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指中原

沈天擎

第37回 明察暗訪(5)

書名:劍指中原 作者:沈天擎 字數:9183

張超凡沉痛**,口中怒罵,道:“這麽輕易就讓沈劍南跑了,這個該死的家夥,哎呦,我的腿,我絕不饒他。”

馬雲天歎道:“嗨,今日的沈劍南已經不同往日了,剛才所使的武功之出神入化的地步,依我看,江湖上似乎難找敵手了,正可謂是今非昔比,難道我們還能留得住他嗎。”

馮萬山躊躇歎道:“幾月不見,真想不到沈劍南竟然練就了這一手好功夫,簡直匪夷所思。”

“他還算有點良心,沒有滅絕人性,沒把我們趕盡殺絕。”李如歸氣勢衝衝。

楊初裙躬身致歉道:“沈大哥出手傷了你們,初裙真的很過意不去,對不起。”

張超凡冷冷說道:“哼,把我傷成這樣,一句對不起就了結了嗎,告訴你,沒那麽容易,下次再見到沈劍南,我就算豁出去我的性命不要,也要跟他周旋到底。”

馮萬山截口道:“十弟不得無禮,方才我已言明,切不可把對沈劍南的恨施加到楊姑娘的身上,楊姑娘是我們的朋友,咱們應該以禮相待。”

楊初裙柔聲說道:“多謝馮大哥。”

“好了,此時先暫且不談,先把十弟扶回去,需要趕快救治,若晚了,隻怕這條腿不保啊。”馬雲天長歎一聲,淡淡說道。

楊初裙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看著麵前的這些人,他們都是被沈大哥打傷的,內心有一種負罪感,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是默默的低著頭。

“楊姑娘,你可累了,還是早些休息吧,待會,我要侍女過來把屋子收拾一下,明天我再叫下人去山下買一些桌椅回來,楊姑娘就先將就一晚吧。”馬雲天語重心長。

“謝謝馬二哥,初裙在這已經很麻煩各位了,你們這麽熱情,我真的很過意不去。”楊初裙嬌柔相謝。

馬雲天笑道:“楊姑娘說哪裏話,你盡管住下來,有什麽問題跟我說,我會替你辦好,你就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一樣就行,千萬不要見外,我們都是江湖中人,最受不了客氣了。”

楊初裙嬌羞笑道:“那初裙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眾人離去,楊初裙一人坐在床邊,腦海中全是沈劍南的身影和他清晰入耳的話語,自歎道:“沒想到剛剛見麵一刻,便又分別,老天何其不公。”起身來到窗邊,向外望去,看著滿天繁星,不禁感歎,感覺自己就像天上的星星,在浩瀚

的宇宙之中是那麽的渺小,而沈劍南更像那閃爍的光芒,若隱若現,飄忽不定,此刻他又在哪呢,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把事情辦的順利,有沒有危險,自己便像一個久居深山的老人,對沈劍南的處境和前程一無所知。

沈劍南忍著依依不舍之情,毅然離開了蕭山,離開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剛剛見麵,有太多的話語還未傾訴,便被張超凡撞見,壞了絕佳心情,和大好時光,心中怒氣不止,但是又錯手傷了他,心中又有一種愧疚。

總之,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自然會有個說法,目前自己應該幹什麽,應該去找什麽人呢,冥思苦想,想來是自己皇子的身份太過惹眼,江湖之人都想抓到自己作為籌碼,這麽多門派,到底該去找誰算賬,但是這裏麵好像還有想要自己

死的人,那麽就是薛玉狐,隻有他,曾經冒充假皇子,隻有我死,才不會有人揭穿他,對了,此人先前曾和上官無痕勾結,上官老賊害我不淺,好,今日我就去找他算賬。

沈劍南在山下亂草叢中胡亂對付一宿,待到天明,動身奔陰陽門而來,行到晌午,便來到鎮上,不覺腹中饑餓,尋了家酒店走了進來,找了一張靠窗戶的桌子,叫了幾道小菜,十斤好酒,看著街上車水馬龍,吃著菜,喝著酒,隻覺菜香

酒美,似乎人家最美味,想來也有兩月有餘沒有這麽舒服的吃頓飯了,胃口大開,一盞茶的功夫,十斤好酒已經見底,確實意猶未盡,正準備再叫一壇,但遠遠的便聞到一股濃香的酒味飄了過來,這酒可比剛才自己喝的好多了,一股醬

香,非小店可比,香氣越來越近,沈劍南猛然抬頭,隻見一小兄弟捧著一大壇子酒向自己走來,嘴裏笑盈盈的。

沈劍南好生詫異,莫非這人認識我?但見這小兄弟來到對麵,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把酒放在桌子上,笑著問道:“兄台,喝一碗如何?”

沈劍南一怔,繼而笑道:“好啊。”

小兄弟開了塞子,這開塞子都是‘嘭’的一聲,看樣子這酒珍藏好幾年了,斟滿兩碗,舉杯說道:“兄台,我先敬你。”大口的喝幹了。

沈劍南見他如此豪爽,自己也不甘示弱,隨即一飲而盡,喝罷大讚,道:“果然好酒啊,但不知道小兄弟這酒叫什麽名字啊?”

這小兄弟尷尬笑道:“實在不好意思,其實我也不知道這酒叫什麽,讓兄台見笑了。”

沈劍南費解的問道:“那你這酒是哪來的,該不會是偷來的吧。”

“兄台千萬別誤會,小弟哪有那本事啊,這酒是我師傅早年從他朋友那得來的秘方,根據秘方自己配置的,已經在地下珍藏十二年了。”小兄弟喜不自勝的說著。

沈劍南疑惑,問道:“這麽珍貴的酒,你怎麽會隨便拿出來就喝了呢?”

小兄弟笑道:“其實這酒是給一位老婦人過大壽喝的,師傅才會叫我回莊裏取的。”

沈劍南笑道:“過大壽,怎麽就拿一壇酒,這怎麽夠喝啊。”

小兄弟嘻嘻一笑,道:“那麽多我也搬不動,其他的都在外麵馬車上呢。”

沈劍南豁然開朗,道:“哦,原來如此,但不知道是什麽人過大壽,你師傅竟然舍得這麽多好酒啊。”

小兄弟撇嘴一笑,逗道:“你猜呢?”

沈劍南愣然,傻笑道:“我怎麽能猜的著呢?”

小兄弟笑道:“那你可看出我是誰?”

沈劍南大為驚奇,下意識仔細的看著他,心想他既然這樣說,那自己肯定是認識的,看了半晌,突然大驚,遲疑問道:“你?你是何姑娘?”

這位小兄弟微笑的點了點頭,沈劍南喜出望外,笑道:“怎麽會是你啊,你怎麽打扮成男兒裝扮了?”

何幔寧咯咯一笑,道:“這樣才安全啊,現在很多人都在找你,我若不喬裝打扮,豈不被人認出來了嗎,對了,你怎麽不喬裝,這一副模樣出來,還不驚動整個江湖。”

沈劍南一聽此說,急忙將頭發弄亂,擋在臉前,笑道:“這樣就認不出來了吧?”

何幔寧見狀大笑不止,道:“你現在的模樣好像乞丐啊,你去街頭蹲一會,沒準收獲不少呢。”

沈劍南白了一眼,轉而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啊。”

何幔寧道:“我根本不知道,隻是聽說你已經脫離危險,剛才我也是進來吃飯的,沒想到在門口就看見了你,真是太好了,不然我們也會去找你的。”

沈劍南欣奇問道:“原來如此,哦對了,剛才你說老夫人過大壽,那到底是誰啊?”

何幔寧撅起嘴巴,淡淡說道:“沈大哥,你可真行啊,自己的母親五十歲壽辰都不記得了?”

沈劍南怔住半晌,以手猛拍腦門,“哎呦”一聲,說道:“我真是糊塗,怎麽把娘親壽辰給忘了呢,都是我不好,嗨。”

“沈大哥你不要自責了,忘了也是有心可原啊,這麽長時間你脫不了身,事情太多而已。”何幔寧開解說道。

沈劍南歎氣搖頭,道:“薛老英雄真是慷慨解囊,能把珍藏這麽多年的好酒拿來給我娘親祝壽,回去我一定好好謝謝他。”

何幔寧笑道:“沈大哥你客氣什麽啊,咱們都是自己家人嘛,哦對了,剛才說這酒還沒有名字,不如沈大哥就給起個名字吧。”

“我?我能取出什麽好名字來啊,還是算了吧,我怕辱沒了這麽好的酒啊。”沈劍南尷尬兼客氣的說道。

“你不要謙虛了,我說你行你就行,試試吧。”何幔寧一臉期待之色。

沈劍南躊躇半晌,慢慢說道:“現在正值初春季節,也是百花開始複蘇的時候,此等酒香正如這百花爭豔,雖然寒風還未退去,但依然如冬日裏的陽光一樣,讓人溫暖,而當年曲叔叔給我取名為劍南,是希望將來我能揚名中原,這上等

好酒,正應該讓中原皆知,依我看,不如就叫‘劍南春酒’吧。

”劍南春,劍南春,好大氣的名字啊,聽起來很響亮啊,沈大哥這個名字取的真好聽。“何幔寧不聽念叨著,開心的笑著。

沈劍南自覺羞愧,低聲道:“別念了,讓別人聽見多丟人啊。”

何幔寧氣道:“多好聽得名字啊,誰敢說它不好聽,劍南春酒,劍南春酒,怎麽樣啊,有人說什麽嗎?”

“臭乞丐起的名字能有什麽好。”旁邊桌上一位年紀四十左右的人用著不削的口吻悠閑的說著。

何幔寧登時大怒,罵道:“你說誰是乞丐。”

這人便是刀金泰,黃河幫幫主,當下笑道:“不過一壇存了幾年的爛酒,還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起什麽名字,還劍南春,我呸。”

何幔寧怒火中燒,欲起身與他糾纏,沈劍南急忙按住她的手,低聲道:“不可惹事。”淡淡說道:“這位前輩,我們小兄弟倆隻是在這裏開個小小的玩笑,起酒名,來解解悶,前輩切勿見笑,如不嫌棄,嚐一晚如何?”

何幔寧截口大叫,道:“什麽?給他喝,簡直是玷汙了這麽好的酒啊。”

沈劍南否決道:“誒,此言差矣,老前輩既然敢這樣說,一定也是酒中高手,嚐嚐又有何妨,貨賣與行家嘛。”

沈劍南起身拱手,道:“老前輩,請吧。”

刀金泰扶了一把胡須,得意的走了過來,端起一碗,一飲而盡,頓住片刻,似乎在品味,悠悠說道:“果然好酒,這壇子都給我吧,讓我的弟兄們也品嚐一下。”說著便很自然的去搬桌上的酒壇子。

何幔寧見狀大怒,心道:“這還了得,簡直是蹬鼻子上臉。”出手來奪。

刀金泰提來大刀,向何幔寧砍去,此刀鋒利無比,何幔寧急閃而走,閃到門邊,刀金泰趕來,雙手握刀,使一個橫掃千軍,橫推而來。何幔寧待刀到時縱身又回到桌邊,順手拾起桌上的碗扔了過去,刀金泰用刀隔開,衝將上來,再使一

招泰山壓頂,將刀高高舉起,狠狠的向下砍來,何幔寧大駭,已然愣神,沈劍南急忙將她拉到一邊,這刀砍到了桌子上,將桌子砍為兩段,一壇子劍南春被打碎,美酒灑落一地。

何幔寧心疼不已,罵道:“老東西你打爛了我的酒,你賠我。”

刀金泰怒視一眼,惡狠狠道:“小子,老子從來不賠的。”大刀直來,沈劍南立即運起匯元神功,雙掌擎出,真氣將刀金泰頂出數丈。

刀金泰遲疑道:“臭乞丐竟然有如此武功,到底什麽人?”說罷欲再打,突然門外跑來一個小嘍囉,趴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之後,刀金泰躊躇片刻,道:“今日且饒了你們兩個小子,老子有要事在身,改日再收拾你們。”跟著小嘍囉出

了酒店,不知道去向。

何幔寧追趕不急,氣急敗壞,氣道:“沈大哥,你怎麽能放他走呢,他分明不是你的對手,如果你再使一招,這老東西一定就敗了。”

沈劍南歎道:“不要跟他囉嗦了,這人我知道,他是黃河幫幫主,刀金泰,他的勢力很大,這附近一定有不少手下在此,我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我現在還不想驚動江湖,其他的事情都先放下,娘親的壽辰要緊,我們還是回去準備

大壽吧。”

“哦,對了,酒還在外麵馬車上,我們走吧。”何幔寧突然想起,匆忙跑了出來。

兩人出門,卻不見了馬車,何幔寧大駭不已,擔心直極,喃喃說道:“怎麽馬車不見了,我進來時分明就栓在這裏的啊、”手指著酒店門口的一根柱子說道。

沈劍南也是好生詫異,周圍看看都沒有馬車的蹤跡,歎道:“真是天公不作美,這麽好的酒,就這麽丟了,當真可惜啊。”

“兩位小兄弟,你們是在找你們的馬車吧?”旁邊地攤大叔突然發問。

何幔寧急忙問道:“大叔,你知道我的馬車在哪嗎,那你快告訴我啊。”

地攤大叔道:“就是剛才跟你們打鬥的那個人趕走了馬車啊,他的手下來再門口已經聞到了馬車上有酒的香味,這才進去通知他,你們快追吧,他往東麵去了,以你們的腳力,晚了隻怕追不上了。”

沈劍南連聲相謝,與何幔寧顧不得分說,急忙向東麵大步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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