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靜靜地看你裝嗶(穿書)

亓官1997

第70章 往日種種

書名:我就靜靜地看你裝嗶(穿書) 作者:亓官1997 字數:6390

羌吳目前對大明邊境隻是圍而不攻,甚至雖有燒殺搶掠,也在可控的範圍之內,所以才有時間讓明景帝喘口氣,安排將領前往邊境。

隻是這個人選,可不是這麽容易選出來的。

羌吳實力雄厚,兵強馬壯,派來的還是羌吳有名的大將軍掠陣,大明雖說人才濟濟,可是,才折了一個大將軍,一時間最合適的便是太子李承澤!

可是,所有大臣都知道,自從明景帝從邊城召回了太子,預備的就是給自己兒子讓位置,來一個大明史上從未有過的禪位,也算是名垂千古。

讓一位對皇位觸手可及的太子儲君,上那血流成河的戰場,不知道的以為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隻為平息戰爭,還大明一個海清河晏,知道的卻也明白,這是唯一一個弄死太子的機會,甚至是可以有名正言順的理由的機會。

誰也不想背上企圖謀害儲君,動搖大明江山的罪名。

如此一來,最合適帶兵的太子,直接被朝臣下意識排除在外。

就在前朝為了任命對戰羌吳的主將而爭吵不休的時候,當夜,後宮也傳出了大消息。

六年不曾踏足承乾宮的明景帝,今兒個居然踏進了承乾宮宮門。

對蘇之婉來說,任命一個周斌當鎮遠大將軍,對戰羌吳,也不過是上下嘴皮子動動,幾句話的事。

對於看別人的笑話,才是她身處後宮的調劑。

自從六年前承乾宮的皇後被禁足後,在所有妃嬪眼中如同冷宮無異,雖然明景帝沒有廢後,可是,一個幽禁了六年的皇後,也如同廢後無異了。

然而,盡管是幽禁的皇後,她也是皇後,說是想見明景帝最後一麵,明景帝看在皇後給他生了一雙兒女的份上,想來不會拒絕的。

如同冷宮的承乾宮,如今早就沒有了當年那股明麗大氣,處處透著頹廢枯敗。

明景帝看著院子裏滿地的枯枝落葉,微微一怔。

三月哪裏會有落葉,想來是昨年秋天留下的吧。

進了主殿,桌椅器具都是皇後所用的規格,但是,那撲麵而來的陳舊感和點點舊漬,讓人不容忽視。

皇後所用的規格的東西,到了一定的時候是會定期換新的,絕對不可能出現舊漬。

看到明景帝逐漸走到了跟前之後,皇後也不起身行禮,就這麽靜靜地坐在雕鳳鏤空椅子上,一旁的茶桌上擺放的是剛沏好的茶,隻是普通的普洱,熱氣繚繞,茶香逐漸彌漫,填滿了大殿。

大殿內並沒有熏香,明景帝也沒有看見有香爐的痕跡,想來是很久沒用了。

香料在大明算是奢侈的東西,名貴的香料更是受世家大婦追捧。

以皇後如今的地位,想來是用不起這些名貴的香料的。

也許是蘇之婉的藥終於起了作用,也許是這幾年皇後憂思過度,才幾年不見,眼角的皺紋竟清晰可見,臉上的斑點從眼眉蔓延,臉蛋的肌膚也皺巴巴的,不複從前的白嫩,梳的整整齊齊的發髻上,是大把大把的白發,雙眸渾濁,身著暗紅色祥紋鳳袍,料子卻是前些年的時新了,儼然一個五十歲老嫗的模樣,而且是日子過得不怎麽好的老嫗。

對於後宮女人來說,美貌便是她們最尖銳的武器,失去美貌,便等於失去寵愛。

可是,這一qiē對皇後來說,也沒什麽意義了。

“死之前最後一麵”並僅僅隻是為了把明景帝請過來的理由。

而是她最後的心願。

畢竟,再如何,明景帝也是她的丈夫。

黃順站在明景帝身後,瞧著如明景帝一樣老態的皇後,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心裏一凝,直覺和皇貴妃脫不了關係。

帝後二人不約而同,同時白發,這是什麽概念?

兩人不站在一起還好,一碰麵,以黃順敏銳的直覺,看著兩人頗有幾分老夫老妻的樣子,心裏就莫名的發寒。

越是和端柔皇貴妃接觸,越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如果他的主子還是明景帝,他可能拚死都會揭露出端柔皇貴妃的真麵目,揭露出這個女人的野心。

然而,換了個主子的黃順隻覺慶幸。

他知道如今龍椅上坐著的皇帝不是端柔皇貴妃的對手。

明景帝也不坐下,就站在一旁,看著皇後道,“所為何事?”

聲音冰淩淩的,像和了冰渣子,含在嘴裏,言語間皆是寒氣。

有些事會隨著時間衝淡,慢慢遺忘,然而有些事卻不會忘jì。

皇後微微一笑,很尋常,沒有曾經的隱隱的諂媚堆砌,隻是僅僅想笑而已,和著她蒼老的麵容沒有絲毫美感,卻意外地帶著歲月悠揚的沉靜。

慢悠悠地倒了杯茶,昏黃色的茶水順著壺嘴填滿了略顯陳舊的茶杯。

輕輕抿了一口,皇後道,“自從那事兒過後已經六年了,六年,多少個日日月月,我已經記不清了,隻是麻木地看著太陽東升西落,花謝花開……”

明景帝並不想聽她這些深閨怨婦的言語,打斷她道,“你求朕來就是想讓朕聽些廢話?”

皇後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臉上也沒有惶恐,隻是平靜地放下了茶杯,道,“自從我禁足之後,承乾宮便設了個小佛堂,這六年,我一直潛心吃齋念佛,隻求為我的皇兒積點陰德,修修福報,然而卻不想無意中知道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

也許是歲月讓她的性子沉靜了,她的語氣並沒有驚訝的樣子。

皇後對身後的嬤嬤吩咐了幾句,又看著明景帝道,深深地眼窩直視著他的眼睛,“桃紅是自我進宮以來便跟在身邊的丫頭,算算日子也到了出宮的時候,想著她這些年忠心耿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以我如今的身份,雖說不能給她指一個體麵的人家,添個妝卻沒有什麽問題……”

明景帝直覺接下來的話,會讓他不喜,以他的性格,應該直接提步離開的,然而,雙腳像是生了根一樣,壓在地板上,不得動彈。

也許他在政事上是一個合格的皇帝,然而,在處理家務事上,卻頗為優柔寡斷。

“當年所有的事,本宮做了,便認了。裴雲若的孩子是本宮害了的,而本宮的孩子卻也和她脫不了幹係!!!”

也許是說起了自己夭折了好幾年的幼子,一直古井無波的皇後終於有了人氣,語調也有了起伏。

對於自己那兩個孩子,明景帝也不是不悲痛的,嗓子發幹,艱難道,“朕,知道。”

皇後笑了,“是啊,您是知道的,可是你又是否知道,您的枕邊潛伏著一條毒蛇?”

明景帝一震,往日的疑點重重仿佛都串聯在了一起,用鐵絲在皮膚表層勾出一道道血紅色的網,痛不欲生又清醒異常。

就在帝後二人說著話,桃紅也被帶上來了。

皇後並沒有用什麽刑罰,當年那個清秀可人的姑娘,過了六年也僅僅憔悴了許多而已。

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麵色灰白,目光呆滯,仿佛已經心存死誌。

而桃紅的麵前,擺放著一匣匣裝得滿滿當當的梳妝盒。

“嬤嬤替桃紅收拾出宮的細軟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了桃紅梳妝匣裏多了不少不屬於她該有的份例,雖然隻是尋常物什,值不了幾個錢,然而以她如今的身份,是不可能有這些東西的。”皇後看也不看一眼桃紅,意有所指地說。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和後宮女人爭風吃醋沒有任何區別,明景帝見得多了,心裏鬆了口氣,卻沒有說話。

皇後道,“說實話,本宮本不願因為這點子雞毛蒜皮的小事而打擾皇上的,當年的事又如何?輸了就是輸了,本宮也認了。”話音一轉,“可是,這是桃紅主動求到本宮跟前的。”

也不管明景帝是什麽反應,皇後看著桃紅道,“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桃紅的雙眸染上神采,猛的磕了好幾個響頭,等再次抬起頭時,潔白的額頭已破了皮,粘稠的血順著眼窩流在她的臉上,觸目驚心。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已經別無所求,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求皇上將罪魁禍首繩之於法!”

黃順心頭猛的一跳,隻聽桃紅道,“當年的事是如今的端柔皇貴妃一手布置的!奴婢隻是她手下的一枚棋子!”

多年的奴性讓她不敢背叛,然而,家人的死亡卻讓她痛不欲生,這一開口,眼淚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流,後宮的這些肮髒事自然不敢有絲毫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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