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殤

東霓

第二十四章 佳人難得(1)

書名:帝宮殤 作者:東霓 字數:5008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暴‘露’了我長久以來內心的軟弱和不甘,我以為冷麵男會嘲笑我,他卻氣息沉靜地聽完了全部,末了,他隱晦道:“你可知你為何失去記憶?”

佛室裏那本**上的字一個個從腦海裏跳躍而出,拚湊成兩個字:“忘憂。.訪問:. 。”

忘憂這兩個字像魔障般揮之不去,每提到它,我都四肢冰涼,心氣難耐。

“你既然知道是忘憂之毒,就該知道解毒之法。”他盯了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凝重道:“忘憂開出的‘花’名為解憂,解憂顧名思義,能夠解除忘憂的毒‘性’。可惜,忘憂‘花’期不定,幾十上百棵‘花’枝收得的不到十朵成‘花’,其它的不是被風吹散就是被雨打落,是以擁有忘憂的人不會輕易在別人身上下這種毒,因為解‘藥’難尋。”

初在書上看到這些,我仍猶疑不信,尚抱有一絲僥幸,但聽他如此肯定地講出來,我忽覺大半顆心灌了冰渣子的寒,何人對我憎恨至此,以至於用上此種毒‘性’霸道難以轉圜的毒‘藥’?

%↘哈,m. “忘憂生長在南國皇宮,南國的土壤氣候極適宜種植忘憂,至於解憂,隻有南國宮廷才有。”

“這些我都知道,人心多變,我尚不知解憂的存在時,還能安慰自己糊裏糊塗地活者,一旦我明白我隨時有機會撿起我的過去,我心裏反叛的聲音就越來越大,一發不可收拾了。”

對過去的記憶,我近乎偏執。隻要我拿到了解憂,我的腦子再也不是蒼白一片,我活得不再像一縷孤魂。

他喟歎:“若那些過去是你拚命想逃避的,待你憶起一切,你又當如何自處?”

“這世上的事,多半是庸人自擾。”

我一時竟無言以對。

“若你有麵對過去的勇氣,再去想怎麽得到解憂也不遲。”

馬車很快駛出清‘露’山,下過一場冬雨後,山路上鋪滿了密密麻麻的落葉,蕭瑟至極,一如我的心思,我究竟擁有怎樣的過去?我的過去與李軒有沒有瓜葛?若這段過去會讓我和李軒漸行漸遠,我是否應該固執到底?我茫然了。

風影駕車的路線沒有通往秦府,看來冷麵男並不想帶我回去秦府,馬車在城北一條人來人往的客棧停下來,冷麵男扶著我下了馬車,風影隨後將馬車‘交’給了店家。

悅來客棧。

“掌櫃,來兩間上好的客房,要幹淨,也要安靜,再準備些熱茶水送上來,這銀子就是你的了。”風影熟練地報上一句,故意拿了塊半個拳頭大的銀兩在貪財的掌櫃眼前晃了晃,掌櫃本在撥算盤記賬,待兩隻眼睛捕捉到這塊銀子,頓時雙眼放光移不開,忙點頭哈腰起來:“好勒,就按客官說的辦,樓上請,小二,動作麻利點,幫幾位客官把行李拿到樓上去。”

小二和掌櫃簡直一副嘴臉,笑嘻嘻接過風影手上的包袱,彎著腰道:“三位客官,請隨小的上樓。”

悅來客棧魚龍‘混’雜,走南闖北的人路過秦州,多半是要在這裏住上一晚的,冷麵男帶我到這裏來,不知是何用意。而且我方才聽見風影說隻要兩間房,但我們明明是一行三人,兩間房要怎麽分配?

小二指了指最靠近角落的一間房,對著我說道:“這位姑娘就住這間,這間廂房靠裏,最是安靜,且但凡來人都得經過前麵一間房才能找到姑娘,姑娘生的美,這樣也安全些。”

他倒是考慮得周到,推開‘門’進去,房間果然幹淨整潔,‘床’是‘床’桌是桌,還擺著一張古樸的屏風,屏風後是用來沐浴的木桶,桌子上的香爐裏熏著淺淡的檀香,我皺了皺眉,小二留意到,急忙解釋:“姑娘若不喜歡檀香的味道,小的可以換些新鮮的‘花’兒來。”

我問了檀香頭暈呼呼的,遂道:“還是換成鮮‘花’吧,‘花’香更為自然些。”

“好勒,小的這就去。”小二一溜煙跑得沒影,我在桌前坐下來,顧自倒了杯熱茶喝兩口,風影去了隔壁的廂房,隻剩冷麵男站在這裏,我不自在地瞄他一眼,他該不會是要和我一間房吧?

他笑言:“風影剛才對掌櫃說的話是逗你玩的,他已偷偷定了另一間房,你無須擔心。我就宿在隔壁,你若有事可以隨時叫我。”

我的想法被他識破,有些尷尬道:“又不是小孩子,還耍這種幼稚的把戲。”

“你別看他孩子心‘性’,他殺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還多,他統領整個秦府的暗衛,我這些年一直在磨他的‘性’子。”他轉身離開,臨走替我合上‘門’:“若想沐浴或者想吃東西,就扯一扯你‘床’頭的繩子,小二在一樓大堂就會聽到鈴鐺作響,便會上來找你。”

他走了,我扭頭向‘床’頭看去,果然有一條不粗不細的牛皮繩,看樣子‘挺’普通,我這會不餓不渴,隻是有點無聊,玩心作祟扯了扯繩子,果然一樓響起清脆的叮鈴叮鈴聲,待我數到二十,已有人來敲我房間的‘門’,我把‘門’打開,卻是一個麵生的男子,與方才領我們上來的小二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行頭,我想他該是客棧裏另一名夥計:“方才說要把房間的檀香換成鮮‘花’,怎麽不見動靜?”

他一愣,隨後麵‘露’笑意,忙賠不是:“今日店裏的客人多,忙不過來,良子許是忘了,客官且等一會,小的這就去把客官的檀香撤掉。”我側身讓過,他走進來抱起桌上的香爐就走。

等了一會兒,小二抱了一個青‘色’的‘花’瓶進來,‘花’瓶裏*‘插’*了十幾支粉嫩的‘花’,香氣清淡。

“客官要是沒別的吩咐,小的就退下了。”他拔‘腿’要走。

“你且站住!”我叫住他,他轉過身來,我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將他的形貌特征悄悄記下,他被我看得不自在,別扭道:“客官,這——”

“你叫什麽名字?”想我之前被算計了那麽多次,這次出‘門’在外不得不格外小心一些,他說的是不是假話,我下樓問問掌櫃便知。

他難為情道:“小的,小的叫——蟲子。”

後麵兩個字聲音小了些,我沒聽清,不耐煩道:“你大聲點,本姑娘沒聽清楚。”

他漲紅了臉,‘挺’直了‘胸’膛,豁出去道:“小的叫蟲子,蟲子的蟲,蟲子的子。”

我很不厚道地撲哧一聲笑了,蟲子?這是個什麽名兒?太有意思了。什麽樣的爹娘會給孩子去這麽不正經的名字,不怕別人笑話他?

蟲子被我嘲笑,還是本著服務‘精’神沒跟我計較,反而為我普及知識:“客官這就有所不知,在小的的家鄉,為了孩子生出來好養,爹娘都給孩子起個賤名,賤名百歲,小的還算好了,還有人叫狗蛋狗剩狗不理,與他們比起來,小的叫蟲子好聽多了。”

狗蛋?狗剩?狗不理?這些個名字確實夠賤。我被蟲子逗樂,掏出三錠碎銀扔給他:“蟲子,你去市集上給本姑娘尋幾本好看的話本來,要有趣的故事,剩下的錢歸你。”

他樂嗬嗬:“小的遵命。”;--aahhh+26783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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