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長霍爾默默的看著這吵成菜市場一邊的局麵，無力的搖了搖頭，莫名的，他心頭突然有了一些後悔的感覺，認為自己先前也許做出了一個很錯誤的決定...
“我們真的在指揮一場戰爭嗎？”霍爾對著坐在旁邊一樣滿臉無語的黃賀問道，“這些人有多少是為了勝利而坐在這裏的？”
“你也不要這麽說...”黃賀苦笑著放下了茶杯，“我們兩個其實不也差不多嗎？當初那小子提出放棄港口的時候，你我可都是反對的，所以如今我們好像也沒有指責他們的立場就是了...”
“這不是一碼事。”霍爾搖著頭說道，“放棄港口是誰都負擔不起的責任，這和我想不想贏得勝利沒有太大關係。”
“那如果在放棄港口和保全澳洲之間讓你選擇，你會怎麽選呢？”黃賀反問了一句。
“呃...這個...如果說不放棄港口澳洲就會失守的話...我想我也會放棄的吧？畢竟澳洲有這麽多平民...”霍爾在心頭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誠然，丟了港口他會麵臨很嚴峻的問責，可如果丟掉澳洲的話...他隻能希望能有個體麵點的結局了。
“那如果是要你在放棄軍銜權力地位和保全澳洲之間選擇，你又會作何選擇呢？”黃賀又接著問了一個更加尖銳的問題，並且牢牢的盯著霍爾的眼睛，補充道：“我們共事十年了，你也不用拿應付媒體那套來應付我，我想聽你的真心話。”
霍爾猶豫了很久，終於才開口說道：“...很抱歉老朋友，我不想騙你，可我也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他這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回答就是了。
“所以說，我們兩次把真正想保衛這片土地的年輕人趕出了指揮部...留下的，隻是一群拙劣模仿者罷了...我們一直以來就在不停模仿著第三世界那樣的組織架構，甚至還給高層軍官配發了手槍，讓我們隨時可以槍斃掉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黃賀接著說道，“據說第三世界的參謀部就是這樣運作的？反正據說亞洲那邊學得有模有樣的，我們澳洲太平和來，學不來這種東西。”
“我記得那部臨時法案因為違反民主和人道主義原則被廢止了，我們不用去學這種東西...”霍爾說道，“可惜的是我本來也應該能領到一把手槍的，結果錯過了...”
“我領到了，不過我連保險都沒打開過...”黃賀從他辦公桌的抽屜裏摸出一把做工十分精美的小手槍，在霍爾麵前晃了晃，“挺漂亮的，可惜沒機會用，聽說非洲的西普萊就曾經用過？”
“他那是為謀私利而非法啟動緊急戰時體製，已經被逮捕了，你不會想像他一樣吧？”
“怎麽可能呢？”黃賀自嘲的笑了笑，“西普萊是個想試著當軍人的政客，而我從頭到尾都是個十足的政客，我怎麽會去學他？”
霍爾聽見這番話後，臉色微微的變了變，他聽懂了黃賀話裏的意思，對方並不是在單純的自嘲，同時也是在提醒著他...他霍爾不就是一個相當軍人的政客嗎？
“好吧，我明白了，那麽現在呢？你打算怎麽辦？”霍爾揚了揚下巴，示意那群吵得越來越厲害，並且有向武鬥升級趨勢的參謀們。
“早在知道這條消息的時候，我就已經把戰況發給了莊昊中校和安桐中尉，並決定在戰爭結束之前不再向他們傳達參謀部的命令，一切由他們自己判斷並承擔後果，我們隻接受匯報和必要的補給申請...”黃賀淡淡的說出了這樣一個驚人的決定，他這等於是完全放權給了下麵的提督，把參謀部給直接架空了！
“你！你這是...”霍爾被他突然做出了這個艱難決定震得目瞪口呆，本能的想指責幾句，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想不到黃賀到底違反了什麽法律規章...聯合政府雖然規定不遵守參謀部命令的提督為叛亂分子，可是沒有規定參謀部不能讓提督自理戰事...
而在緊急情況下，總司令是的決策是淩駕於參謀部之上的，包括讓參謀長離開這場戰爭...
“既然我們對打仗都不太懂行，那為何不放手讓懂行的人去幹呢？”黃賀微微笑著，一下子感覺整個人似乎都輕鬆了許多。
“你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霍爾很不解的問道。
“我隻是很罕見的做了一次正確的決定罷了，就當是我突然想盡到一位總司令應盡的義務吧？把戰場交給年輕人們，這就是我能做到的一切了。”黃賀回答道。
霍爾也深深的吸了口氣，最後臉上也擠出了一抹笑容，又問道：“那麽現在呢？我們還能幹嘛呢？繼續喝茶聊天？”
“現在？”黃賀臉上居然露出了一臉饒有興致的表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自然是一邊做點早就想做的事，順便等待小夥子們給我帶來勝利的好消息了...”他說完，居然脫下了軍裝，然後解開了衣袖的扣子，再把袖子高高的挽了起來。
“想做的事？你該不是想...”霍爾看著已經聚攏起來，開始撕扯著別人衣服的參謀們，又看了看躍躍欲試的黃賀，連忙開口勸道：“中將，你已經65歲了...”
“那又如何呢？現在就讓我稍微年輕一下吧！”說完這番話之後，黃賀也做好了全部的準備，隨手就操起前些天新換的茶杯，對準那群參謀裏跳得最高的那個，直接把茶杯扔了過去。
“草泥馬的傻嗶！我早他媽看你不順眼了！”黃賀大罵了一聲，提起一把椅子，以完全不符合其年齡和形象的敏捷身手，飛快的衝進了參謀堆裏，抄起椅子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亂砸...
而此時本來就吵出了火氣的參謀們，原來還在估計兩位長官在場而隻敢小打小鬧，現在看見黃賀居然親自下場？這下局勢就控製不住了，全部人都滿口髒話的問候著對方的父母，瞬間廝打在了一起...
整個參謀部瞬間變成了街頭無組織鬥毆現場，就連顧忌身份沒有下場的霍爾，也在被一支皮鞋砸中之後，抄起一根掃把，殺入了戰團。
在這其中，打得酣暢淋漓甚至襯衣都被人撕掉的黃賀是絕對的焦點，他露出了一身完全不符合六十歲老人的強壯肌肉，背後紋滿了各種典型的****式紋身，正一手折凳一手咖啡壺，壓製了三個試圖圍攻他的參謀...
而此時遠在大陸另一頭的安桐則收到了來自軍方的短通訊，並且對上麵的內容感到十分疑惑？
“因指揮部內發生大規模械鬥，造成多人受傷，指揮部暫時癱瘓，所有提督依據戰況自行判斷...”安桐念著這條通訊，十分想打出一個黑人問號的表情來，參謀部那群外行終於不指手畫腳了，這是好現象，不過這指揮部大規模械鬥是什麽鬼？
不過不管這是軍方玩的什麽花樣，他們肯放權了就是實實在在的好消息，原本安桐還得為了這次貿然出動花點心思，這樣就完全不用管了，可以放手去幹了。
於是他第一件幹的事，就是撥通了彭傑的通訊。
“援軍在哪裏？”安桐沒有任何寒暄，單刀直入的問道。
“咦？這麽急？戰況有變？援軍還有3個小時可以抵達肯尼迪港。”彭傑連忙回答道，不知道怎麽的，雖然終端裏確實是安桐在說話，可他總覺得電話對麵好像是什麽被放出了閘門的猛獸一般？
“為什麽這麽久？”安桐簡直無語了。
“原因很複雜，回頭再和你細說吧，不過現在你那邊是什麽局麵？深霧打到哪裏了？”彭傑跟著追問道。
“快把澳洲主力全殲了。”安桐如實回答道。
“啊？？什麽？？”彭傑差點跳起來了，“你認真的嗎？”
“認真的，如果你再不快點的話...”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我會盡快的，不過這批援軍我隻是帶過來而已，具體的指揮還是要交給你們澳洲戰區指揮部的啊？”彭傑為防安桐有什麽想法，還特意提醒了一句。
“不必了，你直接交給我就好了，澳洲指揮部就在剛才因為一場大規模鬥毆而陷入癱瘓了。”安桐繼續很認真的說道。
“什麽？大規模鬥毆？指揮部？你在耍我嗎？”彭傑急了，他真沒見過這麽開玩笑的。
“我認真的，不信你立即核對就知道了。”安桐說完也不再多廢話，而是直接掛斷了通訊。
彭傑則是立即撥通了澳洲指揮部的通訊，沒人接？然後他又試著撥通了澳洲總司令黃賀的應急號碼。
“嘶~哪位？哦，彭傑中尉啊...是的，確實是這樣...具體原因很複雜，我現在在醫院，等有空再和你細說...援軍？你交給安桐中尉就可以了...對，好了，就是這樣...唉喲，醫生，麻煩你輕點！要不就直接把我丟進醫療艙裏去，是我知道我老了再用醫療艙會影響健康，可我現在就快死了，哪裏還顧及得到以後活多久？”
彭傑聽著終端裏一陣混亂的聲音，無語的掛斷了通訊。(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