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獸之瞳

姚小新

第228章 罪人

書名:半獸之瞳 作者:姚小新 字數:4495

齊王爺無話可說。

隻能恨恨看著自己這一向不是省油的燈的侄兒公然半夜翻牆闖入自己府邸,如今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拿下的夜賊領走。

而且是堂而皇之從正門走了出去。

見人已走遠,齊王爺恨得咬牙切齒。

身邊一個不識趣的幕僚竟是目睹了這一切後還上前一步在齊王爺身邊行禮獻策道:“王爺,卑職私以為當務之急應是查明這個見辛紫的女子的身份才是。”

現在你倒看出來了?

早做什麽去了?

這事後諸葛何人做不得?本王還缺你一個多嘴多舌的不成?

齊王爺氣不打一處來,順手奪下另一邊一名侍衛的刀帶著刀鞘狠狠往那幕僚腰腹之間砸去。

幕僚吃疼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心中卻滿是委屈,不明白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麽。

另一邊朱慈義領著辛紫頭也不回地去了。

一路由正門而入到了垂花門前才鬆了口氣,轉頭正要與辛紫說什麽,這才發現這小姑娘臉色慘白,身子止不住微微顫抖著。

朱慈義慌忙上前一步扶住眼前搖搖欲墜的少女,關切道:“你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辛紫嘴唇發烏,一張一翕卻講不出話來,最後身子一軟,癱倒在朱慈義懷裏。

朱慈義剛想要親自抱這丫頭進去細細診斷,手從辛紫腿間穿過去,指間觸到濡|濕一片。慌忙縮手看過去,才發現她腿間一灘紫色血液不知何時已經染盡了自己周圍的土地。

***

宮中朱恝寶見到唐寅忠送來的玉符,又聽來人稟說是要請甄亞臣出宮相救,雖然並未得到阿忠過多的解釋,卻深信必定是唐府有性命攸關的大事,否則阿忠不會走投無路到要動用自己去請甄亞臣。

這甄亞臣身份何其特殊,要偷偷帶出宮又豈是一言一語可以辦到的。

甄亞臣,原太醫院院判,醫術精湛,傳言世間隻輸醫仙柳斯琦一人。卻在約二十年前不知犯下何事突然被削去一切官職。險些落得抄家問斬的地步。隻因他家中原本就人丁寥落,並無任何妻子,唯一的老母親也在自己犯事之前兩年去了,高天皇帝念在他多年在太醫院勤勤懇懇並無大過。又可惜了他一身的才學就這樣被帶進棺材裏去未免可惜。這才留了他一命。卻是長年被關押在天牢之中。除了偶爾宮中有老人身上有頑疾到了連太醫院那群老學究也束手無策的地步時會偶爾向老皇帝請旨****甄亞臣出獄一天半日為宮中皇室診治之外,這位年紀剛過不惑之年卻已經因為久居於牢獄之中不得見天日而形容枯槁滿頭華發的男人多數時候早已被世人淡忘。

唐寅忠卻因為自己有一個身兼刑部尚書的父親而從小便對這天牢並不陌生。小時候便對那獨自一人擁有一間極為雅致的獨立牢房且房中堆滿各種醫書的男人充滿好奇。又因為自己母親的痼疾而對醫理藥理極為熱衷,耳濡目染之間。唐寅忠竟是喜歡上了這個牢中清瘦男子筆下的種種行醫濟世的小故事,甚至參與了其中幾個章節的編纂。

而那本在牢獄之中寫就的醫書就是後來民間流傳頗廣的行醫手紮。唐寅忠和辛紫當初在利鑫城街頭相遇,就是因為這本醫書的因緣際會。

此時吃了些清淡飯菜又隨意從書架上抽了一本頁腳被翻爛封皮早已經不知去向的醫書翻了幾頁,隻覺得越發無趣,便早早睡下了。

可這些年年歲見長,體力記憶力遠不如從前不說,晚上睡得也是越發不踏實起來,雖說每晚都是準時上床歇下,可多半時候都是睜著眼到幾近天明才能淺淺睡去。

年輕時見慣了年老體衰的病人,隻覺得同情,如今自己不知不覺竟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這一生問心無愧,也算小有成就,可後半生卻要在這三尺間方的小牢房裏度過了?

甄亞臣想到這裏,不免心中歎息著,苦澀笑笑。

前些年還有那姓唐的小子常常光顧,自己也算收了他做半個弟子,雖說那孩子醫術上算不得有天賦,卻勝在勤學好問,也算是個可以栽培的苗子。

可這些年卻說是要去西邊遊曆,便是一去不回了,倒有些想念有那孩子在身邊解悶的日子來了。

正思緒亂飛之際,卻是聽到門外有談話聲,接著是開鎖聲。

甄亞臣滿心疑惑地坐起來。

又是哪位宮中的老人身子不適要連夜來找自己出門診治了?

果不其然,不多時便見牢頭恭恭敬敬賠著笑領著一名以鬥篷遮住臉麵的女子緩緩走過來。

女子行至甄亞臣所在牢房前,請牢頭開了鎖,俯身進去,褪去鬥篷,笑著道:“我母親身體有恙,還請甄太醫與我出去一趟,為我母親診治。”

甄亞臣在這牢中住了近二十年,眼前這少女怎麽看都不過十多歲的年紀,聞言他隻能麵露困惑問:“敢問這位小主是?”

牢頭躬著身子在一邊低聲喝道:“大膽,堂堂寶公主朱恝寶你都不認識?這位殿下可是皇帝陛下跟前的紅人!”

甄亞臣這才一副恍然的樣子笑笑,道:“賤民愚昧,多有冒犯。”

朱恝寶並不動怒,笑著點頭,領著甄亞臣出了牢房。

一路被送進一輛低調到有些刻意隱藏身份嫌疑的黑色馬車裏,甄亞臣這才小心翼翼問坐在一邊的寶公主道:“敢問殿下,我們此行不是去替皇子妃診治?”

看著這馬車明顯一副要出宮的架勢,甄亞臣就算才蠢也看出了些端倪來。

寶兒倒不隱瞞,淺淺一笑,命車夫出發,又淡定回了甄亞臣一句:“我們出宮去。”

甄亞臣思量著這豈不是欺君之罪?自己原本就是戴罪之身,再不濟也不會怎樣,可這位公主?

想到剛才牢頭所說的皇帝跟前的紅人,又瞧著這少女此刻從容不迫的神情,心下想著或許自己多慮了,索性安之若素,淡然一笑,轉而問道:“敢問我們這是要去為何人問診?”

“唐府,唐夫人。”寶兒簡短回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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