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葉知洲，姓陳的主治醫生忙起身相迎：“葉總，您怎麽來了？”
葉知洲：“送程子和他同學過來探望病人，順便來你這兒坐坐。”
他不著痕跡地看了辦公室裏的另一個人，眼眸微眯。
胸前的工作牌上寫著對方的名字，葉知洲沒看清後麵的字，隻看到對方姓汪。
陳醫生：“什麽病人？在哪一樓？”
葉知洲不緊不慢地看了他一眼：“問這麽多做什麽？”
陳醫生：“習慣了習慣了。”
“對了，這位是我們婦產科的汪醫生。”
汪醫生戴著副眼鏡，還是個眯眯眼，笑著打招呼：“葉總，久仰久仰。”
葉知洲沒什麽表情地頷首，態度冷淡。
汪醫生也不覺尷尬，自顧自地聊了起來：“剛才聽葉總說是送葉二少和他的同學過來的？”
葉知洲：“嗯。”
“之前葉二少好像在我們醫院住過院吧？”汪醫生說，“是因為什麽來著？”
陳醫生接過話頭：“疲勞過度導致的暈厥。”
汪醫生：“好像是吧。”
葉知洲蹙眉：“什麽叫好像是？”
汪醫生：“據我的檢查，葉二少並不是疲憊過度才昏厥的，而是腦袋被重物所擊打造成的。”
葉知洲看向了陳醫生：“他什麽時候給程子做過檢查？”
而且對方不是婦產科的醫生嗎？
陳醫生無奈地扶額：“汪醫生，你就別添亂了。”
汪醫生驚訝：“你們不相信我？”
陳醫生說：“葉二少的腦袋我檢查過，除了輕微的磕碰，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哪有像汪醫生說的這麽嚴重？
汪醫生還想再爭論些什麽的時候，葉知洲的手機響了起來。
葉寒程他們已經在停車場等他了。
陳醫生：“葉總，您要走了嗎？”
“嗯。”葉知洲聲音冷漠地應了一聲，離開的時候汪醫生還在和陳醫生辯駁。
……
回到葉家，剛好趕上吃年夜飯。
秦漁眠去幫文姨端菜，葉寒程則被葉靖元拉去貼對聯。
葉家本家的人口少，加上秦漁眠和文姨，也就才五個人，但文姨還是做了一桌子的菜。
葉靖元端起酒杯，開始起範：“今年是……”
葉寒程打斷他：“爸，您能別再說以前那些又長又臭的開場白了嗎？這又不是搞年終總結。”
每年春節，吃年夜飯之前葉靖元都要做一番年終總結，內容又多又長。
葉靖元：“……”
“臭小子，還不準我多說兩句嗎？”葉靖元沒好氣地瞪了眼小兒子。
葉寒程：“您那哪是多說兩句？一籮筐的話都快被您說沒了。”
葉靖元：“……”
“行了，吃飯吃飯。”葉董事長的麵子有些掛不住，轉移話題。
知道秦漁眠可能會不自在，葉知洲和葉靖元都沒將視線放在她身上，而是問起了葉寒程的學習情況。
葉寒程給秦漁眠夾了塊排骨：“考個大學應該是沒問題。”
文姨笑容溫和地說：“小少爺聰明伶俐，肯定能考到一個好的大學。”
葉靖元問：“有心儀的學校了嗎？”
葉寒程語氣漫不經心：“我不早說了我要考清北嗎？您母校。”
後麵這句話是對葉靖元說的。
葉靖元：“你當清北是我們家開的？想考就能考？”
“我又沒這麽說。”葉寒程覺得他爸的腦電波和他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我現在的分數雖然離清北的錄取分還差點，但現在不還沒高考嘛，我估計還能再提升個幾十分。”
過完年，再回到學校進行百日誓師大會之後，時間才是真的開始緊迫起來。
秦漁眠隻顧著埋頭吃飯，並沒有參與到葉家的家庭聊天中去。
原以為世家豪門會有很多規矩，但沒想到葉家竟如此隨和。
吃完年夜飯，外麵又下了一場雪。
往年葉家都會待在家裏看春晚，但近幾年的春晚越來越無趣，於是年夜飯後的娛樂變成了打麻將。
都是一家人，即便是輸了，錢也不過是從一個人的包到了另一個人的包裏，最後都是給了葉寒程。
秦漁眠不怎麽會打麻將，但是文姨要去包餃子，葉家父子剛好三缺一，隻能把她拉上去湊數。
葉家父子三人有意放水，幾局下來，秦漁眠都是贏家。
秦漁眠：“……”
放水放的太明顯了。
北方包餃子會往裏麵放硬幣，吃到第一個包著硬幣的餃子，那這一年都會好運連連，順順利利。
電視裏在放著春晚的節目，文姨將熱騰騰的餃子端上桌。
秦漁眠在陽台那兒給秦爺爺打電話，祝秦爺爺新年快樂。
秦爺爺讓她別擔心，家裏一切都好，他和秦顯都是在陸家過的年。
還有今年的壓歲錢，秦爺爺也幫她留著的，誰的都沒有她的多。
秦漁眠忍俊不禁，兩人都沒提起盛家一句。
掛斷電話，她返身回到餐廳，葉寒程朝著她招手道：“眠眠，快來，你夾第一個餃子。”
秦漁眠疑惑不解：“這有什麽講究嗎？”
“沒有。”葉寒程將筷子塞進她手裏，“就是想讓你吃今年的第一個餃子。”
葉靖元和葉知洲都沒出聲阻攔，看樣子是默許了葉寒程的做法。
秦漁眠隻好拿起筷子，隨意地夾了一個餃子。
不知是她運氣好還是什麽，第一個餃子就是有硬幣的。
葉寒程誇張道：“眠眠，你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秦漁眠一看他這副表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難怪要讓她吃第一個餃子，原來是少年將含有硬幣的餃子全部翻到了上麵。
無論她夾哪一個，都可以夾到有硬幣的。
對於少年的這種小心思，秦漁眠好笑的同時又有些心軟。
少年這是希望她這一年都幸運值爆滿，順利平安。
她將吃到的那枚硬幣攥在手心裏，聲音很輕：“謝謝。”
葉家有守歲的習慣，一到淩晨，葉靖元就拿出了兩個紅包。
他將紅包分別給了秦漁眠和葉寒程：“新的一年，事事如意。”
葉知洲同樣給了壓歲錢。
紅包到手裏還沒捂熱乎呢，葉寒程轉頭就給了秦漁眠：“眠眠，給你。”
秦漁眠：“？？”
給她做什麽？
她不是已經有了嗎？
葉寒程理直氣壯地說：“提前上交財政大權。”
秦漁眠：“……”
葉知洲：“……”
葉靖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