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城的天氣反複無常，昨天還是晴天，今天就突然涼了下來。
陸嘉聞又和她說了幾句話，見她隻穿著不保暖的睡衣，便讓她快回去。
秦漁眠點頭：“好，那嘉聞哥再見。”
陸嘉聞微微笑道：“晚安。”
秦漁眠轉身要回去的時候，一個車子的喇叭聲忽然響起。
緊接著，一道強光打了過來。
她下意識伸手擋在眼前，隻看得清停在不遠處的是輛黑色的車。
陸嘉聞皺起眉頭，正準備走過去讓車主將車燈關掉，再提醒對方別在杏花街鳴笛時。
對方已經打開車門下來了。
穿著米色毛衣黑長褲的少年麵色不悅地看了陸嘉聞一眼，隨即將視線轉移到了秦漁眠的身上。
陸嘉聞沒想到會是葉寒程，但依然開口道：“葉少爺，杏花街住的大多是些老人孩子，你在晚上鳴笛，會吵到他們的休息。”
一來就碰見他老婆和情敵在一塊兒，再加上葉寒程又懷疑秦漁眠生他的氣了，於是心情格外地煩躁。
沒好氣地懟了陸嘉聞一句：“關你什麽事？”
陸嘉聞雙手抄在褲子兜裏，語調散漫：“葉少爺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少爺，雖然不知人間疾苦，但人情世故總要知曉一些吧。”
任誰都聽得出來男人言語中的譏諷。
葉寒程心裏本就不大高興，聽到這話，少爺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陸嘉聞，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秦漁眠攔住怒氣衝衝的葉寒程，看向陸嘉聞道：“嘉聞哥，你先走吧。”
陸嘉聞靜靜地看了她片刻，這才轉身離開。
葉寒程：“老婆，他……”
秦漁眠扭過身，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葉寒程瞬間噤聲。
“去把你車燈關了。”秦漁眠命令道。
“哦……”葉寒程敢和陸嘉聞懟，卻不敢違逆他老婆，乖乖地去把車燈給關了。
一回到秦漁眠身邊，葉寒程就立馬道歉：“老婆，我不是故意按車喇叭的，我隻是看到你和陸嘉聞在一起，有些氣上頭了。”
秦漁眠斜睨了他一眼：“你氣什麽？”
任誰看到自家老婆和情敵單獨待在一起都會生氣好嘛。
葉寒程：“他什麽時候來找你不好，偏偏大晚上的過來，一看就不安好心。”
“嘉聞哥隻是來送點東西而已。”秦漁眠麵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沒你想的那麽齷齪。”
葉寒程一聽她這話就知道他老婆肯定是生氣了，慌忙解釋：“老婆，我沒有覺得你會和陸嘉聞發生什麽，我隻是……”
秦漁眠忽然站住腳，緩慢地轉過身，看著少年：“你隻是不相信我，也沒你想象的那麽喜歡我。”
“不是。”葉寒程急得去抓秦漁眠的手，但卻被女孩給避開了，他心髒陡然停了半拍，“我喜歡你，我也相信你，老婆……”
又是這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為了不讓自己心軟，秦漁眠別開眼，不去看少年。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不會懷疑我和嘉聞哥有事情。”
葉寒程搖了搖頭：“我沒有懷疑你和陸嘉聞之間有事情，我承認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我會有如此不理智的衝動是因為害怕……”
秦漁眠斂眸：“害怕？你害怕什麽？”
葉寒程微垂下腦袋：“害怕你會喜歡上陸嘉聞，畢竟你們是青梅竹馬。”
說到青梅竹馬這四個字的時候，少年的語氣酸溜溜的。
秦漁眠：“……”
見少年這副失落的模樣，秦漁眠最終還是心軟了，無奈地說道：“你都說了我和嘉聞哥是青梅竹馬，我們認識的還比你早，如果要喜歡，我早就喜歡上了，何必等到你出現呢？”
“那如果我沒出現呢？”葉寒程追問，“如果我們幾年後才能相遇，你會不會喜歡上他？”
秦漁眠不知道少年為什麽要做這種假設，但她設想了一下，如果她沒有遇見葉寒程……也不會喜歡上陸嘉聞。
她一直都隻是把陸嘉聞當作是鄰家的大哥哥，對他不可能會有愛慕之情。
秦漁眠搖頭：“不會。”
葉寒程試探地問：“那……即便我們幾年後再相遇，我也還是你的初戀？”
秦漁眠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這我不能保證，我隻說了不會喜歡陸嘉聞，但可沒說不會喜歡上別人。”
葉寒程急了，掰過她的肩膀：“不行，你不能喜歡別人，你隻能做我的老婆。”
秦漁眠心裏的氣已經散得查不多了，唇角微微抿出一道小小的弧度：“那隻是假設，事實是，我們在去年相遇了，現在還在談戀愛。”
葉寒程小聲嘀咕了一句：“可是前世沒有啊。”
秦漁眠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麽，於是側耳“嗯？”了一聲：“你說什麽？”
“沒什麽。”意識到他老婆沒再生氣了以後，葉寒程又黏糊糊地湊上去，“你以後不許再說我不喜歡你之類的話。”
秦漁眠沒應聲。
葉寒程認真地說：“我明明超愛超愛你的。”
秦漁眠被少年這個直球打得有些臉熱，含糊地點頭：“知道了。”
葉寒程：“陸嘉聞給你送了什麽？”
秦漁眠：“何姨醃的鹹菜和爺爺的藥。”
她看了少年一眼：“你不是在陪朋友嗎？”
葉寒程抬了抬下巴：“朋友哪有我老婆重要？”
秦漁眠：“……”
“你不是有題目不會做嗎？把步驟寫在紙上萬一你還是看不懂怎麽辦？還不如我過來親自給你講題。”
秦漁眠淡淡道：“我記得我掛電話之前說過我會做了。”
葉寒程：“……”
少年有些頹喪：“好吧，我就是想來見你。”
秦漁眠捏了捏手心，心髒跳得有些快：“那你現在見到了。”
“嗯。”葉寒程頷首，“可是我還想去你房間坐會兒。”
秦漁眠耳根微紅，眼神飄忽：“明天還要上課。”
葉寒程聽了，有些失落。
秦漁眠聲音很低：“天有些冷，上來喝杯水再走吧。”
聞言，葉寒程瞬間抬起頭，眼睛一亮，像小狗似的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秦爺爺已經睡了。
秦漁眠把藥放在櫃子上，鹹菜則放進冰箱裏，而後她去廚房燒了一壺水。
這是葉寒程第一次進他老婆的房間。
秦漁眠的房間並不大，中間放了張一米五寬的床，衣櫃和書桌都是靠牆的，窗簾半拉開，可以看見別人家的燈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