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駕到

三姝貝

第0028章 京師初見麵

書名:格格駕到 作者:三姝貝 字數:6463

不幾日,公子和紅翠在四大侍衛的保護下到達京師。自然,京師比江寧又有一番不同。江寧小橋流水處處精致,京師呢,處處彰顯大氣和粗獷。公子和紅翠一行人自小生活在江寧,初來京師,對京師的狀況並不是很適應。

好在身邊有四大侍衛協助,暗香在大清門東大街花園子胡同重金買下一所新院子。醉春和亂蝶用了一天半晌功夫置辦好家具,丫鬟仆役倒是現成的,全是之前的房主留下來的。暗香不過訓導了幾句,就開始伺候起新主子來。

見大家忙得七葷八素的,公子也沒有驚動紅翠和暗香,悄悄走出胡同,欣賞起這繁華京師的人物風貌來。這公子和往常一樣派頭,頭戴公子帽,腦後一根烏黑亮澤的辮子,身穿青色長袍,外罩紫色馬褂。話說公子麵不飾而白,唇不塗而紅,尤其是額頭上一朵金蓮花,更增**不少。乍一看就是個**俏公子。

公子緩步而行,不經意間走入潘家園老胡同。話說這潘家園在京師也算小有名氣,一向以經營古玩字畫出名。公子倒頗喜歡這些古物,少不得細加賞鑒一番。這時,公子陡然看見一幅前明仇英的《漢宮春曉圖》。雖然公子知道這幅畫明擺著就是一幅贗品,不過倒也仿得有點意思。公子把畫拿在手中。賣主一見這位貴公子氣派雍容,華貴大方,但身邊卻一個跟隨也沒有,倒也不驚訝。話說本朝皇上生性喜歡微服私訪,上行下效,一時,微服私訪成了京城風氣。那些王孫貴戚沒事也愛出來瞎轉悠一番,似乎頗能體察民情似的。其實下麵的人也知道,這些貴戚多半希望能巧合遇見皇上,近身博一番寵幸罷了。

這賣主自然也把公子當成了這樣的主兒,嘴中絮絮叨叨卻不乏恭敬:“我的爺,您真好眼力,一般人我也不敢把這品相的畫拿出來。您看看,這畫的成色、這下麵還有仇公子的印章呢。

公子淡淡地問道:“多少銀子?”

賣主就近身去,附耳對公子說:“別人我總要兩萬兩銀子,看公子是識貨的,給一萬兩吧。”

公子嘿了一聲,暗忖,就算畫仿得好,最多也就一百兩銀子。還一萬兩呢?他可真敢要。

見公子猶豫,賣主底氣先就矮了一層:“今天忙了一天還沒開市呢,我見公子麵善,也算我們有緣。這樣吧,您給我五千兩銀子,算我送你的。”

公子還沒開口,賣主自己就降了五千兩了。如果紅翠在這兒,早劈頭蓋臉地罵得他狗血噴頭了。這麽想著,公子把畫又放回去,賣主急了,他一把抓住公子道:“我說這位爺,您摸了摸了半天,畫的靈氣都被你摸走了,我還怎麽賣啊?這麽吧,您給我兩千兩,這畫我算白給您了。”

看來,賣主準備賴上公子了。雖說公子讀書萬卷,滿腹經綸,可對付這樣的市井小民,公子還真抹不下臉。這種人得像紅翠和亂蝶那樣的人應付。一下,公子有點懵,不知如何處理。

見公子沒什麽反應,賣主更加囂張,索性抓住公子的膝蓋。這一下,公子可尷尬了。她女扮男裝,卻被這麽一個男人抓著膝蓋,算這麽回事啊?自小到大,公子還沒接觸過除了四侍衛之外的男人呢。這一下,鬧得公子麵色發窘,臉上泛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在推搡之間,一陣呼喝聲傳來。遠遠看見對麵一片虹彩湧過來,前麵彩紅一片,多是年輕俊俏女子,中間獨獨擁著一個騎高頭大馬的少年郎,倒像是眾星捧月似的。這少年大約十五六歲,文雅俊俏,麵如滿月、眉如流星,黑漆漆一對眼珠,看起來煞是喜歡人得很。

隻見附庸風雅的文人騷客多是避讓,繁擁的街道中間隻留下少年和那一堆彩紅女子。少年趾高氣揚,說不盡的得意**神色。公子正在發窘之間,隻想盡kuài擺脫賣主的廝纏,可顧不上欣賞少年的氣派。

居高臨下的少年瞥見公子這裏熱鬧,笑嘻嘻地拉住了馬韁問道:“你這裏是幹什麽的?難道要賣人不成?我看這小廝長得不錯,你要賣多少錢?”

這一下,公子更加急了,但公子多年養成的內斂性格,倒也沒說什麽。倒是那賣主委屈地說:“參將大人,小人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幅畫,可這位爺也不買,倒把小人的畫給弄汙穢了。小人好幾千銀子買來的東西,怎麽能賠得起呢?小人也不要求別的,就求這位爺給小人本錢就行。可這位爺呢,不但不買,倒把小人打了一頓。您看看,您看看。”說著,他一隻手依舊緊緊地抓住公子,另一隻手捋起袖子,露出斑斑舊傷說:“小人差點就被他打死了。”

這位參將大人再次嘻嘻一笑,翻身下馬。他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下賣主胳膊上的傷口,點頭同意說:“你說得不錯,確實傷你傷得不輕。”

賣主臉露喜色,求告說:“就是就是,隻求參將大人給小的做主。”

這位參將淡淡地說:“不過看傷口至少也是三年前的了,難道這位公子手上功夫如此厲害,竟有瞬間愈合傷口的功力不成?來,來,來,我來見識一下這位公子的神力。”

這位參將一腳撂開賣主那隻抓著公子的手,玉手一伸,輕輕握住公子的四指。這位參將隻感覺對方的手柔若無骨,細嫩無比,身上微微透出清香一縷,不由得心中一蕩。這下,公子臉更紅了,一把甩開少年的手,徑直就要走開。

參將那肯輕yì放他走,攔住他道:“這位公子,難道你隨身也帶著女人用的醒頭香不成?為何這般清香撲鼻?”

公子惱怒非常,臉上卻一點慍色都沒有。倒是那賣主又不討好地追上來,向公子討要兩千兩銀子。少年頭也不回,甩手給他一巴掌,這掌力其重無比,生生打掉了賣主兩顆門牙。賣主一口血吐出來,右邊的臉頰腫起來。

少年卻依舊笑嘻嘻的,對前麵的四個粉紅姑娘說:“既然他要銀子,你們好好帶他去拿銀子去。我幫這位公子墊付了,兩千兩銀子,少一文也不行。”

那四個姑娘答應一聲,架著賣主就走。這下,賣主銀子也不要了,隻管嘴裏跑風地叫饒命。在整個胡同內,誰也不敢向這位參將大人要銀子,隻有他來收銀子,從沒有從他身上拿銀子的。這一去,隻怕有去無回見閻王了。

本來,公子也不想管他們的閑事,畢竟賣主也不是什麽好人。可生生地見活人被打成活死人,公子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再說,賣主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何必多殺一命呢?

公子從攤上撿起贗品《漢宮春曉圖》,又從懷裏摸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扔給賣主說:“畫我要了,五百兩定金,剩下的你去花園子胡同‘錦繡闌’要去。”

公子也不謝少年的好,她暗自忖道,畫我已經買了,銀子也不需你墊付,識相的,放人走開吧。

賣主呢,這時隻求一條爛命好活著,哪還敢奢望銀子的事情。別說五百兩,就是一文錢,他現在也賣。可少年卻不依不饒地說:“這可不行,我說墊付就墊付,哪有出爾反爾的道理。這幅《漢宮春曉圖》就當我送公子了,但銀子還是我墊付合適。”

公子還從沒見過這麽霸道的人,人家都說不用你墊付了,你何必又要強出頭呢?我買我的畫,我花我的銀子,和你甚關,要你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見四個姑娘沒有動手,那少年參將沉下臉來,喝道:“我說的話你們當放屁麽?”

那四個姑娘連道不敢,架著賣主一溜煙地離去。等他們離開後,少年又換作一張笑臉,拱手作揖對公子說:“既然我墊付了銀子,畫權當我送給公子的一點小禮,萬望公子笑納。”說著,他又湊近來,細細端詳公子一番,悄聲細語說:“我還想討教一下醒頭香的問題呢。為什麽公子身上如此清香縷縷呢?”

公子感覺少年嘴裏呼出的熱氣噴到臉上,鬧得公子麵紅耳赤心跳不已。公子退步向後,把畫扔到賣主的小攤上說:“你要買畫,我卻沒有白受的道理。這畫還是放在這裏,物歸原主吧。”

說完,公子就要離開。少年一個縱越,早飛到公子麵前,他把畫強放進公子的手裏說道:“既然我墊付了銀子,豈有把畫拿走的道理。我說送給公子就一定要送給公子。公子實在不想要,可以拿回家扔茅廁裏啊。”

公子沒有想到這少年竟是如此蠻橫無理,可公子初來乍到,也不想多惹是非,這種地頭蛇還是少惹的為妙。想到這裏,公子又忍了忍,隻說了一聲多謝,繞過少年又要離開。

哪知少年又越到公子麵前,攔住公子說:“既然公子要拿走畫,總得留給在下一點東西,有來有往,天底下沒有隻收不送的道理。”

原來他的本意在此,公子惱怒不已。她原不想要什麽贗品畫,他卻強要給,給了還不罷休,又要回送的信物。這少年,明擺著就是要訛東西啊。

公子從懷裏拿出那五百兩銀票說:“既如此,這張銀票孝敬參將也好。”

少年卻沒有接銀票,他長臂一伸,從公子腰上拽下一玉佩,端詳一番塞進自己的懷裏說:“這玉佩好,在下領受了。”

說完,也不等公子答應與否,少年一個縱身,跨上高頭大馬,耀武揚威地離開了。公子直直站在原地半天沒動,她從沒見過這麽無禮的人,卻又不知對方是誰。

一個大腳女人從店裏闖出來,手裏拖著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嚷道:“你小子,還在這裏幹什麽,拿點銀子,快去‘大洛府’找洛爺去,你爹就快被打死了。”

公子心中一動,‘大洛府’?這京師隻有一個‘大洛府’,正是他們明日要去的地方,那裏住著公子的對頭洛青鬆。難道剛才那少年就是洛青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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