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夜沉歡:一吻纏情

____恪純

104 複讀

書名:醉夜沉歡:一吻纏情 作者:____恪純 字數:6283

我的同桌名叫趙秦漢,南方人少有的大個子,年紀輕輕身高就有1米82左右,他有古銅色的皮膚,外表帥氣,和他的名字一樣頗有男人氣概,為人也特別仗義。因為他的數學成績很好,我常常向他請教,所以他是我在這個班級裏唯一熟悉的人。

偶爾我也會想到靳言,該有多遺憾啊……沒有在最好的青春裏遇見他,沒有以最好的姿態愛上他,沒能和他一起成長一起見證青春。而這種遺憾,這一生都無法彌補吧?我們之間那一段飄飄忽忽、驚心動魄還承受著巨大代價的愛情,算是青春裏該有的疼痛嗎?回頭再看,或許那並不叫青春吧,始於激情,止於現實,與青春本該有的純美差距甚遠。

不能想,一想鼻子就泛酸,多少次和刑風打電話的時候差點兒脫口而出,問出一句“他好不好”,但我不能。我不用沉浸於兒女情長,而辜負了刑風對我的期許。

我強迫自己從這短暫的分神中集中起精力,捧起教科書裏翻了一頁又一頁,完成今日間距的學習任務後倒頭大睡。

趙秦漢幫助我的時候十分盡心,這讓我特別感激。轉眼一個學期就這樣緊鑼密鼓地過去了,日複一日的學習生涯讓我的心不斷沉澱,靜下心來學習的感覺也讓我的心境獲得了從未有過的寧靜。從夏天到冬天,從滿目蒼翠到一片枯黃,我也完成了我的學業進階。第一個學期的期末考試上,我終於擠進了全年級前二十,這個巨大的進步讓刑風十分驚喜,也讓我自己莫名地想哭。

春節匆匆而過,一轉眼,2008年已然到來。時光過得好快,不知不覺我已經邁入20虛歲的關卡。20歲和一幫18歲的學弟學妹待在一起奮戰高考,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時光飛逝,眨眼功夫又從初春步入盛夏,咬牙堅持了一年,神聖的高考終於來臨了……

高考前夕,學校的大梧桐上的知了都被老師以各種辦法驅趕走了,整個校園陷入了一片烏壓壓的沉靜之中,每一天晚上的晚自習都安靜得讓人窒息,一種空前緊張的氣氛彌漫整個班級乃至整個校園……就像,戰爭來臨前的黎明。

一年時間,眼睛的度數從原來的200度增加到了300度,桌上的課本上畫滿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家裏堆積如山的習題上都填滿了我的字跡。可這一口氣,還不能立馬鬆懈下來。

期待已久的高考來臨的這天,校園外擠滿了家長,大家隔著鐵門凝望著自家的學子,滿懷希冀地千叮嚀萬囑咐,希望他們能夠平穩發揮考上自己心儀的學校。十年寒窗無人識,一舉成名天下知,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這是我第二次參加高考了,心情卻遠比第一次緊張。初次參加高考的時候,我對自己毫無信心,沒有任何把握,抱著一種有始有終的心態,明白高考結束便意味著學業的終結,所以自暴自棄渾渾噩噩地度過了那三天。可是如今,我身上肩負著沉甸甸的希望,這份壓力重重地壓在我的心上,使我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姿態來應對這一次考試。

我明白,我重拾命運的機會來了。心裏除了緊張之外,更夾雜一絲絲的興奮。我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潘如書,你一定要加油。”

語文、數學、英語、文綜……任何一門我都全力以赴絲毫不敢掉以輕心,每考完一門,心情就輕鬆一點。最後一門考完走出考場的那一刹那,我聽到了全場學子的歡呼聲。而我,在這成片的歡呼聲中,禁不住淚流雨下。

終於結束了!天知道這一年是怎麽熬過來的!命運,我盡力了!剩下的一切,我交給你了!

那一刻,心間似電閃雷鳴,久久激蕩,無法平息。我恨不能立馬給家裏打去電話告訴他們我又一次參加了高考,我恨不能立馬抱著大姐大哭告訴她我居然再一次參加高考了!像夢一樣!真的像夢一樣!

我傻傻地站在教學樓底下,看著無數人滿臉欣喜地在我麵前來來去去;呼啦一聲,某一間教室的窗門大開,無數人從窗口把那些戰鬥過的試卷與草稿紙撕成碎片灑向了空中,一時間所有人都紛紛效仿,漫天的紙屑似一場櫻花雨,紛紛落向地麵灑在我的身上,我伸手虔誠地捧著這些不知道曾經屬於誰的碎紙屑,傻嗬嗬地笑著,像瘋了一樣。

心裏說不出的輕鬆,說不出的放鬆,說不出的百感交集。不能想,不能感慨,一感慨就容易落淚。都過去了,終於……都過去了。

高考後,還留在S市等著高考成績的我無處可去,於是索性天天跑到S市的圖書館看書。有一天趙秦漢給我打來電話,說他想請我去他家吃飯,還告訴我不能不去。

我本不想去的,可當他告訴我照顧我一年起居的顧阿姨是他媽媽的時候,我驚訝不已,隨後顧阿姨接過電話讓我一定要去,我這才答應,很快趙秦漢就來接我,並騎著單車把我帶到了他家樓下。

S市大概因為是古城的緣故,高樓大廈很少,大多都是低矮的平房,富裕點的人家則是獨棟的樓房外帶一間小院。趙秦漢家屬於後者,是自建房,房屋外形設計仿歐式建築風格,年代應該有十餘年左右了,看上去並不新,但卻因歲月的洗滌而顯得更加別致。

鐵藝圍欄圈起來的院子一片蒼翠,看起來並不大的院子規劃得錯落有致,有小小的假山和水池,水池中還種著荷花,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荷花的清香。我忍不住讚歎了一聲:“真美。”

趙秦漢把車停在了院子一處空置的角落,然後笑著說:“這院子是我爸打理的,這些花花草草都是我爸的寶貝,他退休後就愛鼓搗這些。”

“你爸是做什麽的?”我不由得問道。

“他原來是機關幹部,退休好幾年了。”趙秦漢笑著說道,隨後,他帶著我進了他家的正門。

剛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氣息,一進門便有一座古香古色的屏風,屏風後是客廳,客廳的裝修風格一看便是老幹部所鍾愛的風格,有種像是走進了政府會客廳的感覺。

我在趙秦漢家吃了一頓十分美味的晚餐,顧阿姨拉著我的手說長道短地聊了許久之後,趙秦漢才把我送回了家。沒想到我剛到家後不久,就接到了刑風的電話。刑風讓我提前準備,他馬上就來接我。他的語氣很急,像是出了什麽大事。

苦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聽到了樓下按喇叭的聲音,我一個箭步衝了下去,看到刑風正在把車掉頭。

我衝過去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急得臉上冒了一臉的汗,空調一吹整個人都冷得抖了,我說:“哥,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你媽媽可能……”他看著我的眼睛,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下去。但從他凝重的眼神和要說不說的語氣裏,我已經隱隱覺察出了什麽。

“我媽媽怎麽了?”我急急地問道。

“突發性腦溢血,現在在醫院裏搶救。如書,我先帶你去H市,你答應我要冷靜。”刑風邊說著,邊快速開著車駛出了我所在的小區,在大馬路上一路狂奔。

我大腦“嗡”地一聲,眼皮突突地跳著,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我拚命咬著嘴唇,手緊緊抓住座墊的邊緣,緩緩地問道:“凶多吉少,對嗎?”

刑風緊張地看了我一眼,隨後緩緩刹住了車,他扳過我身體讓我麵對著他,他直視著我說:“小書,你聽我說。不管發生任何事,一定要堅強。答應我,嗯?我會陪你一起麵對,好嗎?”

我淚水簌簌地落下來,我的牙齒咬破了嘴唇,一絲鹹腥的液體被我吞咽到肚子裏,我點了點頭。刑風複又發動了車子,以飛快的速度向高速的入口駛去,僅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已經帶我來到了H城。

他告訴我媽媽在H城的中心醫院,晚上8點多剛剛從我家鄉的市中心醫院轉到了這裏,他一聽到消息後就直接來S市接我了,媽媽具體什麽情況他並不清楚,隻聽小雪說情況十分不妙。

下了車,刑風拉著我一路狂奔,我的心狂跳不已,我們以無比飛快的速度到達了手術室的門口。

手術室外麵圍了一幫我無比熟悉的人,我首先看到了我的父親,其次我看到了小畫和許頌,還有小雪。我們急促的腳步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當我和刑風站定時,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朝我們望了過來。

他們臉上都是一臉的驚訝與錯愕,大概以為我早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沒想到我毫發無損地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

我看到了父親麵色黑沉的臉,站在原地身體微微的發抖,心跳得像要從胸腔裏跑出來,我不敢向前,刑風於是站在我的身邊。我們兩行人互相對視著對方足足近一分鍾後,父親緩緩地從長條椅上站了起來,一步步朝我走來。

我本能地想後退,但我沒有,我站在原地,含淚望著父親。一年多的時光,他已經蒼老了許多,背駝了,頭發比以前更白了,身上穿得也十分破舊,臉上瘦得顴骨突出明顯,眼睛射出一道淩厲的光,讓我不寒而栗。

他走在我麵前站定,虎視眈眈地看著我,我怯生生地喊了一聲:“爸……”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力道格外地重,打得我耳朵嗡嗡作響,臉似乎一下就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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