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開客氣的推拒，沒有與王仙芝一起入帳。
王仙芝拱了拱手，轉身鑽進中央的大帳篷內。
帳篷內隻有王靈芝一人。
王仙芝脫掉披風，歎口氣，“靈芝，是爹爹讓你受苦了。”
王靈芝搖搖頭，“爹爹不要這般說，這條路，亦是女兒自己選擇的。”
王仙芝在桌前盤腿坐下，自己拿起水壺，仰頭而盡，猛地放下水壺，道：“丁龍那老狗果然夠絕，若是這次被他襲殺成功，我……我可真的是不願繼續活下去了。”
王靈芝看著自己的父親，隨後低頭，道：“爹爹莫要如此，兒女情長，便要英雄氣短了。”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果然好句子啊，果然……嗬嗬，果然好描述，隻是，爹爹又怎能放得下你，”王仙芝話語很柔，“靈芝，你這話說的太好了。”
“不是我說的，是宋開說的，”王靈芝低聲道，“爹爹既然肯為了義舉，不顧母親死活，又何必對我如此。”
“靈芝！”王仙芝臉色猛地漲紅，“你怎麽說話呢！你終究……你終究還是怪爹爹，對不對？”說到後來，王仙芝的聲音帶著幾分沮喪。
王靈芝搖搖頭，“沒有，爹爹，沒有怪爹爹你，定州起義，組建仙靈教，成為起義首領，每一步不都是你所期盼的嗎？也是女兒所期盼的。爹爹，女兒心中即使有怨恨，也沒關係，隻要鄉親們可以生活的很好。又有何關係呢？”
王仙芝沉默。隨後他站起身來。道：“不說這些了，好女兒，你隻要明白，為了女兒你，爹爹我可以放棄一切，包括生命，包括義舉，包括仙靈教的一切。你母親的事情，我已經在後悔了，我絕對不允許我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女兒生命再受到威脅。大刀門的人，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我會讓丁家，知道惹怒我王仙芝的後果。”
“是，大刀門的人一直心懷叵測，上次義舉頭領相爭，他們輸了。雖然歸順，但終究心有鬼胎。這次偷襲，雖然驚險，但對爹爹來說，也算是好事，仙靈教從此之後，可以團結一心，真正的鐵板一塊了，”王靈芝坐在桌旁，低聲道。
王仙芝點了點頭，隨後他轉身，皺眉道：“女兒，那個宋開，究竟是何人？為何爹爹總覺得……總覺得他怪怪的？”
“哪裏怪了？”王靈芝難得笑了下，隨後麵容又恢複了昔日的平淡，“爹爹不必掛懷，他本就是商人，與官府很親近，有些敵視也是正常的。”
“不是敵視，”王仙芝擺擺手，“他好像是……好像是知道我一般，但又不是認識，說不上來，反正，我不喜歡這個年輕人的眼光，對了，說說你如何與他相識的，還有，昨晚到底怎麽回事。”
王靈芝也沒啥隱瞞，便將在蘇州城取蛇膽時遇到宋開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後又說了些昨晚的境況。
“哦？這麽說來，爹爹依靠那蛇王膽調理內傷，提升功力，贏了丁老狗，還要多謝宋開了？”王仙芝皺著眉頭，“不過聽你說來，此人明顯和官府之人相交甚篤，他又為何會幫你，還有，他還會答應幫著齊州堂主購置兵器，此人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他隻是個商人而已，”王靈芝道，“爹爹不用多想了，此人無利不起早，與官府結交，與齊州堂主結交，相信不過是為了雙贏而已。”
“雙贏？”
“對，就是均有利益。”
“這詞語也是宋開說的？”王仙芝驚疑問道。
“是的，他說的，”王靈芝點頭，“所以，爹爹，不用想著拉攏此人，也不用提防此人，隻是把他看做一個信譽好的商人便可以了。”
王仙芝點了點頭，隨後又和王靈芝說起來衛無雙的事情，能夠和丁龍打成平手，哪怕是受了傷的丁龍，那也是一流高手了，這個一流高手，可不是爛大街的練武人，而是真真正正的高手，一個打十幾、幾十，亂軍叢中可以來去無阻之人。
……
一天的時間平安度過。
第二天，宋開等人帶著貨車告辭，不同的是，這次又多了五輛裝滿金銀銅礦的貨車，是王靈芝拜托宋開在長安城購買兵器的費用。
宋開看著送別的王靈芝，道：“你要的東西我一定給你弄來，但是我也有個請求。”
王靈芝看著宋開，想了想，道：“你若是獅子大開口，我定然不會答應你。”
“你知道我的請求是什麽嗎？你這般說話，可真是太傷我心了，”宋開鬱悶。
王靈芝沒理會宋開語言的輕浮，輕聲道：“我當然知道你想要什麽，你想要我的大船，是不是？”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嘿嘿，這個……嘿嘿，行不行啊，送給我，不，賣給我，當然了，我現在買不起，不過可以分期付款，”宋開撓著頭，嘿嘿笑道。
王靈芝饒有趣味的看著宋開的表情，“原來你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不過分期付款這個計劃挺好。”
“你答應了？”宋開興奮。
“隻能給你一艘，”王靈芝道，“不過你若是真想要，我可以將圖紙和方法給你，這些東西，是從長安城一個藍眼睛的白人手得到的，整個大唐國，獨一無二，有了圖紙和方法，相信你也能造得出。”
“太好了，一艘船也夠了，足夠我運送所有的貨物了，”宋開搓著手。
“恩，巨船的造價也就一萬多兩金子吧，記得有錢了還給我，”王靈芝認真說道，“還有，昨天的救命之恩，我會找機會還給你的。”
“……”宋開臉色青了下，一萬多兩金子，這……不過先用了這船再說，有了這種大船，就可以直接從水路前往長安了，不僅快捷安全，更重要的是，運輸的貨物也多得多，而且日後等國家太平些，還需要著東西走開發國外市場呢。
宋開搓了下手，道：“好吧，一言為定，我會盡快還給你錢的，那艘船現在就歸我了哈。”
王靈芝點頭，然後揮揮手，“兵器的事情不要忘記，開春之後，官府很可能對我仙靈教用兵，所以，春節前，務必要將兵器盔甲給我。”
“……別和我說這些，我隻個商人，你們給錢，我給你們兵器，至於用途，千萬不要告訴我，我會心有慚愧的，”宋開揮手，帶著車隊，興奮的朝著那巨船上行去。
整個商隊全都上了船，船隻順著寬闊而久遠的洛水，直奔唐朝第二大城池……洛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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