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如歌

cx先生

564 死神

書名:青春如歌 作者:cx先生 字數:6395

我小時候看過一個幼教節目,節目裏解說了,螞蟻生活的辛苦,以及螞蟻勞動的厲害之處,隔天,我發覺我自己在無意間踩死了一隻螞蟻,光是這樣,就讓我感到很害怕,我害怕突如其來的暴力,會將一切都化為烏有,就像那隻螞蟻一樣。

踏入江湖之後,對我來說,生與死的距離太近,我感覺自己常常走在斷崖的邊緣,稍微一不小心,就會墮入懸崖,萬劫不複。

死亡似乎離我特別的接近。

貨車撞到我的車子那一刻,我知道躲不過了,我希望讓許潔少受到一點傷害,所以我抱住了她,之後,車子翻轉了過來,安全氣囊彈出,我依舊緊緊的抱著許潔,我清楚的知道,想要保護好一樣東西,就必須緊緊的握住。

劇烈的撞擊,導致車子的玻璃全部破碎,粉碎的玻璃有些插入我的身體,讓我全身疼痛不已,意識也漸漸的要消散,但我不斷的提醒自己,不能睡,要保護好許潔,於是勉強撐起了意誌,想要帶許潔逃離這裏。

但門被貨車給封死了,毫無出路,再這樣下去的話,車子會因為汽油的泄露,還有發動機的壞死而燃燒起來,到時候我跟許潔一定會死在車裏的!

不,不能死,要出去,至少要將許潔帶出去。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一隻手抱住許潔,另外一隻手去推門,但任憑我用了多大的力氣,門依舊紋絲未動,就好像是在嘲笑我的垂死掙紮一樣。

手也漸漸的沒力,我不斷的呐喊著,試圖喚醒自己最後求生意誌,因為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我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無法救出許潔。

誰來救救我們啊……

或許是上帝聽到了我的祈禱,門被推開了,裏麵伸出一隻手,想要將許潔給拉出去,我的意識還算清醒,我知道,這個人不是所謂的上帝,而是死神,他想要從我手裏奪走許潔!

我拚了命的拉住許潔,不讓那個死神帶走,可是我失血過多,力氣根本沒有那個人大,那個人輕而易舉的就將許潔給拉到了門外。

我看見了,許潔渾身是血,如果再不送去搶救的話,肯定會出事的,然而如今這樣的局麵,從我的眼神看過去,隻有絕望而已。

我強忍著疼痛,一步一步的想要從車裏爬出,不斷的喊著:“不用怕,小潔,我馬上就到你身邊,不用怕,我馬上……”

一聲槍聲,打斷了我的話語,我整個人愣住了,腦子一片空白,槍……是誰開的槍,是誰啊?

愣住之後的第一反應,便是瘋狂的往外麵爬,用盡全身的所有力氣,艱難的爬出車裏,我看到了,我一世都難忘的景象,許潔的肚子上一片血紅,而站在他麵前的那個人,將槍口對準了我,我看不到他的臉,因為他帶著骷髏的麵具,我能看到的,僅僅是他的手上,有一道X字母的傷痕。

那人將槍對準了我,我卻一絲恐懼都沒有,腦子裏想的隻有,許潔躺在那裏,一定很冷,我要過去抱著她,對,要過去!

於是我從地上像隻狗一樣的爬過去,前方是我一生最愛的人,我必須去她身邊。

就在這時,周圍有人來了,似乎是過往車輛聽到了槍聲,紛紛停下來了,那個槍手朝我胡亂的開了一槍後,就跑了。

子彈打中了我的肩膀,但我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我爬到許潔的身邊,抱起了她,她的身體已經開始冰涼了,但眼睛還半睜著,她還沒有死,還有一絲意識,我欣喜若狂,我趕緊說道:“小潔,小潔,你不要嚇我,你會沒事的,我給你叫救護車,你要保持清醒啊……”

我這句話說完的同時,手顫抖的翻著口袋,想要找出手機撥打120,但手機找不到了,隻能瘋狂的朝著周圍的人竭斯裏底道:“叫救護車啊,求求你們啊,快點叫救護車啊!”

我一邊喊,眼淚一邊瘋狂的掉下來,我從未如此害怕,也從未如此難過,在我懷裏的許潔虛弱的看著我,緩緩的說道:“那麽……為了保持清醒,你就聽我講一些話吧?有一件事,我必須向你道歉,其實我的記憶早就回來了,隻不過為了讓你多一點時間陪著我,所以才一直假裝失憶的,我想,可能是因為我這個惡作劇太過分了,所以老天爺看不過去了吧。”

許潔說到這,瘋狂的咳嗽,嘴裏的鮮血不斷的湧出,我讓她不要說話了,無論她有沒有失去記憶,我都會一直愛著她的,所以,不要再說了。

許潔搖了搖頭,眼裏也有了淚水,她喃喃道:“讓我說下去好嗎?小哥,我怕沒機會再說了,我啊,一直都在追著你跑哦,說起來,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你不愛我的時候,我就是想讓你愛上我,努力的追逐著你,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迷人,真的,一直都光芒四射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占有你,隻要待在你身邊,我就很開心了。”

“讓我意外的是,你會愛上我,我真的很高興,簡直就像上天的恩賜一樣,能夠喜歡上你,也成為你喜歡的人,真是太好了,我不想死……”

許潔哭道:“我真的不想死,我好想一直待在你身邊,和你結婚生子,和你白頭到尾,一輩子跟在你身後我都願意,我不想死啊,小哥,我真的不想死啊,我好想活下去,好想一直在你身邊!”

“可是……我做不到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答應我,好好的活下去,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換你來追我,好嗎……”

這是最後的話語了……

我竭斯裏底的狂吼著許潔的名字,吼聲大的嚇人,就連我自己也詫異自己竟然會發出這樣難過的嚎叫,吼叫聲在我的大腦中神經回蕩震動,震得腦袋發熱,震得心髒淌血,之後,我毫無邏輯,毫無理性的亂吼一通,實際上,此時的我已經混亂一片,整個人崩潰了!

狂吼之後,便是寂靜,我抱著許潔呆坐在地上,仿佛全世界都寂靜無聲一樣,無聲,良久,良久,周圍都沒有一點聲音……

我明明早就知道了才對啊……

累積起來的幸福,會因為突如其來的暴力,而輕易的失去。

原來,我也是螞蟻啊。

之後的事,我記得不太清楚了,我整個人好像暈過去,我看見了許潔,她穿著潔白的校服,一如當年一般,走到講台上,自我介紹。

她說“各位同學大家好,我叫許潔,是城西轉來,討厭的東西很多,喜歡的東西,不如說是喜歡的人吧,隻有一個人……”

“那就是陳歌,實話跟大家說,我轉到這裏,就是為了追陳歌的,嗯,大概這樣,以後大家多多指教了!”

然後畫麵一轉,在燕雲飛的酒吧門口,她哭喊著:“我告訴你,不管是現在,還是十年後,二十年後,三十年後,哪怕五十年後,我還會在這裏,我愛你,但是我不會離開你,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你失去!”

接著畫麵又再跳動,那是我想要去廟街的時候,她打電話的給我的場景。

之後是在明城吵架,她去安迪那做臥底,差點被安迪殺死,我救了她,然後她昏迷了,失去了記憶,好不容易醒過來卻不記得我。

最後,是她哪一句:“你要是願意,我就愛你,你要不願意,我就相思。”

很奇怪也很溫馨,我似乎回憶了我與許潔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們吵架,我們相愛,所有的所有我似乎都回憶了一遍。

我一會哭泣,一會大笑,像是個神經病一樣。

她就坐在我身邊,和我一起看著這些熟悉的片段,仿佛就像是在觀看一場電影一樣,我們的愛情電影,就這樣重複的播放著。

最後,坐在我旁邊的她,忽然起身,打開了一扇門,她對我說道:“電影該謝幕了,你也該重新振作起來了吧。”

我站起身子,想要去挽留她,但是卻抓不住她,任憑我如何的努力都捉不住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把那扇門給關上。

隻留下我一個人在那裏獨孤的哭泣著。

我究竟幹了什麽啊,明明說要保護好她的,可是為什麽,會在我眼前發生那種事,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求求你,許潔,不要死,我不可能在沒有你的世界裏隨波逐流,我寧願死的那個人是我!

我沒用,是我沒用,什麽都保護不了,什麽江湖老大,什麽峰穀區負責人啊,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算個什麽玩意!

哭喊聲過後,我醒了過來,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成灰色的了,我躺在床上,這裏應該是醫院吧,我抬起頭看過去,東東站在窗戶前,正削著一個蘋果呢,看我醒來,他轉過頭看向我道:“醒了?”

我點了點頭,他就將手中的蘋果遞給我,然後說道:“你昏迷了半個月了,醫生說了,你可能今天醒過來,所以大家都讓我過來,因為他們沒有人敢回答你想問的那個問題。”

我咬了一口蘋果,一臉平靜道:“在我昏迷的半個月裏,你們查清楚了沒,殺死許潔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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