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萱小聲地嘀咕道：“他不把我折騰死，怎麽會放過我呢？”
夜玥銳利地掃她一眼。他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身後一塞，對太子抱拳說道：“這丫頭被寵壞了，總是無法無天的。太子不要怪罪。微臣給太子介紹一下。這位是李公子，也是皇上的‘貴客’，太子應該見過他才對。”
太子看著李燁，上下打量著他，點頭說道：“真是翩翩佳公子。如此才俊，放眼整個都城，也隻有夜兄能有一比吧？”
眾人看著夜玥和李燁。夜玥的俊美透著邪氣，一雙眼眸沒有感情，卻讓那些女人為之瘋狂。每個人都想成為打動他的那個人。然而事實上，這樣的人無情無心，很難為誰打動。李燁的俊美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他的俊美非常幹淨，讓人想要好好地珍藏起來，不讓別人玷汙他的美好。這樣的男人看似無害，然而心裏在想什麽，沒有人能夠發現。這是大家慣用的扮豬吃虎的類型。
“一個夜兄已經讓我們自慚形穢，現在又來一個李兄。大家都是男人，這區別也太大了。”姓王的公子長得肥頭大耳，一身華麗的衣服包裹著的不是貴氣，而是肥肉。他就像會走路的豬，瞧著就肥膩。
不過此人的爹是這裏的丞相，所以在貴公子之中，此人的地位僅次於夜玥。
夜玥沒有這麽高的出身，但是在那位公主手下做事，在這裏非常有地位。因此，夜玥的身份高於其他人。
“老天爺從來不公平。要不然為什麽我們生來就富貴，而那些賤民生來就賤呢？”張公子哈哈笑道：“所以王兄也別妄自菲薄。”
“說得有理。”王公子的心裏頓時舒服了。
太子看著那像豬一樣的王公子，想到昨天在案桌上看見的奏折。
賜婚。準新郎就是這個丞相公子。準新娘是……鳳陽公主。
那心高氣傲的鳳陽公主要是知道嫁的男人是這個豬，不知道會是什麽感受。她喜歡的可是像夜玥這樣的翩翩公子，以後卻要和這樣一頭豬天天睡在一起，那種惡心的感覺可想而知。
不過，自古以來哪個公主沒有幾個男寵？就算嫁給這個男人，想必也隻是一個名份。這男人以後的日子苦著呢！
所以，他這個善良的太子殿下這才拉著他出來透透氣。畢竟聖旨一下，他以後想透氣都沒機會了。如果不出意外，這兩天聖旨就會下達到府裏。到時候整個丞相府要開始準備成親的事情。
“跟著。”夜玥看著孟雨萱說道：“裏麵亂得很。要是被別人拖到房間裏，那就別怪本公子了。”
孟雨萱在心裏嘀咕。外麵再亂，還能有你亂嗎？那些人肮髒，你又好到哪裏去？要不是你，我現在還在府裏收拾王姨娘呢！
李燁不敢太關注孟雨萱，再加上太子過於熱情，他也抽不開身。不過縱然如此，他還是隨時關注孟雨萱的去向。
夜玥帶著孟雨萱走進雅閣。當他們這麽多人走進去，雅閣的管事，一個叫芸娘的婦人迎過來。此女穿著優雅，笑容恰到好處，不會讓人反感。這些人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那芸娘一見到他們，笑容熱情又不失尊敬，招呼的又是年紀最小的太子。
太子此人瞧著吊兒郎當，沒有當太子的霸氣，又因為年幼，與大家融成一片，實在很難分辨是什麽身份。如果她是普通人，見到這麽一個人，隻會認為他是有錢人家的公子，不會想到他會是東宮太子。
“各位爺，你們總算來了。咱們這裏的姑娘可想你們了。”芸娘熱情地招呼道：“今天想玩些什麽？”
一踏進大門，隻見大堂的正中間有個舞台，上麵有舞女在跳激情的異族舞。舞女穿得很暴露，整出光滑的手臂以及纖細的小蠻腰。下麵一群男人在那裏尖叫，對舞女說著曖昧的話。有些話十分肮髒，實在是不堪入耳。夜玥聽了皺起眉頭，有些懊惱帶孟雨萱來這種地方。
其實夜玥沒有和太子約好。他們在這裏遇見太子隻是碰巧。以夜玥的意思，他就想帶著孟雨萱和李燁來這裏玩一會兒，找個廂房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要是覺得太吵，還可以把房間關起來。他們在裏麵說說話，喝喝酒店，聽聽曲子，看看歌舞什麽的，也不用玩得太過火。
如今遇見太子，那就不是他能控製的了。畢竟他現在還是這個國家未來的儲君，就算沒有實權，好歹有這個身份。
“太美了。”王公子垂涎三尺。“芸娘，又來了新貨？”
“公子真是有眼光。這些姑娘是從西域帶來的，個個都是……你懂的。”芸娘曖昧地說道：“不僅如此，她們出身高貴，不是公主郡主就是大家小姐，絕對配得上各位公子。今天晚上有個絕色美人還要拍賣，各位公子多玩一會兒，千萬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絕色……”夜玥冷笑道：“有她漂亮？”
芸娘的眼睛一直跟著那幾個金主轉悠，沒有發現他們身側的孟雨萱。再加上孟雨萱穿著婢女的衣服，在這華麗的房間裏過於普通。不過忽略她的打扮，隻看她的臉的話，還真是一張絕代風華的容顏。芸娘一時之間看癡了，看著孟雨萱不說話。
“芸娘……”王公子想看那個絕色美人，現在見芸娘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那裏，不由得急了。“美人在哪裏呢？”
芸娘推開王公子，上下打量著孟雨萱，嘖嘖說道：“公子啊，這位姑娘是你的婢女？你打算賣多少銀子？”
此言一出，夜玥的眼裏射過冷光。他一把拉住芸娘放在孟雨萱身上的手臂，哢嚓一聲，手臂就這樣斷裂。
芸娘痛得大叫：“啊！”
隨著這道尖叫聲，原本喧鬧的大堂安靜下來。所有人看著剛進門的幾人。有人認出太子的身份，連忙跪下來。
太子見他們的動作，哈哈笑道：“你們不用如此拘束。大家都是來玩的。本太子也是來玩的。你們就當沒有見過本太子。”
眾人可不敢把太子的話‘玩笑話’當真。所有人跪在地上，高呼‘千歲’。
太子拍了拍夜玥的肩膀，笑道：“行了。芸娘也沒說什麽。你快把她的手臂接好。”
夜玥冷冷地看著芸娘，沒有聽太子的吩咐。
太子再次拍著他的肩膀，在他的耳邊說道：“你夠了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好歹給本太子一點麵子。大家都是出來找樂子的。你用不著氣成這樣。”
夜玥回過神來。他看著被他扯斷手臂的芸娘，冷道：“沒有本公子的允許，再敢用這隻髒手碰她，小心人頭落地。”
他回頭看著一臉無辜的孟雨萱。她的眼神是那麽純淨，沒有為他剛才的‘無常’表現吃驚。當他看著她時，她回望著他，仿佛在問‘又怎麽了’。她便是這麽一個簡單的人。然而這個簡單的女人又隱藏了他看不懂的東西。她就像一個謎，而他每天都想著解開這道題。
“你看著我做什麽？又不是我讓你把她弄成這樣的。”孟雨萱見夜玥一直盯著她看，戒備地看著他。
哢嚓！夜玥將芸娘的手臂接回來，鬆開她。
“啊！”芸娘又一陣吃痛。平時笑得格外優雅的婦人今天連著被夜玥折騰兩次，此時擦著胭脂水粉的臉頰透著蒼白。
就算夜玥把芸娘折騰得死去活來，她也不敢有任何不滿。手臂不再疼痛之後，芸娘笑得諂媚，說道：“公子真是英勇無比。”
太子同情地看著她。其他幾個貴公子的眼裏則是不屑。
在他們看來，這些低等賤民就是如此卑賤。不管對他們做了什麽，他們都不得有怨言。
“給我們一個最好的房間。”太子手臂一揮，對芸娘說道。“再把你們這裏最好的姑娘叫過來。”
“奴家馬上給太子殿下叫去最好的姑娘。”芸娘諂媚地笑道：“太子殿下，奴家這裏剛來了西域美酒，不如給太子殿下送去？”
“西域美酒啊……那東西本殿下不喜歡。不過給大家嚐嚐吧！上次父皇得了一壺，分與本宮品嚐，本宮喝不慣，父皇反倒是喜歡。”太子懶洋洋地說道：“等會兒你們嚐嚐看。這東西酸酸澀澀，哪裏比得上我們國家的美酒，怎麽父皇就那麽喜歡呢？”
“是。”眾人連忙說道。
芸娘終於將那些祖宗送上雅間。當他們進去後，她馬上把最好的女子叫進去。
每次太子一來，芸娘這裏就要亂成一鍋粥。天底下有哪個女子不想成為人上之人？要是能夠得到太子的青睞，一躍成為後宮妃嬪，哪裏還需要再賣笑？以後別人見到她，反而得賠著笑臉。抱著這個想法，如音閣裏的女子也是用盡手段往上爬。
“芸娘，你沒事吧？”一個婀娜的女子走過來。她擔憂地看著她說道：“剛才琳琅嚇壞了。那位夜公子真是粗魯。”
“噓！琳琅啊琳琅，你別亂說話。要是讓那個刹神聽見，我這裏還不得被他拆了？”芸娘緊張地說道：“等會兒你好好表現，一定要引起太子的注意。太子現在還沒有正妃，要是你能入他的眼，哪怕隻是一個侍妾，借機生下長子，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借芸娘吉言。不過我瞧太子玩心太重，對兒女之情怕是沒有什麽想法。剛才來了好幾個公子，從他們當中找一個良人也不錯。”琳琅說著，臉頰緋紅，露出羞澀的神情。
芸娘見她如此，已經明白她的想法。她搖頭說道：“你這個傻瓜。那些貴公子再好，到了他們的府院裏也隻是一個小小的侍妾。你就算在裏麵熬一輩子，也不可能提升上更高的位置。到了皇宮就不同了。太子登基，所有的侍妾也是妃子，連那些官夫人也得跪拜你。”
“芸娘這樣一說，還真是如此，剛才是琳琅想岔了。所以說還得芸娘指點才行。琳琅的腦子太笨，沒有芸娘指點的話，那不得走多少彎路？芸娘，琳琅要是飛黃騰達，一定不忘你的恩情。”那女子柔柔地行了一個禮，溫柔和地說道。
“好了，好女兒。”芸娘滿意地看著她，拍拍她的手背。“你做好準備，我讓你最後出場。你一定要引起他們的注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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