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夫人她不是沒事嗎？怎麽會……”朱承業雖是知道秦氏小產，但是沒想到她會因此尋死。
朱老夫人這一早上氣就不順，不過當著朱明玉的麵也不好教訓朱承業，便道：“她年紀也不小了，又隻有明璨和明琨兩個孩子，這可不是受了刺激，你先別把事情告訴明琨，不過也不能把他關在柴房裏，先拘著他跟你住在外院。”
朱承業雖然有些不耐煩帶孩子，不過見朱老夫人如此，也隻能應下。
朱老夫人看著朱承業的樣子，卻是有些搖頭。不知他何時才能真的承家立業，原來一個孟氏就鬱鬱而終，現在秦氏又求死覓活，他怎麽還是這個樣子。
朱老夫又叮囑了孫嬤嬤留下，好好看顧著秦氏，叫上朱承業帶著人走了，韋氏跟著他們一起出門，卻是走在後麵，對朱明玉道：“明玉，你是個明白事理的孩子，大嫂對我有些誤解，我就不留在這裏了，有什麽需要的讓丫鬟找我拿對牌。”
“我知道了，多謝二嬸娘。”
韋氏歎道：“希望大嫂趕緊醒過來。”
秦克己進院時和往外走的朱老夫人一行人碰了個頭，秦克己草草對朱老夫人行了個禮，沒搭理朱承業和韋氏便進去了。
見朱明玉在，便沒進去，先問道：“怎麽回事？我剛跟著去把明琨放出來，怎麽就出了這樣的事兒。”
朱明玉便低聲和他講了一遍，秦克己卻是有些疑惑，道：“誰告訴她這些的？”
“不是你說的？”
秦克己對朱明玉懷疑自己有些不滿，道：“這種事我怎麽能隨便說，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
朱明玉沒空和他爭辯：“我去看看明璨，她這還沒好利索，再折騰出毛病來。”
秦克己則是皺眉自言自語道：“那是誰說出去的？”
朱明玉沒搭茬，除了陳姨娘還能有誰，不過她挑起這檔子事兒是要做什麽？她想問問秦克己是怎麽發現的，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朱明玉勸了朱明璨半天，才勉強帶著她回去休息，秦氏自始至終都沒睜眼。朱明玉留了木香在柏園，便準備回榆園了。
出了正屋，才看到陳姨娘在外麵站著，朱明瑤也跟在一旁。
見朱明玉和秦克己出來，陳姨娘上前問道：“夫人沒事吧？”
“沒事。”朱明玉倒是多看了陳姨娘兩眼。
陳姨娘對朱明玉探尋的目光似是未見，懊悔道：“當時夫人讓人都出去，婢妾想著夫人是心情不好，便沒多加注意，誰能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方才老夫人在的時候婢妾都不敢出來了……”
朱明玉倒是沒見陳姨娘一口氣說過這麽多話，不過她的樣子倒是挺像被嚇到一樣，朱明瑤則是有些猶豫的開口問道：“大姐，夫人為何要這麽想不開？”
陳姨娘倒是拽了朱明瑤的袖子一下，讓她別問了。
朱明玉便道：“大概是受了刺激，一時想不開。”
陳姨娘在一旁歎道：“想當年先夫人也沒過一個孩子……”
朱明玉自是知道孟氏之前有過一個兒子，不過剛出世沒幾日便夭折了，不過陳姨娘提起這件事有何用意？她覺得自己從前是小看了這位低調的姨娘。
朱明玉沒搭茬，便回去了，秦克己也跟著走了。
他們走後，朱明瑤不解道：“姨娘為何要提這件事，您看大姐不高興了。”
陳姨娘隻是笑笑，並未回答。
回了榆園，薑嬤嬤見秦克己跟著，便沒好打聽秦氏的情況，她是不待見秦氏，但是也覺得一個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挺可憐的。
左右沒有外人，朱明玉便和秦克己說了自己的猜測：“我覺得這件事和陳姨娘有關，我這身邊沒可用的人，隻能你去查查了。”
“嗯，交給我吧。”秦克己應下，轉而和朱明玉重申道，“我本就沒打算吧這件事告訴五姐。”秦氏是他的五堂姐。
“好，我知道了。”
“那你還懷疑我。”
“我錯了，行不行？”
“行，道歉。”
“對不起。”
朱明玉十分配合的回答完了，見秦克己這要走還不走，便問道：“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秦克己思索了下，嚴肅認真道：“若是我想教訓下一個人，這人又是你的親人，你會怎麽想？”
朱明玉重重點頭道：“你隨意，別打死了就行。”她自然明白他說的人就是朱承業，看來秦克己也是被今天的事情氣到了，不過她也覺得朱承業實在太渣了，必須有人來伸張正義，教訓他一下。
有了朱明玉這話，秦克己更覺得無所顧忌了，道：“其實明琨那是被我連累了，他來找我，說是韋氏要害他姐姐，我便應下了。”
朱明玉無奈：“就知道三弟才幾歲，哪兒能想出那樣的法子來，說是護院教的，哪個護院敢教他這些。”
秦克己歎道：“算我欠他一次。”
朱明玉雖然讓木香盯著，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想起秦氏生無可戀的樣子，有些唏噓，她前世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無法體會她們的感覺。朱明玉又想起前世的生母，自己好好的不還是被她拋棄了，這人和人的差別還真大。
不知道孟氏當年沒了孩子是不是也這樣？薑嬤嬤不是跟著孟氏一起嫁進來的，不太清楚，木棉和木槿當年指不定在哪兒，肯定更不會知道。
陳姨娘這是在變相跟自己套近乎呢。
朱明玉覺得有些想笑，若她是真的朱明玉，對於母親之前的事情肯定十分關心，自然會順著她的想法去打聽，而能朝誰打聽？朱老夫人、朱承業還有韋氏他們自然不能去問，唯一能問的人就隻有陳姨娘了。
不過她不是朱明玉，孟氏在她不過是個陌生人，但是她不介意照著陳姨娘的劇本走一下，看看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於是，朱明玉便派人給陳姨娘送了個信兒，讓她有工夫過來坐坐。
陳姨娘當時沒應下，不過卻是在晚上來了榆園。
“大小姐找婢妾來有什麽事？”
朱明玉見她明知故問，心道，就你會裝嗎？
“也沒什麽事兒，不過是想起姨娘提起我娘的事情，想起來我連娘的樣子都記不起來，想讓姨娘給我講講她的事情。”
陳姨娘歎了口氣，道：“先夫人也是個苦命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