軲轆轆…
馬車緩緩前行。
季流光與季長青相對而坐，但氣氛卻壓抑的可怕。
看著季流光，季長青咬牙切齒。
季流光卻神色坦然，反而靜靜靠著窗，眼神不時掃過窗外來往各色人群，也覺得很新奇。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感受這個世界人文。
可這些來往人群，似乎大多認得這輛馬車，不時朝著這邊指指點點，眼中露出輕蔑，其中不乏有著敵意。
還有些劍士，根本不將這輛馬車放在眼中，不偏不倚直接堵在馬車之前，使得馬車行動的十分緩慢。
不過這些，季流光隻是輕微皺眉。
這座風火城，連帶下轄七十二鎮，都是季家侯爵領地。
名義上是季家世襲侯爵領地，不過如今沒有自行政權。
季家勢弱，皇室專門下放了城主，掌控全局。
現在季家差不多是樹倒猢猻散，對於領地再也沒有任何掌控之力。
領地之內的人，自然一清二楚。
雪中送炭的人很少，痛打落水狗的人卻很多。
季長青從一旁靜靜的看著季流光，察言觀色，想要看出些什麽。一見季流光皺眉，當即心中一動，“季流光，你皺什麽眉啊？”
季流光收回目光，轉回馬車內。
“此次道歉之後，我就會出去曆練。”季流光似思索了片刻，這樣說道。
劍者！
百兵之祖！
殺戮之利器！
隻有去更廣闊的天地，才會遇上數之不盡的強者，越戰越強，越變越強。直至有一天能橫渡星海。
季長青本想聽聽季流光對領地之內這些人的評價，此時卻聽到季流光這樣說，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想要去曆練？”季長青咬牙問道。
季流光點點頭，沒有遮掩的必要。
“就憑你？”季長青哼了一聲，小臉冷冷的，“單靠你的實力，連季家領地你也走不出去，就會被吞的骨頭也不剩了。除非你能打敗白老，證明你的實力，否則，我絕對不準你出去曆練。”
季流光點點頭，“好。”
就這樣幹脆的答應了下來。
季長青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季流光修煉了獻祭秘法，別說打敗白老，就算打敗高階劍士也不無可能。
可是那代價？
季長青當即就是看著季流光，小臉有些嚴肅，“你是不是修煉了傳說之中的獻祭秘法？”
將這個猜測大膽問出來，季長青心中也是噗通噗通的跳。
若是季流光，時日無多……
季流光一怔，顯得有些疑惑，“什麽獻祭秘法？”
“就是你在院子內一劍斬出那麽大威力，難道不是動用了什麽秘法，才施展出來的嗎？”季長青一看季流光還有些愣，忍不住著急的問。
季流光啞然，原來這小丫頭片子將自己的劍勢，當成什麽秘法了。
“那並不是什麽秘法，而是劍勢。”季流光啞然中，為季長青解釋。
不過解釋完後，季流光發現季長青依舊茫然，倒是略微思索了一下。
“你可以理解為，這種劍勢。就是借一柄劍，牽引天地之力，從而達到那種效果。”季流光耐心的解釋著。
不過這也是合理的。
至於用更形象的話語來描繪，季流光就做不到了。
劍勢玄之又玄，難以捉摸。
季流光還未真正的悟透，達到劍勢大成的境界。可就是悟透，除非突破達到劍意層次，否則那裏又能真正解釋清楚。
“牽引天地之力？”季長青目中有些明悟，可又有些迷惑。難道不是獻祭嗎？或許真不是？
“這會對自身造成傷害嗎？”季長青最後沉聲問道。
季流光搖搖頭，劍勢乃悟透於劍與天地，怎會對自身造成傷害。
季長青一震，看著季流光，不知為何眼中似有朦朧，十天來坐臥不安的擔憂，恐懼，無措，似都在這一刻湧了上來。
她並沒有去懷疑季流光所說的真實性，因為季流光從未騙過她一句話。
季長青想要張嘴說些什麽的時候，馬車漸漸停了下來。季長青一陣搖晃腦袋，再次恢複的時候，臉上依舊冷冷，但看向季流光的眼神柔和不少。
季流光隨著馬車的漸漸停下，已經緩緩起身，並未注意到季長青的神情變化。
季流光剛剛下車，便已感受了幾道淩厲而又帶著敵意的目光。
抬眼望去，隻見在府門外，三個翩翩俊朗的青年，正好奇的望來，不過但當看清是季流光之後，卻都露出玩味的笑容。
仿若，季流光是他們手中的獵物，隨時可以捏死。
季流光隻是看了一眼，便就等待起了下車的季長青。對於三人的玩味，並沒有在意。
不過季流光不在意，可並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
“柳大少，看來這廢物家夥，敢無視您啊。”站在柳星身旁的一個青年，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柳星微微一笑，“這是自然了，季流光十天前，敢說龍選學院，去之無用，誤人子弟。連龍選學院都不放在眼中，更何況我一個區區城內公爵的兒子。”
柳星說著自嘲般的話語，但卻是帶著笑意走向季流光。
身後兩個小嘍囉也是帶著一臉壞笑跟了上來。
“季流光，季兄。難道你也是來報考龍選學院的嗎？”柳星走近，就是略帶笑意的問道。
“滾！”剛剛下車的季長青就是冷冷吐出一個字，看著柳星，一臉的冷漠。
除了三十六侯爵家族，二十四伯爵家族，有直接將家族送進學院的資格外，其他子弟都隻能報考。
對於這種侮辱，季長青幾乎第一個念頭，就是挑釁。
麵對這種弱者的挑釁，季長青向來都是雷厲風行。
柳星一怔，旋即臉色一冷，看向季長青，“賤女人，別以為你有個學院導師就了不起了，告訴你，我現在正式被李東導師收為弟子了，看你還有什麽依仗。”柳星頓了頓，似恍然大悟，“你還有季流光這座大靠山，不過等季流光這蠢貨死後，我定將你娶回我柳家，讓你知道什麽叫男人！”
柳星開口將男人兩字咬的極重。看向季長青，還裝模做樣的在胸前掃來掃去，一臉垂涎。
一旁兩個小嘍囉也是哈哈大笑。
這些話可謂極毒，也是難聽至極。
季長青脾性本就剛烈，絲毫不遜男子，此時一聽，就要拔劍相向。
但就在此時，一隻手已經搭在了季長青劍上。
是季流光。
“難道狗咬了你一口，你還要咬狗一口？”季流光說道，神色淡淡不經意掃過府邸。同時將季長青的劍拿在了手中。
季長青一想，有些冷的小臉，嘴角頓時一彎。
“你說什麽？”柳星大怒，就要抽出長劍動手。
“這種試探若還是要繼續，殺無赦！”季流光看了一眼似乎被激的大怒的柳星，冷冷開口。
柳星和身旁兩個小嘍囉神色都是一斂，看了一眼府邸，頓時後退消失在街道之上。而在周圍街道上的人，也是退的一幹二淨。
不到片刻功夫，就已清清冷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