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李世民和李靖兩人聽到這個詞後，呼吸瞬間變得急促了起來，甚至眼中還出現了血紅。
當初王遠搞垮吐蕃，所用的計謀正是挑起信仰紛爭！
讓佛教進入吐蕃，和本土宗教發生矛盾，從而成為宗教衝突的導火索。
而最後的結果，就是吐蕃直接滅亡！
這個曾經強盛無比的國度，完全蒸發！
現在，王遠竟然再度提起了信仰！
“王公子，據我所知，草原應該沒有信仰分歧吧？”
震驚之後，李世民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眼神之中全是迷惑。
“當初佛教能夠在吐蕃傳播開來，是因為鬆讚幹布自己有野心，想要借助佛教來加強統治。”
“但西突厥的可汗卻沒有理由如此做，尤其是吐蕃的前車之鑒還曆曆在目。”
“老李，你可知，在兩年前，西突厥的統葉護可汗身亡了？”
王遠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反而是悠悠站起，走到門前，井井有序地說起了另一件事情。
“似乎聽說過。”
李世民和李靖點頭，不過對此事並沒有太過在意。
草原遊牧民族之中，部落家族林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更換統治者。
頻繁的時候，甚至數年就會更換一個可汗，反複無常。
統葉護可汗算是比較幸運的，畢竟都坐了那麽多年。
雖然他和大唐的關係比較好，甚至還娶了大唐公主，但死了也就死了。
“王公子，這遊牧民族更換可汗不是常有的事情嗎？”
“難不成有什麽特殊之處？”
李靖詢問，對此很是迷惑不解。
王遠突然提及此事，絕對不會是無的放矢，肯定是有什麽更深層的用意。
“就算阿史那家族有心謀反，可西突厥的內亂也不會立刻發生。”
李世民也試探性說道，對於王遠這番話的意思，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要挑起西突厥的內亂。
但這談何容易？
西突厥又不是傻子，有大唐在側，就算是內亂，他們也會控製在可接受的程度之內。
“誰說不會？”
王遠神秘一笑。
“隻需要給他們一個圖騰就可以了！”
“一個可以讓他們證明，自己是草原正統的圖騰！”
說話之間，王遠讓人拿來了紙和筆，筆走龍蛇之間，就在兩人驚歎的目光下，畫出了西突厥的地形圖！
畫地成圖！
“嚴格意義上講，西突厥其實不是一個國家，而是由諸多部落和部族組成的軍事聯盟。”
“他們因為共同的利益，共同的信仰，因為絲綢之路而聯合在了一起！”
“但這也天生注定了它政治上的不穩定，隻有一個國家的空殼子！”
“就如同是一個強行拚湊起來的玩偶，雖然看上去很強大，很無敵，但實際上一碰就碎。”
“當初統葉護死後，他的兒子肄業護繼位可汗，但沒多久就因為無法服眾，而被其他部族所殺。”
“這兩年以來，西突厥一直都沒能再出現一個，能被所有部族所認可的統治者。”
王遠不斷解釋著，一邊說著，一邊還在地圖上不斷點點點，將各個部落的駐紮地都圈了出來。
林林總總，整整有上百個之多！
“現在他們之所以還在忍耐，隻是沒有把握降服各部族。”
“可這個時候，如果發現了一個能夠證明自己才是正統的圖騰，他們必定會不顧一切的開始爭鬥。”
聽到這裏，李靖和李世民可算是有點明白了，能夠理解一些王遠的思維。
“王公子，所以你的意思是把那個圖騰放在吐穀渾王城，來挑起西突厥各個部族的爭奪？”
“沒錯，就是這樣一回事。”
王遠點了點頭，很是讚許地看了兩人一眼。
“你們還不至於無可救藥。”
“到時候別說西突厥各個部落，哪怕是阿史那部族內部，也會為此產生分裂！”
“王公子，我還有一個問題。”
李世民突然再問：
“這個方法的確是很好，但你為什麽就確定，你這個所謂的圖騰，一定會引起整個草原的動亂？”
潛意思。王公子你為何如此自信？
“很簡單，因為我已經成功了一次。”
王遠放下了毛筆，看向了兩人。
“你們是否還記得，當初那一條震驚長安城的龍骨？”
“它就是我送給李二的！”
怎麽可能不記得？
說起這件事情，李世民內心就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那條龍骨，現在還擺在太極宮內，因為李世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處置。
扔了吧，這畢竟是一千多萬貫！
可如果埋下地，當成是龍脈，那麽李世民自己也覺得膈應！
狗大戶動動手造的一條龍，居然要成為大唐的龍脈？
對於李世民來說，這是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
太過離譜了！
“王公子你突然說起此事，是為了什麽？”
李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微微看了一眼李世民，連忙轉移話題。
當初的送龍骨事情，可是讓陛下差點把太子殿下給當場打死了。
萬一現在把陛下氣到破防，那就很尷尬了。
“莫非王公子你想要故伎重施，也送給西突厥一條龍？”
“哈哈哈！”
“這怎麽可能？那些草原蠻夷和我們中原不一樣，可不會把龍當成圖騰。”
王遠哈哈一笑，就拿起了畫筆，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圖案！
奔狼的圖案！
在場的兩人沒有一個是傻子，看到這一幕立刻明白了王遠的意圖！
“王公子，莫非你的意思是，弄一個狼圖騰出來！？”
李靖吃了一驚！
李世民也單手握拳，心情很不平靜。
“可突厥王庭中的巨狼雕像數量可不少，無論是金製的，玉製的，石製的都有！”
“難不成王公子你還能拿出更珍貴，更稀有的巨狼雕像，能夠讓他們認為是神明圖騰？”
兩人再次陷入到了疑惑之中，壓不住內心的質疑。
要知道西突厥可是控製著絲綢之路，每年從絲綢之路另一端過來的商人那麽多，他們見過的稀罕玩意兒絕不在少數。
想要糊弄西突厥各個部落，讓他們相信，這是能證明自己正統的圖騰，可不容易。
說完話後，李世民還特地想了一下自己的國庫，看看有什麽可以用來製作奔狼圖騰。
然而哪怕他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一種足夠珍貴的材料。
“除非……”李世民遲疑。
“除非它和龍骨一樣，都能在晚上發光！”
王遠接上了李世民的話，然後迎著眼神逐漸變呆滯的兩人，笑著道。
“一尊通體由琉璃打造的巨狼，一到晚上就會散發出藍色的神光！”
話音一落，屋內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寧靜！
太陽逐漸移動，很快便死半天過去。
“老高，你說王公子會不會放我們鴿子？”
廳堂內，李世民邊喝著茶，邊忍不住擔憂詢問。
自從王遠說要拿出一隻通體琉璃，並且還能發光的巨狼雕像後，就獨自離開了廳堂，讓他們留在這裏等待。
“老李，我感覺王公子應該不會騙我們的。”
李靖猶豫一下，但最後還是搖頭，表達了自己對王遠的信任。
“當初王公子送龍骨進皇宮，陛……陛下他也不是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嗎？”
聽到這裏，李世民的嘴角忍不住一抽，有種尷尬到快要裂開的感覺。
雖然很不服氣，但他也明白李靖說的沒錯。
當初如果不是看到了李承乾，估計他真的可能被糊弄過去了。
不！
應該說是絕對會被糊弄過去！
王公子這個造假手段，早就已經出神入化了。
“你說的沒錯！”
李世民艱難點頭，現在回想起當初的經曆，他都會有種想吐血衝動。
那可這是，整整一千萬呀！
“就是呀！”
李靖眨了眨眼，誠懇點頭。
“就連陛下都發現不了，西突厥又怎麽可能不上當呢？”
“總之……”
李靖正在說著，屋外突然有一道聲音響起。
“都出來吧，巨狼雕像已經弄好了。”
正是王遠的聲音。
聞言，兩人頓時渾身一震，壓下內心的侵害，走出了房門。
此時的天，已經臨近夜晚。
王遠獨自一人站在院子內，在他麵前是一個半人高的台子，台子上麵是一個被灰布蓋住的一尺物體。
“王公子，難不成這個就是你的奔狼圖騰？”
看著麵前這個一尺高的物體，兩人內心的震撼更甚了！
雖然他們知道王遠掌握了琉璃的鍛造技術。
但能夠那麽快的造出一尊奔狼雕像，這還是將他們給嚇到了！
“的確，這就是我造的圖騰！”
王遠笑著點頭，有了係統的幫助，他造一尊巨狼琉璃，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唯一的難題，就是弄長餘輝材料而已。
這個過程雖然麻煩，但花半天時間，王遠還是完成了。
主要這一次的長餘輝材料隻需要一點，而不是像當初那樣，要製作整整一大桶。
念及，王遠便上前，把那塊灰布給掀了下來。
傍晚的霞光落下，李世民和李靖的目光也隨之匯聚到了台子之上。
轟！
刹那間，兩人腦海中並響起了劇烈的轟鳴，一道道光芒射出，凝固了他們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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