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女子銀行

不畫

第84章 戀愛危機

書名:中華女子銀行 作者:不畫 字數:6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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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有。”思緒混亂的沈蘭搖了兩下頭,趕緊又笑了一笑,推說,“還不是昨天的事兒,氣得一晚上沒睡好。”

她這一搖頭,繞得嚴嚴實實的圍巾也跟著擺了兩下,露出一片肌膚來,然後就見脖子上有一道紅印。

冷秋月趕緊拉著圍巾,指了指那道紅印:“你也是太要強了,瞧瞧,這不是有傷嘛。昨天還說沒事,你自個兒憋著,領導也不覺得你忍辱負重,反而怪罪你骨頭太硬。你呢,心裏肯定也不好受。”

沈蘭還是堅持說沒事,進了銀行,就匆匆躲進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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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秋月看見宋玉芳和傅詠兮都已經坐在了櫃台上,便問她們:“怎麽一起給人代班呀,你們自己的差事可以耽誤嗎?”

傅詠兮答道:“櫃上抽走了幾個人,大約是為上頭的事兒吧。所以,就讓我們留在行裏了。”

“趁著還沒人來,我先說個事情。”佟寅生拿著一疊表格把人都叫來身邊聽著,“今年是我們銀行五周年的紀念,行裏要給客戶送周年紀念品,也順便招攬一些新客戶。咱們業務部的,一會兒都仔細看看這個禮單,再數數自己手頭的老客戶,還有待合作的目標客戶。統計出的數字,櫃員直接交給我,其他人跟李組長溝通。”

分發之後,大家都指著表格上的儲蓄額度竊竊私語。

宋玉芳沉思了一陣,很快就舉起手來發言:“佟主任,這些禮品太偏男性化了。其實,我們可以考慮做一些化妝鏡、粉缸子之類的小玩意兒。”

這要放在幾個月前說,佟寅生根本就不想理會。可是新年一上來,女子儲蓄的局麵就不同了,政商界的太太團幾乎成了這幾個月的業績主力軍。那麽宋玉芳的提議,最終是會到這些貴婦人的手中,這倒有接納的必要了。

佟寅生一改素日的態度,頷首道:“那你就把手頭的大客戶先統計出來。”然後又搔著鬢角自言自語起來,“單做幾套,也不知道成本會不會很高。”

宋玉芳看他的唇形,略猜到幾個字,便又提議道:“不如這樣吧,不要粉缸這種完全女性化的禮品,咱們做一些兒童餐具,小杯子小碗小叉子什麽的。您看,我這邊的女性客戶,有孩子的多,未婚的女士大多也有弟弟妹妹。更何況,不單是我的客戶這樣,想必同事們手裏的男客戶,家裏也有孩子的。興許比那些墨盒呀扇子呀鎮紙呀,都來得實用,市麵上也少見,更能體現我們的用心。換了別的,或許就是白放著的。”

就有幾位做了父親的行員應聲道:“而企業,小孩子的東西還有一個好處,小小個兒的看上去可愛,這是別的禮品所比不上的。”

佟寅生聽了,覺得歡迎程度上不成問題,就是不確定聯係好的作坊有沒有合適的模子,若沒有的話,造新模子好還是換作坊好,都要根據報價來議論。因此,也不一下子就同意,隻是說:“那我考慮考慮吧。”

眾人散去之後,沈蘭才急急忙忙從辦公室裏跑出來問道:“剛才要我們集合,說的是什麽事兒?”

宋玉芳便把紀念品的表格拿了一份遞過去,把大意說了一遍,接著問道:“對了,你上哪兒去了,不是還沒到營業時間嘛。”

沈蘭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睛直盯著表格看,口內解釋道:“有個客戶說是要臨時出趟遠門,急著讓他身邊的書記來取一筆安家費,這種事又不能拿還沒營業去搪塞,所以沒趕上這事兒。”

“我說呢,一大早就不見人影。”宋玉芳笑著應了一聲,便轉過身,去整理零錢盤了。

這一日,要說非凡也非凡,要說平靜,對於底層行員來說,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工作日。

晚上八點,勞累了一天之後,大家一麵整理公文包,一麵互相訴說著白天遇到的千奇百怪的客戶。

剛睡飽的崔萬華,特意跟著公寓裏的車子,拿著一朵鮮花,紅著臉過來賠罪了:“秋月,我……”

他還什麽都沒說,就已有一堆人熱烈地鼓起掌來。

“算了。”冷秋月臉上淡淡的,甚至微微透著幾分慍氣,因恐這裏人多了,也不發作,迅速收了花出去。

崔萬華以為這是好了,高高興興地跟在後頭,還不忘兩手握著,向那些給他鼓勁的人表示感謝。

沈蘭走到宋玉芳身旁,扯扯她的袖子,又跟傅詠兮使了個眼色:“你們瞧呀。”

作為好朋友,她們自然更清楚,這事情似乎沒有表麵這樣平靜。

宋玉芳的嘴角往下掛著,皺眉道:“我有種不好的想法呢。”

沈蘭隻是沉沉地“嗯”了一聲,示意她出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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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大街上,傅詠兮大大地歎了一口氣:“其實也難怪,崔萬華人是很好的,可是羅曼蒂克他不會,進步話題也不懂,新派活動更是不願參與。”

沈蘭將兩手插在口袋裏,意味深長道:“或許我們也得負上一點責任,覺得自由戀愛一定都是好的,就跟著起哄,卻不曾認真地想過,其實密斯冷之所以對崔萬華傾心,恐怕並不是真的出於異性好感。”

宋玉芳抿著唇,轉了轉眼珠,一直地把回憶拉回到最初的相遇,然後猜測道:“你的意思是……在密斯冷最難熬的日子裏,崔萬華是唯一一個站在她身邊的異性,所以她的內心其實是有迷惑的。感動不代表感情,是嗎?”

沈蘭不住地點著頭:“你仔細想想,難道不是那麽一回事嗎?”

傅詠兮不帶惡意地嗤笑了一聲:“好啦!你們兩個就不要紙上談兵了。”

宋玉芳咧開嘴角,歪著腦袋一直看到她臉上去,還拿胳膊一直咯吱她:“哦?看來我們密斯傅有實際經驗哦!”

傅詠兮卻收起了平日裏的活潑,眸光反而黯淡了下去:“也許男女之間真有一種名叫荷爾蒙的誤導劑,也或者是我們女子見識太少的緣故。我最近就一直在想,設若大觀園是一個開放的莊園,年輕男女可以自由地選擇心儀之人共舞,那麽一場舞會下來,寶黛還會一同傾心於寶玉嗎?”

沈蘭覺得這樣的問題,也很有意思,便調笑道:“這樣長的引論,著實需要寫一篇千字文章來論證。那麽我想,你下麵要說的內容應該更發人深省吧?”

宋玉芳的笑容隨之凝結,神色也嚴肅起來了:“我倒沒那麽樂觀呢,一個人最有體悟的時候,往往也是迷茫無助的時候。”接著,望著傅詠兮的眼睛問道,“你是不是想隱射,其實你能和鍾師兄走得近,全是因為你從女校一畢業就來到銀行,並未接觸過更多的獨身男青年,所以才認為他好的?並且你也認為,密斯冷和你有一樣的困惑。”

傅詠兮挽了宋玉芳的手,衝她露出一個“還是你懂我”的苦笑來,然後對著沈蘭便是一通抱怨:“我以為我不是那種無法溝通的舊式女子,亦不是一刻也不能離開戀人的愛情至上主義者。我跟鍾凱之間,應當不存在不可調和的價值觀念,我也沒有給他許多壓力,可他為什麽也總是……總是對我有隱瞞的樣子。”

沈蘭笑著勸道:“你知道他有話不說,就任其不說,這才是真的不給壓力。可你知道他有話不說,背地裏卻來抱怨,實際是一種虛偽的自由。因為你心底既然有抱怨,就備不住不在相處中隱隱透露心事。這一來,不就有了隔膜了嗎?”

“是嗎?”傅詠兮覺得這話既對也不對。對在理論,錯在直覺。她的直覺告訴她,事情似乎不是那麽簡單的。

“也可能是……”宋玉芳沉吟著,不由地停下了腳步,抱著十二分的認真問道,“我不敢冒昧下那樣的結論,不知道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彼此的家庭了解過了嗎?”

傅詠兮冷笑一下:“說得那樣禮貌,就以為我不懂你意思了嗎?實際上,你的問題最讓我灰心了。”她更加地謹慎和嚴肅起來,“家庭是與生俱來的,設若真是家庭差距使得他對我采取這種封閉態度,那麽我們之間就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我雖不清楚我的父母對我的愛情會取什麽態度,但我能知道的是,我的家庭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我的性格。即使我跟著他私奔,逃離了所謂的家庭影響,本質上卻是改變不了我的麵目的。”

這話似乎與新青年的新思潮有很大的不同,眼下誰不把私奔看成一種勇敢高尚的行為。細想之下,其實也有一定的道理。

宋玉芳一時想得出神,扭頭卻見傅詠兮正盯著自己,似乎想等她的答案。她噗嗤一笑,又是擺手又是晃腦地拒絕給出評語:“你也會說我們是紙上談兵了,給不了你多大意見,就算有也是從裏看的,借了人家的思想。這作家的文筆嘛,我或許敢擔保,可作家自身的愛情是否成功,是否有資格做人生導師,那我是一概不知的。我是知道也有一種作家,所寫之一切皆是向往而不可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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