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靜靜地看你裝嗶(穿書)

亓官1997

39.太醫診斷

書名:我就靜靜地看你裝嗶(穿書) 作者:亓官1997 字數:8434

皇後當然不是傻的,既然她還有這個功夫“論功行賞”,就證明她對日後明景帝的爆發有了心理準備,也有了應對之策。

作為皇後,一個後宮中最高位份的女人,如今的她,兒女雙全,害怕的僅僅是位份被廢而已了。

不過,作為一國之母,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被廢的。

若是有十足的證據證明皇後做了有礙江山社稷或是皇家子嗣的事,明景帝還能名正言順地給皇後安個罪名,讓她淪為皇家下堂婦。

然而,明景帝並沒有證據。

如果明景帝是一個昏君,一個拿立後當兒戲的皇帝,皇後還不能這麽肆無忌憚。

就是因為皇後了解明景帝是一個注重自己名聲的人,是一個死要麵子活受罪的皇帝,她才能明目張膽地打壓裴雲若。

在之後一段時間,若是皇後出了任何問題,宮裏宮外的妃嬪大臣,第一個想到的絕對是明景帝。

就像是這次裴雲若出了事兒,明景帝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皇後一樣,盡管他並沒有證據。

明景帝雖說也能用齊家來打壓她,然而,說實話,皇後對她的娘家並沒有多少感情。

如果有感情的話,當年就不會為了自己的位份,為了抱上太後的大腿,而裝作沒看見王家對自己娘家齊家的打壓了。

否則,齊家再怎麽說也是個後族,明景帝看在自己親冊的皇後的份上,這麽多年也應該給齊家一點恩封了。

可是,到如今,齊家也隻是個二流家族,這個二流還是在皇後和太後鬧翻了之後,齊家慢慢收攏權勢得來的。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如今蘇家勢大,太子又是明孝元皇後的孩子,是嫡子,他的位置再穩固不過了。

皇後知道憑借她的能力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推上儲君之位的。

端柔貴妃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她也從未肖想過儲君之位。

因為有自知之明,所以才有恃無恐。

皇後現在隻想等明景帝這段日子氣過了之後,再小意溫柔地討好他,看在她是他的妻子、這段日子盡心盡力伺候他的份上,把這一頁翻過去。

然後,好好撫養她的公主,她的皇子長大。

如果有這個命的話,再好好給公主挑一個駙馬,給皇兒物色一個好的王妃。

想來經過寧婕妤生產的事後,後宮能安分許多了,她也有精力去想自己孩子的事了。

如今,她在乎的,也隻是自己的兩個孩子。

對她來說,這位傳奇人物寧婕妤,已經不足為慮了。

隻要她不出錯,太後想把寧婕妤推上後位,也是不可能的事!

不知不覺,已經快入冬了。

皇後攏了攏身上的勾花繡祥紋大紅色薄襖,斜臥在黃花木澆金鏤花貴妃榻上,透過軒窗,看著院子裏的早梅,眉頭不自覺輕皺。

雖說,自從知道自己歪打正著卷入了後宮和前朝的爭鬥之後,對一qiē勢力和皇上的反應都想周全了。

然而,這世上,哪有真正的萬全之策?

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總是出人意料的。

希望中間不要出變數才好。

剛入冬的早梅,似乎並沒有冬日寒梅的冷豔刺骨,堅毅傲然,反倒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皇後沉吟了半晌,還是放心不下。

她如今不能行岔一步路,不能走錯一條道。

她什麽也沒有了,不能再讓自己的兩個孩子有任何閃失。

“桃紅,去給齊家說一聲,明兒個讓齊夫人,進宮一趟。”皇後聲音裏透著冷淡,一點也沒有要見到自己娘的激動與欣喜。

這齊夫人本來就和皇後沒有任何關係。

她是繼妻,皇後是原配嫡女,關係自然不怎麽親厚。

要不是皇後需要齊夫人給齊家傳遞消息,她也不會見她。

這光鮮亮麗的宮牆裏,藏汙納垢隻多不少,沒有一個人是純白無暇的。每個人都在算計,算計利益,算計人心。

有的人屹立不倒,有的人棋差一招。

鍾粹宮的秋海棠已經謝了,往日花開時燦爛已經不在,隻留下花謝時的枯萎憔悴。

一如這個偌大的宮殿。

在她得意的時候門庭若市,在她一腳踏入黃泉的時候,卻又門可羅雀。

裴雲若就這麽臥在床上,穿著中衣,也不梳洗,漂亮的臉蛋已經沒了往日的水嫩紅潤,帶著幾分病態的青白,仿佛隨時都會奄奄一息、芳魂逝去一般。

骨節分明的手上拿著一株枯萎了的秋海棠。

這是她特意讓絳紅在院子裏給她摘的。

也不說話,就這麽看著,眼眸出神,時而抬起手輕輕撫摸枯萎的花瓣。

“主子,吳太醫來了。”絳紅隔了一層厚厚的簾子在外間道。

離裴雲若生產完,已經有好幾天了。

那日,一醒來,裴雲若便吵著要自己的孩子,卻得到自己的孩子在未出生便已經沒氣兒的消息。

一時之間竟受不住打擊,又昏厥了過去。

絳紅擔心自家主子的身子,特意請了吳太醫過來給主子看看。

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主子反應,想來是默許了。

絳紅領著吳太醫進了內室。

裴雲若在吳太醫的指示下從簾子裏,緩緩伸出手,讓吳太醫號脈。

絳紅離得遠聽不清吳太醫說了什麽,隻看見吳太醫嘴唇蠕動了幾下,主子的簾子便猛地一下撩開了。

枯萎的秋海棠沒拿穩。落在了地上,顯得更加狼bèi不堪。

“你說的可是真的?”裴雲若瞪大眼睛,俏麗的小臉蒼白無比,滿目愴然,搖搖欲墜。

作為太醫怎可直視宮妃容色,對宮妃不敬?

吳太醫連忙垂下頭,道,“臣不敢欺瞞寧婕妤……”

低著頭的他,自然看不見寧婕妤的神色,然而想也知道,一個宮妃得知這麽個消息,心情絕對不會美好。

裴雲若自然是信任吳太醫的,就如同她信任賢王一樣。

吳太醫是賢王李宗特意在太醫院安排的人,就為了讓她在後宮有個照應,不必擔心在這些方麵遭了什麽毒手。

況且吳太醫已經年逾五十,可以說在醫術之道浸淫了一輩子,醫術頗為精湛。

既然是他診出來的……

那就是真的了……

可是,裴雲若倒是情願他醫術不那麽精湛,情願,這是假的……

這樣想著,兩行清淚就這麽流了下來,裴雲若的聲音帶著沙啞,聽著極為虛弱,“若是有人問起今日的診斷結果……”

吳太醫怎麽說也是在宮裏混了好幾十年的人了,自然明白這種後宮陰私不能說出去,況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不可能背了舊主的意願。

忙站起身,又跪下道,“婕妤隻是生產過後憂思過重,好生調理一番,定然大好。”

裴雲若點點頭,閉上眼道,“多謝太醫了。絳紅,送送吳太醫……”

絳紅雖有些擔心,卻還是依言把吳太醫送了出去,臨走時遞了個輕飄飄的荷包……

荷包裏有幾顆大珍珠,飽滿而精致。

她不知道吳太醫說了什麽,但,看主子那樣子,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裴雲若忍不住苦笑,難怪!這幾天她總覺得皇後放在鍾粹宮的釘子輕懈了許多。

她本以為是皇後一擊得手,放鬆了警惕,卻不想原來皇後在這兒等著她呢!

作為一個女人,她無法想象她遭此毒手以後該如何是好!

皇後不是放鬆了警惕,而是根本就不用把她不放在眼裏了!

對於一個無功無娠還沒了生育能力的宮妃,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國母用得著再費盡心思打壓她嗎?

原來她腹中的胎兒並不是主要目標!

壞了她的身子,才是皇後的真正目的!

裴雲若撿起那朵秋海棠,拾起散落的花瓣,手指微微用力,幹枯的花瓣,微微裂開。

她的孩子就如同手裏這朵花一樣,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便失了性命,竟然連到這世間看上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不止一個孩子……

裴雲若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肚子,難道她以後再也沒有了機會孕育自己的子嗣了嗎?

悲從中來,奈何淚水流多了,已經流不出眼淚了。

她今年才十七啊!

已經失去了成為母親的資格了嗎?

就在裴雲若出神之際,門口的太監唱道,“皇上駕到――”

自從她生產之後,也許是因為愧疚,也許是因為前朝太忙,也許是種種原因,明景帝一次都沒有來看過裴雲若。

裴雲若聽到靴子在地板上摩擦的聲音,知道是皇上走近了。

不過她現在還在坐月子,皇上是不會進來的。

於是隻是胡亂抹了把臉,帶著厚重的鼻音道,“皇上請留步,嬪妾……”

這聲音一聽就是哭過的。

“雲若……”

明景帝從未在人前叫過她的名字。

裴雲若在裏屋笑帶諷刺,想來他如今對自己頗為愧疚吧。

可是她不想要用自己孩子換來的愧疚!

她已經不會把希望放在明景帝身上了,他是不會給自己孩子一個交代的……

他最看中的還是他的江山社稷!

可笑,當初她對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帝深信不疑……

之前和太後心照不宣的盟約,估計也作廢了……

她現在能信任的,隻有李宗了……

也隻有李宗了……

也許從頭到尾,就隻有李宗……

嘴邊牽起一抹嘲諷的微笑,卻帶著淒婉迷離的聲音和明景帝虛以委蛇……

既然你們都不為我的孩子討回公道……

那嬪妾就隻有用宮妃的法子了……

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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