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長夜慢慢,烈火還在悄無聲息的蔓延與叫囂。
空氣像是被凍住,凝著一股微妙的尷尬。
花瑤第一次中招,躁動難熬,宛若熱鍋上的螞蟻,著實是沒有那麽強大的克製力像盛謙這樣淡然入定。
她滿頭大汗,小臉透著一抹動人的薄紅,眉眼間更添幾分媚意,體內有一座蓄勢待發的小火山,瀕臨爆發。
看著緊要牙關眼角發紅的花瑤,盛謙精致的桃花眼微眯,開口問,“小朋友,怎麽了?”
花瑤縮在角落處,小手握成拳頭,指甲用力地掐入了手心中,暗啞地開口問,“哥哥,除了泡冷水,還有別的方法嗎?”
“我覺得……這冷水不太有用了。”她的呼吸有點重。
“有的吧。”盛謙的眉頭微皺,思尋片刻,緩緩地說,“但是對你估計不管用。”
“為什麽?”花瑤抬頭好奇地問。
盛謙清了清嗓子,同樣忍受著腫脹的痛,啞著聲回,“從理論上說,用手|衝出來會好受一些。”
語氣微頓,他意味深長地掃一眼眼角發紅的花瑤,略微同情的開口,“你都舉|不起來,估計沒法衝吧。”
花瑤低頭,萬分羞愧地捂臉:“……”哥哥,我是女的,理論上來說,不用舉……
片刻的寂靜過後,花瑤的目光無處可逃,掃過盛謙那因藥物還在張牙舞爪叫囂的重要位置,還沒有消退的跡象。
他肯定比她更難受。
“哥哥,你要不要衝……”花瑤欲言又止,說不下去了。
頂著花瑤窺探的打量,一雙水汪汪的杏眼水光燦燦,異常地動人,盛謙像是被針紮,渾身發僵,那一股脹痛的感覺更盛,簡直是差點要人命。
他居然在清晰的時刻對小朋友生出就地正法的衝動。
可是……這小朋友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不必。”盛謙故作冷靜,麵色陰沉,冷著聲傲嬌地回絕。
花瑤一動不動地蜷縮著,“哦……”
整整三個小時,花瑤從一腔的熱血沸騰到冷卻後寒毛豎立,被凍得牙齒發顫,唇都慢慢成了暗紅色。
她用力地吸著鼻,冷得顫顫巍巍,繃不住打一個噴嚏,像是感冒的前兆。
盛謙感覺不妙,伸手握住花瑤的手臂,刺骨的冷意傳過來,“還難受麽?”
花瑤乖巧地搖頭,“……不怎麽難受了。”
“藥效應該退了。”盛謙神色淡淡,讓人琢磨不出情緒,“你去把濕衣服換下,著涼了容易感冒。”
“可……”花瑤濕漉漉的杏眼巴巴地瞅著盛謙,“你還好麽?”
盛謙回一個淡定的眼神,“別擔心,我吸入的量比較多,藥效持續會長一點,但等下就會沒事了。”
“沒事就好。”
花瑤又冷到一連打好幾個噴嚏,在盛謙的敦促下,跑出去取暖了。
換下濕噠噠的衣服,穿上酒店準備的浴袍,吹幹濕漉漉的頭發後,實在是扛不住身體刺骨的冷意,從衣櫥取出幹淨的棉被裹著坐在沙發上等著盛謙。
時間一點一點地在流逝,花瑤等著等著眼皮越來越沉重,精力已經耗盡,身體極度疲憊,有點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許久過後,藥性已控製住的盛謙換上同款的浴袍,將頭發吹幹,走出來時,看到沙發上裹成一團的花瑤。
小小個的卷成一團,看起來挺可愛的。
整個人蜷縮在被窩裏,隻露出一個小腦袋,漂染著紫色的發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光澤,眉眼生得精致,秀鼻如珠玉,嬌潤的唇紅紅的。
沒有了清醒時不經意透露出的壞痞,反添幾分動人的乖巧,像一隻可愛的小貓咪,看了讓人心底生出一片柔軟。
這樣奶奶的小男生,真是越看越順眼了。
手機忽而響起,盛謙看了眼來電顯示,往陽台外走。
“怎麽樣了?”電話那頭傳來戲謔之聲,男人溫厚的嗓音中帶著調笑,說話老不正經了,“失聯了幾個小時,這是醉倒在哪個溫柔鄉裏了?”
是林瀚,林氏集團的大總裁,可謂是掌握本市經濟圈命脈的男人之一,說是之一,因為本市還有另一超級豪門——墨氏家族,現任家主是墨燃。
“別說廢話。”盛謙眉頭微皺,不耐煩了。
“盛謙,還耍小脾氣呢。”林瀚有點不悅地嘖一聲,“盛影帝,請你摸著你的良心,看看現在幾點了?”
盛謙嫌棄地哼一聲。
“勞煩你珍惜能為你加班到淩晨四點的兄弟。”林瀚罵了一句沒良心的白眼狼,死心不息地開口,“盛謙,我告訴你,現在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你就高攀不起,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哼!”
“林翰,大半夜的別說夢話,咱倆哪裏來的深情。”盛謙一見熟人,嘴就自動變毒,“加班到淩晨四點是因為漫漫長夜,你寂寞,誰讓堂堂大總裁是單身狗,實在是慘!”
“你!”林翰氣得想砸手機,咬咬牙懟回去,“都是單身,來呀,有種狗咬狗!”
盛謙被逗笑了,“斯文人,不動手,也不動口。”
“切~慫樣兒!”林瀚傲嬌地翻白眼,“老子就是瞎了眼,才跟你這毒舌鬼做兄弟的。”
“林瀚,你小子還委屈了?”盛謙隔空回了一個白眼,“你才是夠兄弟,你家那海苔,就你那寶貝弟弟林浩染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會要,嗯?”
林翰說不過盛謙,小聲地嗶嗶,“不要拉倒。”
“行了。”盛謙幹脆拉回正題,“大半夜的,你這麽急不可耐,到底是什麽急事?”
“之前不是讓我找人查顧家嗎?背後還真有點意思。”林翰老實巴交地說,“想要對顧家動手,有個口子可以突破。”
“就這事?”盛謙挑眉,調侃著,“兄弟,你是不是真的夜晚太寂寞,實在是難熬,要找我陪聊?”
“你滾!”林翰一秒翻臉,罵罵咧咧,“狗玩意兒,能蹦能跳能惡毒,就表示活著了是吧?”
“有話快說,漫漫長夜,別阻擋我逍遙快活。”盛謙故作不正經。
林翰氣得想順著電話線爬過來,把一隻拖鞋甩在某人的俊臉上,“我真是白擔心你這條狗了,聽說你好像被下藥了,我還打算英雄救狗來著,現在,狗還咬我。”
盛謙眉頭微皺,“聽說?”
“X酒店是林家產業,我這邊大把小道消息。”林翰得意地說。
“哦,林總不做狗仔真的是浪費人才。”盛謙一張嘴就是發刀子,“你要是入行,不出半個月肯定是業界的翹楚。”
“嘖,盛謙,我說你好好一個人,怎麽就長了一張嘴呢,你的粉絲知道你這麽毒嗎?”林翰怨念頗深。
“他們都認為我是耿直。”盛謙回的淡定。
林翰咄咄逼人地警告,“信不信我買水軍黑你?”
盛謙笑了下,“得了,我錯了,林總求放過。”
林翰故作小脾氣,不搭理人。
“顧氏集團的那一塊,你幫我多加留意。”盛謙嚴肅地說。
“盛家和顧家不是世交麽,聽你這語氣,是真的打算動顧家了,你不怕你們家老頭子拿藤條抽死你?”林翰得意地調侃。
“我會有分寸的。”盛謙挑眉,語氣微微上揚,“我要是死了,我怕林總對我甚是想念,導致鬱鬱而終,為了林總,我得長命百歲。”
“行了,給我閉嘴吧,你狗東西沒事就成,害我還擔心你被小妖精吃了,無端端地消失了幾個小時。”林翰大有鬆一口氣的安心,“我看看是哪個不中用的,居然假傳重要消息……”
“沒假傳。”盛謙打斷。
“什麽?”
“我確實是中了藥,不過現在沒事了。”
“沒事?真的嘛?沒事你消失幾個小時?”林翰開始著急了,“盛謙,你到底怎麽回事?”
盛謙故作神秘地說,“你猜。”
“盛謙,聽你這語氣,就像是剛爽完的,說呀,你是不是在外麵養狗了?”霸道總裁林翰在線吃瓜,“你是不是被小妖精給吃了?!”
盛謙在抓弄人的手段上,拿捏得死死的,又是一句意味深長,“你再猜。”
不等林翰反應過來,盛謙便掛了電話。
猜,林翰還真的百爪撓心猜了一個晚上。
盛謙將電話收好,走進來時,已經快淩晨五點,到了最是疲憊的時刻,伸了一個懶腰,往裏走。
忽而,他停下腳步,看了眼位置狹小的沙發。
躊躇片刻,盛謙走向花瑤,彎身將裹成團子的她橫抱起來往臥室裏走。
晨曦的第一縷光從厚重窗簾的縫隙中穿進來,是地板上灑下一道細碎的柔光。
床上的花瑤被透進來的光刺到眼,懶洋洋地翻一個身,片刻之後,思緒不再模糊混亂,精致的杏眼猛地睜開,凝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俊顏。
盛、盛謙。
她不是在的沙發麽,什麽時候跑床上來的?
盛謙昨夜受盡折磨,天蒙蒙亮時才睡過去,俊朗的臉上掛著疲憊,額頭還腫著,眼下是兩塊小烏青,薄唇上的小創口還隱約可見。
呼吸平穩,睡得正香。
他們隔著兩個枕頭,鋪出了一條楚漢分流的河界,分明就是提防著她半夜會對他做出不軌之事。
防得賊狠!
花瑤皺眉,有點惱地瞪一眼盛謙,小聲地喃,“同床共枕的事,明明就是女孩子比較吃虧。”
話音才落,忽而傳來“滴——”的響聲,有人開了門。
睡眠不足導致腦子有點恍惚,花瑤以為是誤聽,沒太在意,直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噠噠噠,是女人的高跟鞋聲音。
是誰?
花瑤擰著眉,生出了不安,剛跳起來,卻被一道清亮的女聲給唬住了。
“哥,你完蛋了,你都敢和小妖精爬床——”
聲音一噎。
四目相對,尷尬叢生。
花·小妖精·瑤以一種迷惘又無知的目光凝著站在跟前的妙齡少女,朝著她無辜地眨眼,“小姑娘,認錯人了吧,我沒有妹妹。”
寧馨兒嬌俏的小臉上表情已經凝固,一雙如小鹿眼般靈動杏眼瞪得大大的,吃驚地看滿滿起床氣的花瑤,小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花瑤一身寬鬆的睡袍,短發被壓得翹起一邊,睡眼惺忪,臉上帶著幾分睡眠不足的痞氣,還有點奶凶凶的,像是一隻被惹到鬧小脾氣的小貓兒,等著人去順毛。
“……妹妹?”
“不不不!”寧馨兒又驚又喜,雙眼已經冒著粉紅色的愛心泡泡,乖巴巴地叫,“老、老公。”
麵帶羞澀,興奮的嗓音發顫。
花瑤的頭頂出現了三個驚天打問號,頂著寧馨兒熱烈的目光,有點背脊發涼,伸手扒拉了一下盛謙,有氣無力地說,“盛謙,你老婆找……”
忽而,一隻手拉住花瑤的手臂,將她拉倒回被窩裏,盛謙的嗓音糊糊的,有點濃重的金屬味,還帶著點小暴躁,“別吵,再睡一會兒,我淩晨五點才……”
“砰”一聲,急急忙忙跑進來的海苔在聽到這種匪夷所思的台詞之後,受到驚嚇一個踉蹌,不小心磕到桌角,痛得差點眼淚都出來。
完了完了,淩晨五點……男神好猛!真的是五百分鍾!
花瑤被盛謙一拉,蒙頭就倒,掙紮著想要起來,盛謙的手已經落在她的腰上。
“盛、盛謙?”她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加速,著急地推他一把,“快醒醒!”
這種曖昧的舉動,真的是神仙水都洗不清了。
更可怕的是,來人有種抓X在床的既視感,還一口一個‘老公’,肯定是他的桃花債。
現在是人家小媳婦兒都追上門來了!
“……嗯?”盛謙累到眼睛都睜不開,發出含糊的語氣聲。
“那個你老婆……”
花瑤還沒有說完,盛謙已經開口打斷。
“……別理碰瓷。”嗓音裏帶著起床氣,盛謙傲嬌地哼,“我未婚單身。”
花瑤剛鬆一口氣,站在一旁的寧馨兒已經衝上來,扯開盛謙的被子,“哥!你的小妖精藏哪裏去了?別藏著掖著,我要三打小妖精!”
盛謙雅人深致的眉頭不耐煩地皺起,實在是受不了聒噪的寧馨兒緩緩地睜開眼眸,“寧馨兒,你再說話,我把你從十九樓扔下去。”
寧馨兒被一嚇,杏眼裏塞滿了委屈,可卻像話匣子被打開了,小嘴忍不住吧啦個不停,“不是,你不準睡,聽林瀚哥哥說你在外麵養了狗,你的肯定藏了一個小妖精!”
“哥,你一直男審美,千萬不能挑你覺得不錯的,那肯定得是蛇精臉網紅小綠茶,女人看女人最準了,你拉出來,是驢是馬,小妹我給你看看,就你這眼光,就算是個現出真身的蜘蛛精,你肯定也覺得人家美。”
“哥,裝死沒用,醜媳婦終須見家翁,趁爺爺還沒有磨刀,我先給你兜著,小妖精在哪,我先給個五百萬的封口費,你倆就一夜露水,天亮了,露就沒了,皆大歡喜。”
“呐!”
實在是頂不住寧馨兒話癆一般的轟炸,盛謙沒轍了,有點粗魯把身邊的花瑤揪了起來,推到了寧馨兒的跟前。
工具人花瑤和寧馨兒大眼瞪小眼,兩眼水汪汪。
“嗯?”
寧馨兒立馬伸手扯盛謙的被角,“哥,你怎麽可以欺負我老——”
“小妖精,你要的。”盛謙什麽脾氣都沒有了,提著花瑤在一旁,一臉不耐煩地凝著擾人清夢的寧馨兒,字字鏗鏘地說,“昨天晚上,我倆一起睡的。”
花瑤慌得被嗆到,幹咳了起來。
這話說的,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聒噪的寧馨兒此時像是被點了血,禁言了,圓碌碌的大眼睛看著同款睡袍的盛謙和花瑤。
“不信?”盛謙把花瑤往前推,“你問他。”
寧馨兒上下打量著花瑤。
花瑤被看得有點不自然,哈哈兩聲,緩解氣氛地說,“妹妹呀,千金難買有情人,五百萬太少了,給我五千萬,我馬不停蹄地離開你哥。”
“哎呀,是老公呀!”話剛說完,寧馨兒已經熱情地撲了過來,握住花瑤的手,軟巴巴地說,“老公,早上好!”
花瑤:“?”
盛謙:“??”
場麵一度很尷尬,熱血青年海苔此時冒著生命危險衝出來拉住了寧馨兒。
“小姑奶奶,你冷靜點冷靜點!”
可是攔不住,寧馨兒已經呈現出花癡狀態,癡迷地握住花瑤的手,深情款款地表白,“老公,你跟我結婚,別說五千萬,我的全部家產都是你的。”
“……老公?”花瑤不淡定了,眼皮瘋狂地跳,好奇地問,“敢問……我什麽時候認識您的?”我實在是沒印象!
寧馨兒笑得那一個花枝招展,還沒有來得及真誠表白,卻被盛謙提著衣領往後拉。
“哥!”
“寧馨兒,怎麽說你也是豪門千金,給我老實點。”不明所以的盛謙嚴肅地教育著,“這麽多年的禮儀課,白上了。”
寧馨兒被盛謙發沉的臉色嚇到了,一時間居然真的變老實了。
花瑤還在一臉霧水,一抬頭就對上了盛謙不友好的目光,還有點仇視的直視感。
“哈哈。”
花瑤尷尬地幹笑兩聲,討好地瞅著盛謙,“哥哥,要不……你給我五千萬,我離開你妹妹?”
盛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