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維對陸慕成的怨念頗大，一路狂飆到他家。
淩晨一點半。
陸慕成家客廳的燈還亮著。
她中午走的急沒來得及錄指紋，敲門。
半天沒動靜，蘇維靠在門板上等待，困的眼睛都睜不開。門突然打開，她直接摔了進去。陸慕成一把抓住蘇維的腰，反手關上門，皺眉。
蘇維站直連忙推開他的手，走了進去：“有事麽？”
陸慕成竟然沒換衣服，穿的是襯衣長褲。
大晚上，浪給誰看？
“誰允許你住在外麵？”
蘇維走過去癱坐在沙發上：“也沒人規定我必須住在你這裏。”
陸慕成臉色沉下去，轉身往樓上走。
蘇維抓抓頭發，陸慕成回頭：“過來。”
“嗯。”蘇維翻身趴在沙發上壓根就沒起的意思。
陸慕成上樓換了睡衣，出去沒找到蘇維，又下樓。
一樓的電視響著聲音。
“蘇維？”
“嗯？”
陸慕成循聲走了過去，摸到蘇維就壓在了沙發上。一手解她的衣服，另一手壓著她的腰。
蘇維把遙控器扔掉，仰躺在沙發上，親到陸慕成的嘴唇，舔了舔：“瞎子，做多了會腎虧的，差不多就行了。”
陸慕成動作一頓，隨即風卷殘雲的把蘇維給睡了。
睡的一點都不溫柔，強勢的土匪攻城略地。
陸慕成抱著蘇維上樓，蘇維困倦，蜷縮在他的懷裏。
“要洗澡麽？”
蘇維碰到床翻了個身把自己裹成蟬蛹，“不。”
再洗就要掉層皮。
陸慕成摸到蘇維的臉，從眉毛摸到嘴唇，蘇維張嘴咬住他的手指。狠狠的咬出了血，陸慕成眉頭緊蹙，嗓音沙啞，“蘇維，鬆口。”
蘇維舔了舔嘴唇上的血，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
翌日，蘇維是被敲門聲吵醒，蘇維起身抓了一件陸慕成的襯衣套上，過去打開了門。
“小蘇，醒了？”
“嗯。”蘇維揉著頭發往浴室走，“早。”
“陸先生在等你。”
“等我幹什麽？”
蘇維沒找到牙刷，洗了一把臉就走出去，“你看到我的手機了麽？”
“在客廳。”
蘇維跑到一樓刷牙，擦幹臉走出來看到陸慕成拿著個平板電腦一樣的東西在摸。
“早。”
陸慕成放下手裏的閱讀器抬頭，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灑在他的身上。
蘇維頓了一下，晃晃腦袋走過去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說道：“你剛剛拿的是什麽？”
“閱讀器。”
蘇維咬了一口煎蛋，伸手，“給我看下。”
陸慕成把閱讀器遞過來，蘇維看著上麵的點，摸上去有感應。
不是正常的文字。
“上麵的點是什麽？”
“盲文。”
陸慕成用刀叉嫻熟的切著麵包，表情平靜。
“這些點？”
“嗯。”
密密麻麻的點，蘇維沒看懂，把閱讀器放下，再次審視陸慕成，“你的眼睛是天生的？”
陸慕成吃飯的動作一頓，來送湯的阿姨碰了蘇維一下。
蘇維看過去，她的目光很幹淨，清淩淩的泛著光：“如果不方便，你也可以不回答，我就閑著沒事隨便問問。今天的煎蛋很好吃，謝謝阿姨。”
“車禍。”
“什麽？”
“我的眼睛是因為車禍。”陸慕成直視蘇維，他的目光漆黑，他有完整的眼球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插起麵包填進嘴裏，慢條斯理的嚼著。
“多久？”
“七年。”
瞎了七年？
蘇維把牛奶喝完，擦了擦嘴唇，伸手到陸慕成麵前就被他握住，“幹什麽？老老實實吃飯。”
蘇維收回手，“沒有治愈的可能麽？”
“基本上沒有。”
“那還是有一定的幾率。”
“吃飯，不許說話。”
“你們這落後的地方。”蘇維所在的世界，先天的盲人還能裝機械眼呢，何況這種。
蘇維吃東西的速度很快，一塊三明治吃完，擦著手說道，“晚上我不過來了。”
“理由。”陸慕成放下刀叉，沉沉看著她。
“腰疼，你睡覺會壓人。”蘇維光著兩條腿穿陸慕成的襯衣，也虧得陸慕成是瞎子看不到，不然早把蘇維扛上樓扔床上了。“即使情侶也需要一定的空間，不然會厭煩的。”
蘇維上樓換衣服，陸慕成站起來，阿姨走過來送蔬菜沙拉。“陸先生，吃好了？”
“嗯。”
陸慕成沉著臉上樓。
沒走上去蘇維就匆匆下樓，路過陸慕成，說道，“借你的車用下。”
“誰允許你開車的？”陸慕成伸手要抓她，蘇維翻身從樓梯上跳下去拿到車鑰匙就跑出了門，“你這邊打車太麻煩了，我有急事，打車來不及。”
“蘇維！”
蘇維甩上了門拿著車鑰匙直奔車庫，一分鍾後車子開出了院子，直衝出去。
阿姨張著嘴，“陸先生？”
陸慕成深吸一口氣，握著欄杆的手很緊。
“她車開的很快……已經走了。”
陸慕成陰沉著臉，“讓她作死去。”
蘇維半道上接到艾米的電話，艾米著急說道，“你到公司了麽？”
“五分鍾。”蘇維單手握著方向盤，說道，“我在路上，開著車不太方便，一會兒到公司再說。”
“好，我在公司樓下等你。”
“再見。”
蘇維掛斷電話，五分鍾後到公司樓下，車還沒停穩就看到了艾米。
停好車，蘇維下車走了過去，揮手：“艾米。”
艾米的視線首先落到了蘇維的車上，吞了一口唾沫，走過來。
打量豪車，說道：“你哪裏弄的車？”
“借的。”
艾米繞著車走了一圈，回來伸手，“既然你借了輛豪車，那就用這輛車了。董哥要你過去見製片人，上車吧。”
蘇維要往駕駛座進，艾米拉她：“讓我開。”
蘇維繞到另一邊，艾米把文件遞給蘇維，“現在有個綜藝，董哥想把你帶出去。現在的綜藝節目是紅的一大捷徑，你看下，裏麵是製作單位的一些背景資料。”
節目的名字是荒野求生，是從國外引進。
“平板電腦裏麵有一些美版荒野求生的視頻資料，隊長是肯尼。你記住了，如果和節目組聊起來，你要記得怎麽說。”
蘇維快速翻著資料，從公司到談事情的地點半個小時，她看了三集節目。
非常有意思，這比昨天看的爛劇本好太多了。
“這個節目很好玩。”
“這檔節目在國外收視率很高，國內市場應該也不會差，很好的一個機會。”艾米停好車，解開安全帶，“下車吧，進去不要亂說話，有什麽問題我和董哥會幫你圓。”
“好的。”
談事的地方是一家茶館，蘇維和艾米敲門進去，裏麵坐著兩個男人一個女人，董峰和王麗婭坐在靠門的位置。看到蘇維和艾米，連忙站起來介紹，“這是我們公司剛簽的新人，蘇曼。”
“陳導，徐總。”
蘇維一一問好，觀察這幾個人。
她在這個圈實在沒有什麽存在感，也就沒人搭理她。
節目組主要請的是董峰，而董峰和王麗婭商量後的結果是把蘇維給帶出去。
蘇維和陸慕成有一層無法言說的關係，如果能拉到融資，他們的工作室絕對會做大。首先，得把蘇維捧紅，捧起來才有說服力。
蘇維坐在旁邊喝了兩杯茶，王麗婭把話題引到蘇維身上。
“我們是按季簽約，一季的時間也不長。你們可以觀察蘇曼的能力，如果合適，我們再談第二季的價格。”
對方沉默，許久後，製片人開口，“我們希望片酬方麵能再談談。”
“想怎麽談？”
“董峰的片酬是兩百，她。”製片人指了指蘇維，“抱歉，真的給不了片酬，我們這個節目是在幫你們捧新人，我想這點你們應該明白。”
一季七集，兩個人捆綁片酬是兩百萬。
說真的，非常低的價格。
董峰的咖位，換個綜藝節目能拿到四百萬。
董峰喝茶，王麗婭的目光落在蘇維身上，看了蘇維一會兒，把茶杯放下，“我們是朋友，合作了這麽久，這次當是友情價，我們同意。”
董峰麵色沉下去，看向王麗婭。“王姐？”
“如果第一季效果好，第二季不能換人。價格另談，這是我的必要條件，不換人。”
做綜藝節目這種最怕的是給別人做嫁衣，捧紅一檔節目，轉頭把人給換了。
“董老師可以不換，但是她不能保證，我們也不能拚著把節目做砸的危險去捧你的新人。”
他們的視線都落在蘇維身上。
導演說道，“一季，行的話續約，不行讓她走，我們換人。我們隻能保證，這一季不會把她換掉。”
王麗婭看著蘇維，沉默許久：“好。”
“具體合同，明天過來和法務談。”
走出茶館，外麵熱氣撲麵而來。
蘇維一頭霧水，就這麽把她給賣了？
“價格太低了！王姐，一旦拉低了身家，想漲上去就難了。”
“這檔節目很好，這兩年綜藝熱，一旦紅了，第二季不會是這個價格。”
董峰笑著搖搖頭，大步往外麵走，“紅不紅是個未知數，能不能做到第二季也是未知數。隻現在，我得騰出三個月的時間去錄製這檔節目，付出了時間和精力，回報太低！這簡直就是業內笑話！”
王麗婭追了上去，一把拉住董峰往停車場去：“別在外麵耍脾氣，回去再說。”
“我們也回公司，得確認下流程。”
這對蘇維來說是個好機會，非常好的機會。
可能董峰會委屈一些，畢竟節目組也不傻，人家憑什麽幫你帶新人？總得付出些什麽。
董峰和王麗婭在辦公室吵了一個小時，董峰摔門而出，王麗婭才叫艾米和蘇維過去。
“這個機會我幫你爭取到了，能不能把握住看你。”
“謝謝王姐。”
“沒有片酬，節目組隻給你提供了一個平台。”
“我能理解，謝謝王姐。”
王麗婭按了按太陽穴，說道：“上節目一定要好好表現，我相信你能做到。蘇曼，你千萬要好好表現，別辜負了我的期待。”
蘇維實在不知道怎麽解釋才能讓人明白，她會認真去做。
站直朝著王麗婭行了個軍禮：“明白！保證完成任務！”
腳跟踏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王麗婭一愣，噗嗤笑出了聲，“明天早上八點到公司，昨天給你的劇本帶過來。”
“好。”
“回去早些休息，走完合同最近就會錄。”
蘇維走出公司門，拿著鑰匙往停車場走，一輛黑色的汽車開了過來，速度非常的快。蘇維連忙避開，車在距離她一米的地方停下。
神經病啊！
蘇維走了兩步車門就打開，宋琦從車裏走了出來，他手腕上綁著繃帶。
穿著休閑西裝，偏著頭打量蘇維。
逆光下，不是個正經的表情。
“宋先生，你好。”
“蘇曼？”宋琦走了過來，嚼著這兩個字，揚起嘴角，“挺有本事。”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蘇維微笑，“不過你的車直衝過來，這是嚇唬我了？”
“這怎麽敢！”宋琦壓下嘴唇，回頭看了一眼，才把視線落在蘇維身上，“你到底叫什麽？你把我的手打斷一根。我到現在不知道你的真實姓名，這是瞧不起我麽？”
你本身就很蠢！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蘇維退後兩步，拿出手機，“你這樣我報警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怎麽打斷你的手？”
宋琦深吸一口氣，“我今天不是來和你算賬的，不用這麽緊張。”
蘇維繞過他想要走，宋琦一把拉住蘇維的肩膀，蘇維回身想把他按在車上，動作到一半就頓住。
“宋先生請自重！”
“請你吃個飯而已，幹嘛緊張？”
蘇維掙脫自己的手，“我不想和你吃飯。”
快步往停車場跑。
宋琦盯著蘇維的背影，目光陰沉：“這麽不給我麵子？哎你到底叫蘇維還是蘇曼。你是陸總的女朋友呢還是程總的太太？我很好奇。”
宋琦知道她和陳陽的關係並不意外。
蘇維當初選擇這一步就是必須得光明正大站在他們麵前，指鹿為馬。
眼珠子一轉，回頭瞪著宋琦，“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我不知道你用意何在。不過別想用這樣的手段引起我的注意，沒用，我不喜歡你這樣的人！”
尼瑪！誰讓你喜歡了！
蘇維快步進停車場坐進車裏，手機響了一聲。
蘇維拿起來，來電是陸慕成，蘇維若有所思，接通了電話：“老陸。”
電話那頭一頓，隨即陸慕成：“誰是老陸？”
“你。”
老陸：“……”
“有事？”
“在什麽地方？”
“公司，就要回家。”
“過來接我。”
“地址。”
蘇維打開車載導航，選擇目的地，對著電話那頭的陸慕成說道，“二十分鍾的路程。”
“嗯。”他掛斷了電話。
蘇維開車出去，宋琦的黑色汽車不遠不近的跟著，蘇維也懶的搭理他，不知道發什麽瘋。
二十分鍾後蘇維停下了車，拿出手機打給陸慕成。
很快陸慕成牽著狗就走了過來，蘇維滑下車窗，“這邊。”
車門打開，陸慕成坐到副駕駛，樂樂跳到後排坐下。
蘇維從後視鏡裏看到宋琦打開車門走了過來，沒有立刻啟動汽車，開口道：“宋琦跟了我二十分鍾，現在過來了，真想把他的腿打斷啊！”宋琦敲窗戶，蘇維忍無可忍，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說道：“老陸，我要把他的腿打斷，算不算正當防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