒有想多,裴叁叁!”楊淩軒叫我道:“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去,如果有什麽找秦東籬,我已經托他照顧你了!”

心突兀一痛,“知道了,這麽囉嗦,還沒老了七老八十,就讓我非常嫌棄了,等七老八十的時候,我鐵定會假裝不認識你的。”

“好好好!”楊淩軒無奈道:“叁叁女王,你在嫌棄我!我會很傷心的。”

“是呢,是呢!”我極度嫌棄的說著:“不跟你說啦,我要養精蓄銳,後天還有個宴會呢,賺了錢,請你吃大餐!”

“路邊十塊錢一碗牛肉麵嗎?”

“你敢嫌棄?”

“不敢!叁給我吃毒藥,我都會閉著眼睛吃下去的。”

“油嘴滑舌,不跟你講了,拜拜!”

說著我就要掛電話……

“叁叁……”楊淩軒叫道。

“嗯!我在,你說……”

“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去!”

“好!”

眼淚悄然而至,掛了手機,拉過被子,蓋住頭。

是啊!楊淩軒從蘇州河邊撿到我,我已經神經恍惚了,他把送進療養院,養著,每天陪我說話,等我好一點,接我回來,我歇斯底裏鬧,他緊緊的抱著我,安慰我。

害怕我出意外,就連睡,也跟我一起。

夢裏,紛亂的叫罵聲,在我耳炸開,醫院停屍房,陰冷的透著潮濕。

我抱著膝蓋,縮在角落,呆呆地望著停著媽媽身體的格子,沒有人來,沒有人問,沒有對我說,叁叁,我帶你回家。

一夜不安穩中度過,導致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頂了兩隻碩大的熊貓眼。

喝了一杯水,刷牙洗臉,迷迷糊糊,出了門。

打印了一份離婚協議書,其實我跟秦東籬沒有任何財產分割,隻要他在離婚協議上,簽個名就可以了。

提筆簽上自己的名字,用的當天件的快遞,遞去秦氏。

駕著車,去拿花,去給李菲兒,外公家布置場地去了。

每個人忙的不亦樂乎,隻有忙起來,才能忘記所有的煩惱。

我樂嗬嗬的,除了我自己的事情,也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

因為我需要很累,才能睡得下覺。

晚上忙了很晚,就沒有回去,在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繼續。

秦東籬收到離婚協議,沒有任何信息,沒有電話,我想他應該簽下字。

我與他,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邊際,我與他,根本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我幫不了他任何忙。

豪門,得門當戶對,家世對等,不然的話,就會落到我媽那樣的下場。

王老的宴會是定在中午,也許人老了,經不起晚上喧鬧的折騰。

李菲兒像個公主一樣,挽著尚哲的手臂,招呼著客人。

我在花園中,替王老修剪花草,免費的。

中午十二點,所有賓客都到齊了,李菲兒把我從花園裏叫我出去。

帶進她的房裏,拿了裙子,對我道:“裴叁叁,趕緊換衣服!”

“我這套衣服很好啊!為什麽要換衣服?”

李菲兒猴急著,“好什麽呀,讓你換,你趕緊換,還要去招呼客人了!”

我不太確定的問道:“門麵?你不會讓我去幫你招呼客人吧?”

李菲兒給了我一個你懂的表情:“趕緊的!”

好吧!

一條經典的小黑裙,配上一雙平底鞋,其實挺小清新的。

李菲兒看了看,“不錯,一定能蓋住林豔美的風頭。”

我心一驚,李菲兒拉著我就走,“我這個人最看不慣,討厭的人過得比我舒心,今天得好好讓林豔美出出醜才是!”

我喃喃地開口,“林豔美跟誰來的?”

“秦東籬啊!”李菲兒脫口道:“你沒有看見她那趾高氣揚的樣子,整個滬城,就像她眼中的糞土。”

秦東籬!

也許他就等一紙離婚協議呢,領證不過是大清早的腦袋瓜充血,沒有反應過來才幹的事情。

“已經到了嗎?”手掌圈握,其實我很生氣,但是,我還得微笑不是嗎?

“剛到!在大廳,秦東籬去看我外公了!”

這樣啊,我被李菲兒拉到大廳,尚哲過來道:“跑哪裏去了,一溜煙就不見你的蹤跡了!”

李菲兒撒嬌道:“我去找叁叁了,“尚哲,秦東籬呢?”

“在裏屋呢!正在和外公說話!”尚哲回道:“還有客人沒到,不要調皮!”

李菲兒隨手拿了杯酒給我,“叁叁,今天你是我邀約的客人,我去招呼客人了!”

言落間,李菲兒挽著尚哲出去。

我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我真的不合適,這種大場麵。

也許,我就適合安安靜靜的開家花店,不做什麽場地布置,不接外送,挺好的。

王老是國家級書法家,他的大壽,賓客雲集,貴客臨門。

商界,官界,各和藝術家,作家,今天的宴會就像一個大咖秀,包攬了所有,名人。

我格格不入。

林卓鋒挽著劉玉月前來,身後跟著林豔麗。

名人聚集,總少不了,世家年輕青年,各色男女,互相介紹,變相相親不過如此。

意氣風發的林卓鋒,談笑風聲,出口賺了幾千萬,賺了幾億,看著他那副嘴角,曾經的惡夢,在腦中過了一遍。

說原諒他們,是假的,我一直在憎恨著他們,一直都在憎恨著……

不過……是楊淩軒讓我放下,過自己的日子……為了不讓楊淩軒擔心,我才快樂地做一個無憂無慮的裴叁叁!

“裴叁叁,你怎麽來這裏了?”林卓鋒很是驚訝道,把我從冥想中,拉了出來。

我什麽時候走到廳中央來了?

我後退:“參加宴會,和林總一樣!”

“這種高級的宴會,是你這種人能來的嗎?”林豔麗顯然不相信,嘲笑道:“裴叁叁,你又傍上誰了?王老的宴會你也能來,看來傍上的人,來頭不小啊!”

我怒極反笑,“當然,你們來的,我自然有辦法能來。”

林豔麗掃了四周,“你男人,叫過來見一見!也好讓爸爸給你把把風!”

“不用,林總日理萬機,替你尋了一個好歸宿就行,我這邊就不勞他費心了。”我忍不住的又後退一步。

林豔麗不打算就此算了,“聽說,我姐姐在米蘭碰見一個男人……”

刹那,我像被剝光了一樣,曝光在眾目睽睽之下。

“豔麗,說什麽哪?”林豔美打斷林豔麗的話。

一身紫色低胸禮服,襯托她的身材凹凸有致。

巧笑間,我無所遁形。

林豔麗撅著嘴:“姐姐,我哪有胡說?”

我望著林豔美身後,不見秦東籬。

“乖!那邊有許多青年才俊,去瞧瞧!”林豔美優雅溫和對林卓鋒道:“爸爸你和豔麗過去,我和叁叁妹妹有話說。”

林卓鋒瞪了我一眼離開,林豔麗嬌笑,“真怕你傍的大款,是個糟老頭!爸爸看到會生氣的。”說完一個勝利者的姿態,離開。

我還望著林豔美身後,林豔美端了一杯酒,在我杯子上,輕輕碰觸:“看什麽呢?看秦東籬?”

“不……”我收回眼簾:“我在想你怎樣才能把春色紫羅蘭給我?”

“春色紫羅蘭給你?”林豔美輕笑,伸出右手腕:“一億八千萬,窮人家不吃不喝十輩子也見不到這麽多錢,我就隨便給你了,你太天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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