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是平整、光滑的鋼板，這會兒出現了一個個的彈孔，太陽的光線也一下子射進了黑黑的坦克裏。子彈能輕鬆地擊穿12毫米的鋼板，鬼子的肉體恐怕沒有鋼板結實吧，隻要是叫子彈碰上，那就是穿透傷，手術取子彈都不需要，直眼就鑽透眼了。
這二十來輛坦克，剛才還一輛輛地開動著，在給日軍士兵鼓著勁，在向中國士兵震懾著。這會兒好了，一輛輛地陸續開不動了，而且坦克車上的眼子還越來越多。
麻袋工事裏的日軍士兵也好不到哪裏去。
12.7毫米的重機槍子彈，都是從天空中砸下來的，中彈的日軍士兵，沒有胸膛上中彈的，全是頭上和肩膀上，所以麻袋工事根本就不起作用了。
天上飛來的子彈，上哪裏躲去？
“八嘎！”鈴木聯隊長氣急敗壞，大聲地罵道，“這些中國人的子彈，太不講人道了。八嘎，真是太不講人道了。”
日軍的三八式步槍和歪把子機槍，也就是6.5毫米的子彈，且打出去，中規中矩，基本上都是穿透傷，危害並不算大。隻要是打不中要害，有的戰士中了三四槍，還能作戰。中國的中正式和漢陽造就有點兒不地道了，打在了人身上，那都是翻滾著進去的，隻要是軀幹上中了一槍，那就甭想活命了。
這些發光的子彈，那就更可怕了，子彈比三八式步槍粗了一倍，也可以說，隻要是打到了頭上或者肩膀裏，基本上就別想活了。
要不，氣得鈴木聯隊長是破口大罵。
甭管他怎樣罵，劉致遠直屬團的幾十挺重機槍還是一股勁地朝著自己的陣地上發射著曳光彈。自己的戰車中隊繼續倒黴，有的戰車上已經中了上百發的重機槍子彈了。車內的車長也好，駕駛員也好，如果是當豬肉餡子的話，早就不用動刀切了。
鈴木罵了一陣子，不管用啊！身邊的步兵還是一個個地中彈倒下。
參謀還沒有失去理智，過來對鈴木聯隊長說：“聯隊長閣下，我們要是不撤退，隻能是全部陣亡。下麵的戰鬥還要繼續，還要保留下我們士兵的生命，還要和中國軍隊繼續決戰。”
鈴木這才想明白了，與其在這裏挨中國軍隊的重機槍子彈。還不如撤到城裏去，和中國軍隊打一打巷戰。
鈴木隻好歎了一口氣說：“暫且撤下去，和中國軍隊打一打巷戰吧。”
鈴木聯隊長領著他剩下的一百多名士兵是撤到城裏去了，可是他的坦克中隊，卻一輛車也沒有開回去，早被打得死死的了。
李兆英師長迅速率領著422團和433團占領了高安的西城門，然後繼續向城裏進攻。李兆英放慢了腳步，他特地到日軍的豆戰車跟前看了看，摸著那鋼板上一個個圓圓的彈孔，對劉致遠說：“你們的重機槍這麽厲害呀！竟然能鑽透這麽厚的鋼板。劉團長啊，能不能支援我們一挺重機槍啊！”
劉致遠板著臉說：“這個事呀，恐怕不行！連蔣委員長要一挺重機槍，韓行司令都沒有答應。”
其實這是沒有的事兒。蔣委員長還沒有看到這麽厲害的重機槍，他要是看到了，早就扣下了，還給你客氣什麽。劉致遠隻知道蔣委員長要了幾支突擊步槍和輕機槍，準備仿造，他這是拿著蔣委員長來嚇唬李兆英呢！
“那麽請問，這些重機槍是哪裏造得呢？”李兆英又問。
“還問哪裏造，哪裏能造得了啊？”劉致遠挺著胸脯趾高氣昂地說道，“除了我們的兵工廠，哪裏能造得出這麽好的重機槍。”
李兆英明白了，怨不得你們南征軍光打勝仗，有了這樣的好武器，什麽敵人能抗得了啊。李兆英又問：“那麽，是誰設計得呢？”
劉致遠這下子更驕傲了，搖頭晃腦地說：“除了我們的韓司令，誰能設計了這樣的武器啊！”
李兆英有點兒瞠目結舌，又是南征軍的司令，又是絕妙武器的設計家，真是世間少有啊，不禁對韓行又是高看了一眼。
劉致遠催促他說：“小鬼子進了城裏了，恐怕要和咱們打巷戰。你還指揮不指揮呀！快點兒走吧，走晚了恐怕什麽好事也撈不著了。”
這時候，輪到李兆英笑了：“小鬼子還想和我們打巷戰，滾他媽的蛋吧！我們剛從高安縣城撤出來，每一條街巷，每一座樓房，不比小鬼子熟悉啊！他們真是班門弄斧了，孔子麵前賣三字經了。有422團和433團的團長指揮也就行了。用不著我們了。”
這時候，商震軍長和韓行司令也走過來了。
他們來了也是什麽也不看，先按著日軍的坦克車研究了一番。商震撫摸著裝甲車上鋼板上的一個個洞孔說：“哎呀，我家裏正好要出粉條子，李師長給我把這些鋼板拆下來。我回家撈粉條子正好。”
韓行也湊趣地說：“商軍長啊，撈粉條子眼子是不是大了點兒。我看我回家做個火爐子，這些鋼板回去做個爐壁子，漏一下炭灰正好。”
商震又把頭貼在了坦克車上的鋼板眼上，瞧了瞧坦克車裏麵的日軍士兵們。他們一個個就和血人一樣，身上鑽滿了彈孔，臉上扭曲得是十分的猙獰。
戰事緊急，這些日軍的屍體根本就沒有來得及處理。
商震對他們平和地說道：“日軍弟兄們，我們的重機槍子彈怎麽樣啊！感覺如何呀？”
李兆英看到韓行也在，軍長也在，認為是機會到了，趕緊對商震軍長說：“軍座，這都是南征軍的12.7毫米的重機槍立的功。你看……”他看了看韓行，沒有再說話。
商震是幹什麽的，那都是老油條了，李兆英的一個眼色，他早就知道了李兆英的意思，那也是自己的意思。真要是裝備了12.7毫米的重機槍，還愁小鬼子的坦克車，還愁被小鬼子的裝甲部隊欺負。
商震又對韓行拉開了近乎，摟了摟韓行的膀子說：“我說李師長啊，我和韓司令是什麽關係，都是老八了，都是過命的兄弟了。要是韓司令要了我這條老命，我都會拿出來，還有什麽話不能對韓司令說的。你有什麽話就說吧，別黏黏糊糊的，軍人嗎，說話痛快點兒！”
李兆英看了看商震，這才對韓行拱了拱手，也不打軍禮了，說：“韓司令呀，能不能允許我認你這個兄弟。原來初次見了你，還覺得不咋滴，可是通過了這幾仗，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我也沒有給你敬軍禮，我隻希望咱們能以兄弟相稱。”
他說了半天，韓行並沒有聽明白，他到底要說啥。隻好問：“李師長啊，你有什麽事嗎！有話就說嗎？我這個傻兄弟有什麽好認的，也就是郎當公子哥一個，一看就不像個當兵的材料，腰板也不直，敬禮也打不好，就是搏鬥的話，也許還不如一個普通的士兵。”
李兆英聽到了韓行能認他這個大哥，一下子抱住了韓行，恨不得要親他一口，趕緊說道：“賢弟呀，你終於認我這個愚兄了。你可不簡單，三次南征，兩次完勝，這一次還沒有打完，不過高安一仗，足以見到了你的才華。
我最佩服你的一點，是你還是個著名的設計師，能製造出12.7毫米這樣的重機槍。還有突擊步槍，輕機槍，打仗指望的什麽呀，是用牙咬呀，還是用腳踹呀，不就是指望好武器嗎。我真是好佩服，好佩服你喲，一支好步槍的出世，成就了幾十萬的軍隊，一挺好重機槍的設計，能成就了一場戰爭……”
李兆英在滔滔不絕地說著，滿嘴噴吐著唾沫星子。
韓行一聽，不對勁兒呀，他是不是打我重機槍的主意。這些從後世盜竊來的成果，真要是再回到了後世，光法院的傳票，也得一大羅了。不過話說回來，這12.7毫米的重機槍，確實是攻克日軍豆戰車的一大利器。沒有它真的不行啊！
韓行也就不說話了，在耐著心等待著李兆英，費了這麽些的唾沫，最後他總得說出謎底呀。果然，李兆英最後才說：“下一次，準還得遇到了日軍的坦克，我們沒有克敵坦克的重機槍啊！賢弟不能看著愚兄遭受日軍的屠殺不管啊！能不能支援愚兄3挺重機槍。”
劉致遠“媽呀――”一聲，差點兒沒把憋在嘴裏的一口唾沫吐出來，拐了這麽大一個彎，費了這麽多的唾沫，原來是為了討要重機槍呀。
劉致遠說開怪話了：“當初蔣委員長也就是從我們韓司令手裏要了5支突擊步槍，那還是天大的人情。你李師長不簡單呀，一張嘴就是3挺重機槍，比蔣委員長厲害得多呀！”
商震不虧為老油條了，趕緊接上話說：“韓司令對蔣委員長，那是下級對上級，不過是應付公事。可李師長和韓司令，我和韓司令，這是什麽關係呀，這是兄弟關係，這是過命的兄弟關係。如果韓司令要我這條老命，要李師長命的話，我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拿出來的。李師長，你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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