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駕到

三姝貝

第0072章 誣告藏禁書

書名:格格駕到 作者:三姝貝 字數:6494

那黑少年終於拿下嘴裏的蘋果,狠狠咬了一口,笑嘻嘻道:“那可要等到明年了,今天秋天才剛過。”

那獄卒嫌他油腔滑調,對著他後背抽了他一鞭子,罵道:“到這時候你還滑舌?”

這一鞭子抽得迅疾,黑少年一個不當心,蘋果掉在地上。黑少年轉過身,怒道:“打我做什麽?你老爺偷了我的銀子,不是我偷了你老爺的銀子。這世道還有天理沒有了?當官的作威作福,難道就沒人管管嗎?”

那獄卒見他頂嘴,還要再抽。醉春拉黑少年到一年,勸道:“小哥少說幾句吧。”

外麵的費名神也是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兒,也勸那倆個獄卒回去喝茶,不必和犯人計較,他們都是活不了幾天的人。

倆獄卒這才憤憤走開。靜下來,醉春問黑少年道:“你叫什麽名字?做什麽到這裏來?”

黑少年撿起地上的蘋果,好意讓讓醉春,醉春忙道不必了。亂蝶本來已經停下,興致勃勃地看好戲,被醉春這麽一攔阻,什麽都看不成了,不禁惱道:“你管人家做什麽?自己都要死的人了,還有心管別人?暗香那家夥,這半天也不知道給我們送點酒肉來,我的嘴巴都要淡出鳥來,吃那個蘋果當個屁用?”

每當亂蝶惱怒的時候,總是拿暗香說事,似乎這一qiē都是暗香安排的似的。

醉春答道:“三哥,你別總欺負二哥,二哥可不是你說的那號人。”

亂蝶不吭氣了。其實他不過是嘴上出出氣,心裏卻敬佩暗香的為人。但他又不想承認。轉而怒向那少年:“我四弟問你話呢,你叫什麽。做什麽進來的?”

這半會的功夫,那少年卻啃完了蘋果,抹抹嘴巴,也不怪罪亂蝶魯莽,老老實實答道:“我叫那守圖。”

亂蝶說道:“什麽拿手圖,還拿地圖呢?也不知道你爹媽怎麽想的,起這麽一個怪名字。”

那少年嘿嘿一笑,輕描淡寫地說:“人稱我“千麵手”。”

這個回答著實讓亂蝶吃了一驚,他急走進來抓住少年的手道:“你就是千麵手神偷?久仰大名。你快教我學那套“隔空取物”的功夫。聽說你用那套功夫把皇上的小衣都偷到了,好生厲害啊。我亂蝶要學到這手功夫,還費什麽神整日做梁上君子?”

醉春卻問道:“他們說你偷了老爺的銀子,偷了誰的銀子,哪至於就關到這裏來?這裏都是死刑犯。”

那守圖歎口氣道:“說來慚愧,兄弟我著了馮廣才那老賊的道兒。”

醉春心裏一驚,問道:“你和他有什麽過節?”

一開始那守圖並不願意詳細交代,但見醉春身材偉岸,言辭爽朗。很有英雄重英雄,好漢惜好漢的情結。那長得像矮冬瓜一樣的人,雖然態度粗魯了些,但性格很是直爽。再說他大致也清楚。被馮廣才關到這裏來,多半是要出不去了,所以他敞開心懷。把自己怎樣被馮廣才的幹兒柴福招來,盜取錦繡瀾的密信。從柴福手中拿到銀子,正在“喜客來”請乞丐喝酒的時候。被人抓到這裏來。銀子被搜走了,說那是馮大人的私銀,上麵都有標記的。他有嘴說不清,隻好稀裏糊塗被抓到這裏來。

此番話不說還好,一說,亂蝶火冒三丈,縱身一躍,劈頭蓋臉對著他打起來:“奶奶個熊,本來爺還敬仰你偷東西功夫厲害,不想你竟盜到我家錦繡瀾去了。錦繡瀾是什麽地方?也由得你這種三腳貓功夫下手?廢話少說,我們先打一場架再說。”

那守圖這才明白,原來這兩位爺竟然是錦繡瀾的人。眼見亂蝶氣勢洶洶,不躲避的話就被他傷著了,隻好也一躍,躍到了梁上。亂蝶跟著上去,兩人在梁上竄來竄去,打得甚是熱鬧。

醉春攔也攔不住,隻能在下麵喊著:“三哥,有話慢慢說,別打了。”

此時,之前的那兩個獄卒竟然又回來了。這次,押著的是另一個犯人。這個犯人,醉春卻認識,正是都察院禦史張繼賢。

醉春見張繼賢也被關進來了,心內大駭。他知道要扳倒張繼賢,公子一力仰承他出力呢。他都被拘到這裏來了,公子還怎麽拿下馮廣才,救他們出獄?

那兩個獄卒見房梁上窩著兩個人,一個在逃,一個在追,打得不亦樂乎,一個獄卒斥道:“嘿,嘿,說你們呢,打什麽打?那是你們待的地兒,趕緊給我下來。”

那守圖還算聽話,飛身下來。亂蝶也跟著下來,一把又要揪他辮子。那守圖躲開,說道:“你怎麽盡使女人的手段?”

亂蝶答道:“爺就喜歡女人的手段怎麽了?”說著又要侵身近前,又要拽他衣帶。好不容易,醉春抓住了亂蝶,拉到一邊說道:“三哥,快別鬧了,怎麽張禦史也被抓進來了?”

亂蝶剛才隻顧著打架,也沒瞅清楚誰進來了。這時定睛一看,真看見了張禦史,怔了一下。隨即撲過來,嚎道:“你,這是怎麽回事?你進來了我們怎麽出去?”

那獄卒冷冷一笑,回答道:“進來還想出去?等你死了罷。”說著,他們也解開張禦史手上的鎖鏈,推他入獄,然後吩咐費名神鎖好牢門,看仔細他們。

醉春扶張禦史進來,坐在鋪著柴草的床上,問道:“大人怎麽也進來了?”

張繼賢苦笑一下,說道:“那日我從錦繡瀾出來,當夜寫了一封奏折,上奏馮廣才草菅人命、貪汙公銀之事。哪知道皇上隻是派夏公公傳旨申斥。馮廣才見了夏公公,塞給他五百兩銀子。夏公公避重就輕,輕輕說兩句就算完事了。事後,馮廣才派人去我家搜禁書,查到一本詩集,上麵有這麽一句――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這句詩,亂蝶和那守圖或者不懂,但醉春略通文墨,卻是明白的,詫異問道:“這有什麽?這應該是唐代詩人杜牧的《清明》一詩。”

張繼賢答道:“誰說不是呢?可欲要拿人,何患無詞?他們說道,看看,這上麵寫著清字,清就是我大清;還有這明字,明就是亡明。你要為明朝斷魂呢?還說不是禁書?”

如此解義,醉春也沒奈何。張繼賢瞅瞅他們三個,亂蝶和醉春是認識的,另一少年卻不知道是誰。少不得醉春引見一番。那守圖終於有開口的機會,又把之前的話講了一遍,說馮廣才怎樣借刀殺人,又怎麽殺人滅刀,現在他就是那張刀了。

不過有一點,他卻說得很清楚,自己盜取密信的時候,真的不知道上麵有什麽。他現在隻恨馮廣才這人太可恨,出去以後再也不和奸官玩了。

此時,亂蝶打也打了,氣也消得差不多,猛然想起什麽,又問道:“我們當鋪的東西難不成也是你偷的?”

那守圖可憐巴巴地看著亂蝶,小心地點點頭。亂蝶二話不說,握拳又要打鬥一番,卻被醉春攔下。

張繼賢問道:“你把密信交給柴福,可知道他把密信怎麽處置了?”

那守圖回答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做我們這一行,規矩也很多,隻管做活,不問原因結果。不過來之前我倒是聽人說,柴福不知因為什麽原因被攆出去了。”

張繼賢恨恨道:“馮廣才這奸賊一貫使用這伎倆,從來不自己動手,專借他人之手為自己做事。這樣一旦出事後,他盡可以把責任推卸到他人頭上。”

醉春答道:“我知道,公子說過,馮廣才最擅長借刀殺人。”

亂蝶哧一下鼻子,哼道:“別說恁多廢話,隻說我們現在都關在這裏,出也出不去,可怎麽辦?”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扭身對那守圖說:“你不是會什麽‘隔空取物’嗎?先給爺來兩隻雞吃,整日吃幹窩窩頭,嘴巴都要淡出鳥來。”

那守圖回道:“這位小兄弟,看你年齡似乎比我還小吧,叫爺也是你叫我,輪不到我叫你。再說我那‘隔空取物’功夫雖說厲害,但也得有物可取才行啊。在這個破地方,我取什麽來?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取下你的小衣,兄弟要不要試試?”

亂蝶不吃那一套,挺身向前,拱著他道:“你倒是取啊,亂蝶我除了師傅公子,怕誰來?你取了還好呢,省了我脫衣服睡覺。不是我說,亂蝶我就喜歡光屁股睡覺,什麽汗巾不汗巾,小衣不小衣的,穿著怪麻煩。”

聽他們又要繼續吵嚷不休,張繼賢隻得勸道:“兩位小哥,你們別鬧了,我們商量一下,看有法子出去沒有?如果能傳信出去也好,至少我可以上折子給皇上,讓他了解一下我的苦衷。”

醉春沉吟道:“或者我有辦法。”

紅翠剛在當鋪坐穩,小丫鬟泡了一杯茶端上來。紅翠喝了一口茶,隨口問店內的夥計:“丁小兒,今日生意怎樣?當得東西可多?前日我看中的那對耳環,可不能賤賣了。”

那夥計恭敬地侍立在下麵,斂眉低首答道:“紅翠姑娘的吩咐,丁小兒哪敢不聽?昨兒有個丫頭說要來贖,我說五十兩銀子,那丫頭嚇了一跳,虎睜著眼睛瞪了瞪我,然後又回去了。丁小兒可給您好好留著呢。”

紅翠點頭說道:“那就好。東西我倒不稀罕,但我們不過是生意人,講究的就是利大利小,沒利的事情咱不幹。”

丁小兒恭聲答道:“姑娘吩咐的是。”

紅翠又道:“叫先生進來給我報報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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