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駕到

三姝貝

第0116章 放水淹縣衙

書名:格格駕到 作者:三姝貝 字數:5880

說來瀘州案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瀘州小橋鎮張姓人家娶親,新婚之夜陡然發生變故。原來,這新娘子原本已經有了相好男人,而要嫁的男人卻是個比自己小好多歲的小毛孩。新娘子很是不滿,一心隻想和情夫相聚,索性勾結情夫在洞房裏把小女婿綁在床腿上,當作人質,兩情人竟公然占據洞房成親。這事驚動了成千上萬的人看熱鬧,州報到府,府報到省,一直報到雍正案前,弄得舉朝皆知。雍正也沒有什麽好法子,當地這富戶又是有錢有勢人家。雍正親自下旨務必保護好小女婿,擒拿奸-婦-奸-夫。無奈這兩個男女防範甚密,看牢了十歲的小新郎,餓了隻管要吃食,渴了隻管要茶喝,沒事還讓公婆準備一桌好席麵,兩人在裏麵對酌。

官府就這麽包圍了是一個多月,依舊無果,瀘州案子也算是當時朝廷的一大奇案了。後來,雍正無法,隻好調蕪湖道李衛去營救。李衛到瀘州後,百般勸說也說不動。人家照常在裏麵有吃有喝。實在無法,李衛想了個鬼主意,從牢裏尋了個積年老賊,用線香熏迷了這對“夫妻”,才救出那個倒黴的小女婿。如今也是陝州綁架知州案,所以訥親也想出這法子來。

王爺笑道:“一縣衙人,五百多號作案的,加上知縣、縣丞、典史、書吏一二百號人,還有衙役白役三五百號人,加起來足有一千多號人,難道都要用線香去熏?我們現在麵對的也不是小夫妻。不能胡亂套用那個辦法。

乾隆點頭問道:“五弟說的也是,難道就沒有辦法了麽?”

王爺又說道:“既然主子不願意剿殺。臣以為圍而不打也是一不錯的法子。時日久了,裏麵的人中未必就沒有倒戈的。”他慣會使用這種法子。之前圍困雙蛇山也是用了圍而不打的方法。

乾隆連連搖頭說道:“不願剿殺是怕失體麵,並不是心疼這幫王八蛋。”訥親緊蹙眉頭思量許久,緩緩說道:“主子,陝州這地方是邪教”一枝花“的流竄之處。因而,寧肯丟一縣令,斷不能叫這夥匪徒得逞,這是一。發文給河南、陝西、山西三省督撫,在洛陝一帶戒嚴,萬一脫逃。寧可錯殺不可漏網,這是二。三,嚴令孫國璽封鎖消息,不得妄自傳播,等候朝廷派員處置。要我說,洛陽的阿桂也不是無能之輩。”

這才算是兵部尚書的策論。聽及這裏,乾隆臉上才緩緩展開,讚賞地看了訥親一眼,說道:“你說得很是妥當縝密。阿桂。可是在內務府的筆帖式,會試中了進士的?”

訥親忙答道:“是,皇上在藩邸時,他曾采辦貢緞布匹。人很精幹。說話辦事都很有方寸。”

乾隆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麽,問公子道:“若晴你在江寧開辦緞莊。供應內務府紅綢,應該和阿桂認識吧?”

乾隆真問到點子上了。當年。公子在江寧經營錦繡堂,恰供應內務府紅綢緞匹。和阿桂多有接觸。可公子不願意隨便攬差使,所以裝作不知。此時聽乾隆一問,才起身答道:“皇上說得不錯,若晴在江寧確實和阿桂有過接觸。”

乾隆笑道:“朕正在考慮派誰去呢?可好,你就和洛陽阿桂一起處置這件事吧。事後,朕重重有賞。”

公子沒想到來宮內不大一會兒功夫,自己竟然又被派出去了。可當著乾隆和王爺、訥親的麵兒,也不好說什麽,隻好低聲答是。

從宮內出來,公子騎馬回到錦繡瀾。皇上旨意,要她立即起行到陝州和阿桂碰麵。公子進得府內,暗香迎上來,問公子宮內可有事情?公子把進宮之事告sù暗香,最後說道:“估計我們立即就得起行,前往陝州。”

暗香對公子的吩咐從來都是言聽計從。這下聽公子這麽一說,立即交代總管阿桂,立即準備行裝,這就要和公子去陝州。路途遙遠,也不知能多久才回來,所以公子準備留下菩提和亂蝶看家,她帶著暗香、醉春還有紅翠前去。亂蝶一聽不幹了,這麽熱鬧的事情他怎麽不摻和呢?還有架可打,說什麽也不留下看家。沒法子,醉春隻得又和亂蝶換了換。醉春留下看家,亂蝶卻跟著公子去陝州。紅翠見又是亂蝶,先打了一個下馬威道:“不準在路上喝酒誤事,否則餓你三天三夜不能吃飯。”此時,亂蝶隻要讓跟著去,管它餓不餓呢,一概全應承了。

且說這一日阿桂也接到孫國璽的憲命先一步到了到了陝州。因為憲命他等艾公子到來,商議此事酌情辦理。當時,阿桂還想,艾公子,又是哪個艾公子呢?這非官非民的算是哪門子的事兒?不過,既然憲命這麽囑托了,少不得他在縣衙外紮營,等艾公子到來。

縣衙設在陝州城西北角。陝州城又位於河南西部邊陲,豫晉陝三省交界處,東與洛陽相連,南與南陽相接,北靠黃河與山西省相望,西依潼關與陝西省相鄰,位置極為重要,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縣衙的位置也很特殊,在厚厚的黃土層上挖出豆腐塊一樣齊整的院落,隻有一條通道可以進入天井,沿天井四壁掏出一孔孔的窯洞,這便是縣衙。上麵四周都是圍牆,四角設著守望樓,這卻是全國最堅固的縣衙了。當年,陝州地勢重要,連年受兵火襲擊,不得不想了這麽個法子,如今,卻成了李明、朱康等匪徒抵製官兵的最強堡壘。

阿桂查看一遍地勢後,將行署設在城北的嶽王廟西北,登樓眺望,縣衙裏的情形一覽無餘。兩千從洛陽調來的綠營兵也緊緊地圍了縣衙四天四夜。

公子一行人到陝州的時候,恰好是第四夜。阿桂派人接了公子,見是江寧錦繡堂的艾公子,心裏頗是納悶。寒暄客套一番後,阿桂請公子坐下,敘及縣衙的情況:“目前,我們隻知道裏麵有大約五百號人,其中有知州梁廣樹、知縣沈銘還有若幹書吏衙役。為首的人叫朱康,自稱為前明的朱五太子。我的意思是先禮後兵,先問問匪首的情況,能勸就勸,實在不能勸降,再用武力進攻。”說完,他看著公子問道:“艾公子,你的意見呢?”

公子回答說:“桂兄別客氣,還像在江寧叫我若晴就好。我看縣衙圍困極嚴密,武力進攻就算攻下怕傷亡甚重,桂兄的處置很是妥當。若晴沒什麽意見。”

阿桂說道:“好,那兄弟我就派人喊話了,若晴一起觀看如何?”

公子點頭說好。阿貴讓公子在帳內坐好,他自己披了件黑羔皮大氅上了守望樓。一個千總手卷喇叭高聲叫道:“裏頭的人聽著,我們知府阿太尊和你們說話!”

下麵先是沉靜片刻,後有人笑道:“什麽他媽的知府!我們不管什麽狗知府,還是那句話,我們要揭竿起義,你有屁快放吧!”

阿桂探出身子,大聲道:“你們誰是頭?出來說話!”下麵又靜了一陣,有人答道:“我們沒有頭,都是腳!”

阿桂大聲笑道:“你這才是屁話呢,沒有頭還能活麽?我是滿洲漢子阿桂,你們是英雄的就出來!”

“放屁,我才不信你那套呢,你是想認出誰是頭,將來好砍它吧?”

阿桂繃緊嘴唇,強抑著怒氣,冷笑一聲道:“你們當中有沒有人還想活命?我隻有一句話,誰想活,誰先倒戈投降!限一天一夜,放出沈知縣和梁大人,不然我就引河水淹了這個衙門,放了魚餌一個個把你們釣上來。”

那人也不含糊,針鋒相對說道:“那有啥,隻要你舍得這好幾百條人命,老子也不在乎!實話告sù你,一個知縣、一個知州還有二三百個衙役,我們的賤命算什麽?你放水,我先淹死他們這些當官的!”

“得了,我怎麽知道他們還活著!”

“信不信由你,不信你就先放水!老子才不稀罕這條命,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是好漢的就先報上名來!淹死了,阿桂也好上報朝廷。”

這麽一句滑稽可笑的話竟讓對方開口了,他回答道:“爺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名朱康,小名還是朱康,人稱朱五太子的就是。”

阿桂大笑道:“原來你就是冒牌貨朱康啊。什麽豬糠,還豬食呢,不愧是殺豬的,名字也這麽豬裏豬氣!你真以為你姓朱就是前明太子?做夢去吧!”

那豬糠被問的啞口無言,片刻不語。另一個聲音接話道:“少廢話,有種的你就放水淹死我們,誰怕誰啊?”

阿桂惱了,大聲吼道:“放就放!老子比你們還潑皮,衙役們!”

“在!”幾個聲音同聲答道。

“在城東北潤河上流堵水,把澗河水引過來,放水淹他們這群王八蛋!放六尺深的水!我在上頭看著你們慢慢淹死!”

阿桂不愧是武將,說話也這麽豪氣。這倒對了亂蝶的脾性,急從裏麵竄出來,對阿桂說道:“這種事讓亂蝶去做!亂蝶最喜歡釣魚,這會兒沒小魚,弄兩條人魚也不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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