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不懂

讓貴叔把樓小月繼續關在這裏之後，朱明玉便準備回去了，貴叔趕緊把關洵的信拿了出來給她。朱明玉看到信，心裏總算是舒坦了些。

不過關洵的信寫的真是讓朱明玉無奈，通篇流水賬一樣，就差沒挨個列舉自己三餐的內容了，其他什麽實質內容都沒有。關洵倒是不擔心朱明玉和阿默相處的如何，沒問這個，不過倒是讓朱明玉注意下阿默，別讓他太用功，看來關洵也是知道阿默的脾氣，不過他都沒糾正過來，朱明玉覺得難度更大了。

離開東六胡同，朱明玉還在琢磨著夏家和龍脈的事情，麵色凝重，看起來和平時很不一樣。現在出門朱明玉通常隻帶燕子一個人，因為她比木槿要穩重許多。木槿還是孩子脾氣，沉不住氣，要是她跟著來看到朱明玉這個樣子，肯定會大驚小怪，一定要問到底才行。

朱明玉正一邊想一邊走著，忽然聽到有人叫她，回頭一看，是朱明琛。這過年期間，朱明玉也沒回朱家，其實朱明琛心裏雖然理解朱明玉，但是對她的行為還是有些不讚同的，怎麽說朱承業也是他們的父親，於是這在外麵遇到了朱明玉，朱明琛便讓朱明玉回家看看。

要是別人，朱明玉可能就拒絕了，不過朱明琛對她不錯，於是便跟著朱明琛回朱家了。

朱承業還是沒在家，這剛過完年，他的飯局就多了起來。本來朱承業在京城任一個小官，並不起眼。平日也什麽應酬，不過他一個女兒嫁給了關洵，還有一個侄女即將嫁給厲王。忽然間他也成了京城的新貴之一，雖然他的榮耀都是靠的姻親，不過這並不影響有心之人向他示好。

看到朱明玉來，朱明瑤自然趕緊過來了，她那天本來都準備去華府了，但是沒想到臨時接到顧汐的通知，說是朱明玉不能過來了。知道這件事，朱明瑤還有些擔心，是不是朱明玉在關家出了什麽事。

朱明玉問過了朱明瑤最近怎麽樣。知道朱承業雖然還是對她漠不關心，倒也沒有苛待她。

朱明瑤笑笑道：“大姐，你也不用擔心我，過了十五我就能回家了。”

“你不準備跟大哥一起回去了嗎？”朱明玉看向朱明琛。“大哥你不是準備棄考吧？”

朱明琛忙道：“自然不是。”

朱明瑤解釋道：“大姐你放心。我和程姐姐一起回去，不會有事的。”

這件事朱明玉倒不知道，沒想到程雙這麽快就要回去，就算是程敏爾無心向學，這出來一次，沒考就回去，恐怕也很難交代吧。

“雙雙怎麽這麽早就要回去？”朱明玉這話是衝著朱明琛問的，不用想也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和朱明琛有關。

聞言。朱明瑤倒是偷偷一笑，她就知道朱明玉能聽明白自己的話。

朱明琛一愣。沒想到朱明玉這麽快就問到自己頭上了。不過為了保持長兄的尊嚴，他還是故作鎮定，道：“我哪裏知道，也許是想回家了。”

開玩笑，朱明玉還不了解程雙嗎，她可不是那種柔弱戀家的小姑娘，要說她在京城不想回去八成還靠譜些。

“那大哥陪我去看看雙雙吧，等她回去，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看到她。”

知道自己攔不住朱明玉，朱明琛拒絕道：“讓明瑤陪你去吧，我還有事，先出去了。”他現在可不能見程雙，估計見到自己她會更生氣，雖然他是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和自己生氣。

等他離開後，朱明瑤歎道：“我還以為大姐能說動大哥，還是失敗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朱明玉納悶。

朱明瑤便跟朱明玉說起了這件事，其實就發生在幾天前。因為程敏爾和程雙都沒回繁城過年，程敏爾的借口是他要考試，雖然他根本沒在學習，而是成天呼朋引伴的出去花天酒地，雖然要防著點忠叔，但是日子比在繁城還是逍遙自在了不少。

程雙其實沒什麽事，完全可以回家過年，但是她也沒回去，顯然她早就放棄了讓程敏爾參加考試的念頭，那麽留在京城，朱明玉覺得大部分是因為朱明琛也在京城。

這點不光是朱明玉能看出來，就連朱明瑤也看得出來，比起自己這個做妹妹的，程雙對程敏爾顯然更為關心，不過朱明琛確實是個木頭，對他再好似乎也沒有回應。

其實朱明琛雖然外在條件出眾，卻是個沒什麽自信的人，這也不怪他，朱承業之前並不怎麽看中這個庶子，而且朱明琛的生母隻是個丫鬟，教育朱明琛的根本就是要聽話，服從朱家的主子們，這就養成了朱明琛現在這樣毫無攻擊力的性格。

長大了朱明琛自然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更是覺得低人一等，對於程雙這樣的姑娘，他自覺配不上，所以雖然心裏也對她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不過卻是一直告訴自己那是同窗的妹妹，他也不過是把人當妹妹看待，就是不知道這種謊話還能騙自己多久。

程雙雖然性格直爽，但是畢竟是個姑娘，雖然對朱明琛有好感，但是也不好主動說，於是兩人便維持著這樣的距離，倒也相安無事，自覺滿意。

不過，畢竟這樣的平衡不能維持多久，變數是由程敏爾回家提起的一件事引起的。

程敏爾和陳晉的混熟了之後，也跟著他認識了不少人，要說陳晉也是挺厲害的，跟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搭上關係，跟他混在一起的也不都是不學無術的人，有些還真的很有真材實料。

年前的一次酒席間，不知道怎麽就提起了選擇妻子的標準，程敏爾對妻子的要求很簡單。就是漂亮，是美人的話怎麽樣都好。

他的這個觀點雖然說出了很多男人的心裏話，但是卻被席間一個叫宗睿的公子鄙視了。他是伯昌侯家的幼子，是宗思琪的親弟弟，也是個奇葩。上次科舉考試的時候他才13歲，這個年紀能參考的人並不多，他當時也是考過了，不過他嫌棄名次太低，直接放棄了殿試。不然的話現在也已經有了官職。這次考試，他的目標是三甲，要是不進三甲還會接著考。反正伯昌侯也不用不著他繼承家業，他什麽壓力都沒有。

聽到程敏爾的話，宗睿是引經據典嘲笑了他一番，程敏爾覺得這人簡直比朱明琛還要書呆子。更是慶幸自己放棄了考試。不然真學得跟他一眼傻了。

程敏爾不耐煩被他說教，便問他對妻子的要求是什麽。宗睿也很坦蕩，直言娶妻娶賢。

這個觀點自然被程敏爾不屑了，真讓他娶了個無鹽之女，看他還能不能硬的起來。這話一出，宗睿自然是怒了，差點和程敏爾打起來。

不知道陳晉是怎麽想起程雙來了，勸下兩人後說起了程雙。稱她是個才女。宗睿知道程敏爾是什麽樣，自然不信他的妹妹會是個才學出眾的人。

程敏爾一晚上被宗睿接二連三的鄙視。而且這次連程雙都帶上了，於是便放下話來，讓宗睿出題，要是程雙答不上來自己甘願給宗睿磕三個頭。

對於程雙的實力，程敏爾還是很有信心的，這陣子他也是看出來了，程雙要是去參加考試比朱明琛都不見得差，而朱明琛在程敏爾心裏就代表了高水準。

宗睿也應下了，稱回去出題，明天就交給程敏爾。

第二天，宗睿把題送來，程敏爾的酒醒了，不過也沒忘記昨天的打賭，隻是這件事他肯定不能跟程雙直說，那樣的話被她教訓不說還得被忠叔摧殘。於是程敏爾便假裝翻然悔悟，準備複習，然後拿著題目去找程雙了。

程雙雖然奇怪程敏爾為何會有這樣的轉變，不過見他這麽急切好學，也沒多想，便幫他答了題，半點沒懷疑過陳敏爾的動機。

拿到程雙寫的答案後，陳敏爾半點沒耽擱，一陣風似的就出去了。那個宗睿看過程雙的文章後也是驚訝，根本不信這是出自程敏爾的妹妹之手，懷疑他找了幫手。

宗睿越是不信，程敏爾越是要向他證明，宗睿便提出要看著程雙作文才相信。

騙程雙出來雖然有些困難，但是程敏爾卻是知道要是朱明琛去，程雙八成也會去，於是便假裝辦了個詩會，請了朱明琛一同去。

果然，知道是程敏爾邀請的朱明琛，程雙有些不放心，便女扮男裝跟著也一起去了，程敏爾表麵是裝作十分不情願的樣子，不過心裏卻是樂開了花，這回看那個宗睿還怎麽說。

在詩會上，程雙本來就是來跟著看看，沒想出風頭，但是程敏爾卻是處心積慮的讓她也參加了鬥詩。既然來了，程雙也不是那種會退縮的人，於是便應了下來。

這麽一場下來，程雙的表現確實讓宗睿刮目相看，這回倒是真信了程敏爾和陳晉的話。

程雙以為這就沒事了，見他們還要去喝酒，於是便跟朱明琛準備回去了，不過那個宗睿也跟著過來了。因為宗睿也是個學富五車的人，程雙跟他聊起來也很投契，不免跟他也多聊了幾句。

若是程雙知道自己跟宗睿聊了那句會讓他有什麽誤會，肯定當時半句話都不會說。

那個宗睿回去之後，左思右想，愈發覺得程雙就是自己一直在找尋的那種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侶，於是便下了決心，一定要娶她回來。

本來宗睿也到了

程敏爾本來以為這回讓宗睿見識過了程雙的厲害後，自己盈了就沒事了，沒想到宗睿卻是找上他，聲稱要娶程雙。

其實程敏爾是不太喜歡宗睿這樣自恃甚高的人，這次不過是想教訓他一下而已，但是想起要是他做了自己的妹夫，那麽以後見到自己都要稱一聲大舅哥，感覺實在不錯。

而且這個宗睿雖然性格高傲了些，不過家境不差人也長得不錯，而且也是個挺有前途的人，程雙跟著他也不算吃虧。越想程敏爾越覺得這件事不錯，於是便寫信回了繁城，因為程雙的婚事可不是他能做主的。

雖然程敏爾有意瞞著程雙，還是被程雙知道了，因為年後，程家的回信就來了，程大夫人，也就是程雙的母親準備親自過來，考察一下。

這回，程雙真是生氣了，指責程敏爾不顧自己的意願擅自做主，程敏爾根本沒覺得自己有什麽錯，便跟程雙爭執了起來，正巧，這時，朱明琛過來拜年了。

看到朱明琛，陳敏爾連忙拉他過來，讓他評評理，於是把事情經過跟朱明琛說了一遍，然後又把自己的理由告訴了朱明琛。

期間，程雙也沒插嘴，她想知道朱明琛對這件事會有什麽反應。

聽完程敏爾的話，朱明琛沒考慮就站到了陳敏爾這邊，他覺得陳敏爾說的很有道理，宗睿人品好學問好家世也好，正是程雙的良配。

雖然這麽說的時候，朱明琛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他堅定的認為自己是為程雙考慮的，這是一門好姻緣，她這麽好的一個姑娘，本就該配這樣一個人中龍鳳。

知道朱明琛是這麽想的之後，程雙心裏別提多難受了。其實程敏爾不跟自己商量下就寫信回去她是生氣，不過就算是她娘來了，程雙也有信心說服她打消這個念頭，她想嫁給誰要憑自己的心意，絕對不會讓人做主。真正讓程雙生氣的是朱明琛的態度，他竟然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嫁給誰他都沒有關係是吧？

於是程雙一氣之下就把朱明琛趕了出去，聲稱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他了。

不明所以的朱明琛就這麽把程雙惹到了，程雙也不準備等她娘上京了，準備直接回繁城去，還是朱明瑤知道後去勸了她一番，才讓她把日期定在了十五之後，而這幾天就是程雙給朱明琛最後的機會。

知道來龍去脈之後，朱明玉深深的歎了口氣，他這個大哥，真是太不懂姑娘家的心理了，比起雲出白來真是差太遠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