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璨本想裝作沒事，不過聽了朱明玉這句話，眼淚又止不住了。
“大姐，你說怎麽會這樣？”
朱明玉隻能伸手拍拍朱明璨的肩膀，安慰道：“都會過去的，你先養好身體，不然夫人會更擔心。”
朱明璨哭過一會兒後便停下了，朱明玉便道：“三妹，我送你那個香囊呢？”
那天秦克己有些懷疑過後，秦氏便要拿了香囊找朱明玉去，還是朱明璨攔下了。不過東西肯定不能掛在床頭了，朱明璨便讓櫻草收了起來，見朱明玉問起，便找了出來給她。
朱明玉聞了下，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奇怪，道：“不瞞你說，這是秦家表哥送的，一共兩隻，我給了你和四妹，若是問題真出在這上麵，我要找孔嘉譽問個明白。”
朱明璨沒想到東西是孔嘉譽送的，道：“大姐，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朱明玉一笑，拍拍朱明璨的手，道：“我知道。”
朱明璨也不好再說什麽，總覺得大姐這次變了很多，但她確實沒懷疑過朱明玉。
朱明玉安慰了她一會兒便準備去看秦氏，朱明璨一聽，便要起身和她一起去。朱明玉趕緊攔下她，道：“你若是去了，恐怕夫人更會怪我。”
朱明璨一想也是，不過還是讓櫻花陪著朱明玉一起過去。
秦氏一聽是朱明玉來了，便道：“她來做什麽，看我的笑話嗎，不見！讓她走！”
聲音之大，朱明玉在門外都聽到了，木棉也拉拉了朱明玉的袖子道：“小姐，我們要進去嗎？”
“去啊，來了為什麽不進去。”朱明玉料到秦氏會這樣，不過她卻有事想問秦氏。
門口的丫鬟不知如何是好，到底打簾請朱明玉進去還是不請，這時，裏麵出來一個人，朱明玉定睛一看，是陳姨娘。
這倒是不意外，陳姨娘雖然深居簡出，不過卻是個聰明人，這種時候自然會過來。
陳姨娘見了朱明玉恭敬的叫了聲大小姐，親自打簾請她進去，還輕聲道：“夫人就是這個脾氣，大小姐不要往心裏去。”
朱明玉自然點頭，歎道：“夫人遇到這樣的事兒，心情不好是難免的。”
秦氏見朱明玉還是進來了，雖然不高興，倒也沒再嚷著讓她走，陳姨娘在旁邊伺候著，倒是沒見朱明瑤。
秦氏與朱明玉並沒什麽好說的，陳姨娘看出朱明玉有話與秦氏說，便識趣的找了個由頭出去了，丫鬟也被她一並帶了出去，朱明玉也讓木棉出去等。
朱明玉看著秦氏有些蒼白的臉色，直接道：“夫人這招並不高明，殺敵一千自傷八百，不值得。”
秦氏一愣，卻是沒有發怒，反而冷笑道：“大小姐今日是來教訓我的？”樣子卻是不同平日那麽咋咋呼呼，有些心如死灰般的冷寂。
朱明玉搖頭：“我隻是想讓你多替三妹和三弟著想。”
秦氏一愣，對上朱明玉坦誠的眼睛卻沉默了。朱明玉一看，自己這是猜對了，秦氏犧牲了自己的孩子讓朱明琇背了黑鍋，恐怕她也是知道了朱承業和韋氏的事情，想必秦克己經過一番思索，還是把事情告訴了秦氏。倒是難為了秦氏這樣的性子，能忍了這麽多天才發作，還設了個套。
朱明玉開始懷疑的也是韋氏，不過一想韋氏那麽精明的人，怎麽會落下把柄給秦氏來抓，而且朱明璨的藥膳是由柏園做的，若是有人想動手腳，恐怕也得過秦氏這關。
不然沒法解釋秦氏的行為，朱明璨中毒在柳園發病恐怕也是秦氏設計的，毒性雖然淺但是看起來很唬人，目的無非是要整倒韋氏，選的是古大夫出診的日子也是怕來不及請大夫。
這次事情就更巧了，偏偏被朱明琇推了下她就滑胎了，也未免太準了，恐怕之前她就沒準備留下這個孩子。
但是這麽做值得嗎？朱明玉有些歎氣，秦氏本是個愛女如命的人，為了報複韋氏也真是忘了初心。
朱明玉有些怨秦克己幹嘛那麽多事，他是沒出手管，但是卻告訴了秦氏。之前秦氏不知道過得好好的，現在這樣對她真的好嗎？
“這個孩子留著也沒用。”秦氏倒是難得和朱明玉心平氣和的說話，“恐怕克己也告訴你了，你說我還能留著那個孩子嗎？生出來做什麽？”
朱明玉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秦氏接著道：“你娘當年應該也知道了。”
朱明玉一愣，秦氏嫁進來的時候孟氏已經死了，這些事是誰告訴她的？
“這些是陳姨娘說的？”
秦氏沒回答，也沒否定，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朱明玉本是來探探秦氏的底，沒想到秦氏一股腦都和自己說了，同為女人，她雖然不喜歡秦氏，卻同情她的遭遇，便同仇敵愾道：“夫人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別讓她贏了你。”
秦氏聞言卻是難得對朱明玉一笑，道：“我總算有些明白璨兒為何不討厭你了。”
朱明玉也跟著笑笑，兩人之間的關係倒是拉近了些。
和秦氏難得相處融洽，但是見秦氏臉色不太好，朱明玉也知趣的準備走了。
本都站起來了，秦氏卻忽然伸出手握住朱明玉的手腕，朱明玉一愣，不知秦氏作何用意，秦氏似乎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鬆開了朱明玉的胳膊。
“夫人有什麽事？”朱明玉總覺得秦氏受了刺激之後怪怪的。
“沒事，你回去吧。”
陳姨娘在朱明玉走後進來了，見秦氏靠著枕頭若有所思，想了下，還是開口道：“夫人，大小姐那邊……”
秦氏閉上眼睛道：“算了，她不過是個孩子，冤有頭債有主。”
陳姨娘聽了點點頭，便不再多說。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供出去，這件事就當是我自己發現的。”
陳姨娘惶恐道：“奴婢也是看到秦少爺有些奇怪，為何要去橡園，這才起了疑心，跟過去一看，竟然發現……”
“行了，你出去吧。”秦氏不想再聽一遍了。
曾經她還以為自己很幸運，雖然嫁人做續弦，但她一個庶女，即便是續弦，也是正正經經的太太，而且夫君有年輕有為，儀表堂堂，唯一不太滿意的是前妻有個女兒，但也不算什麽，隻要籠絡住夫君的心，還怕一個小丫頭能掀起什麽風浪嗎？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最難籠絡的就是那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