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夜沉歡:一吻纏情

____恪純

101 你真令我惡心

書名:醉夜沉歡:一吻纏情 作者:____恪純 字數:5873

我感覺渾身如碳一般火熱,很想掙紮著起身,但是身體酸疼不已根本爬不起來。張譽驚慌失措地看著這一切,不明所以地大聲問道:“這裏是小書的房子,你們幹嘛闖進來?”

靳言連看都沒有看他,他一直望著床上的我,久久,他說了一句話:“潘如書,你真令我惡心!”

他轉身就出了房門,阿鬆阿傑兩個人卻意外沒有走,他們走過來各給了張譽一拳,一個人打在臉上,一個人打在肚子上,隨後對我豎了個中指,緊接著快速離去……

那一刹那,我心如死灰,一陣天崩地裂般的眩暈感湧來,我連忙爬起來吐了個天翻地覆。我已經無暇顧及張譽了,嘔吐完後我死屍一般地躺在床上,意識很快模糊,我什麽都不想想,什麽都不敢想,我隻想安安靜靜地、好好地睡一覺。

我不知道張譽在我耳邊說些什麽,我也根本不想聽,我一直處於半夢半醒之中,做了一個又一個的夢,夢見我從高高的懸崖上猛地跌落下去,又夢見我一個人獨自行走在空無一人、黑漆漆的馬路上,恍惚中我似乎整個人被人抬起,似乎聽見耳邊有鳴笛的聲音,身邊突然來來去去都是人,影影焯焯的看也看不真切,我不願意醒來,寧願沉靜在夢中,我聽見身邊似乎有久違的、父親的聲音,我聽見身邊時而喧鬧時而安靜,我偶爾能夠感覺似乎有一種冰涼的液體正順著我的血管流入我身體的各處……可是,再也沒有他的氣息了,再也見不到他了,他不會再出現在我身邊了。

我徘徊在一個又一個的夢中,我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縷輕煙,漫無目的地飄啊飄,我飄到了一架通體雪白的飛機上,我趴在窗前看著機艙內的情形,我突然看到了靳言和沈紫嫣坐在頭等艙內,他們正互相凝視著彼此有說有笑,我貼著窗戶拚命地大聲喊著靳言的名字,可是他始終沒有看我,他根本就看不見我。

飛機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我拚命地追趕,身體卻不受控地隨風飄搖著,我眼睜睜看著飛機離我越來越遠,我知道完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再也見不到了……猛烈的冰雹從天際砸向我,我感覺自己跟隨著無數的冰雹直直地往下墜落,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快接近地麵時,我突然感覺我似乎整個魂魄注入了某具熟悉的身體之中,我嚐試著動了一下手,手立馬有了感覺。我試著蹬了一下腿,頓時感覺到了一陣酸疼。

我醒了。身體恢複了知覺。靈魂再度回歸肉身,一切卻並非從前的模樣。

我所在的地方變成了一間掛著淡綠色亞麻窗簾、草綠色牆壁的房間,房間很大,外麵有一個半圓形的陽台,房間裏焚著檀香,一切如夢如幻讓我以為我進了天堂。

門被人推開了,是刑風,他手裏捧著一個小小的、看上去通體碧綠的小碗,見我睜開了眼睛,頓時長長地舒了口氣,溫和地說道:“你終於醒了。”

“我這是在哪兒?”

“在我家。”他把碗放在了一邊的櫃子上,隨後攙扶著我讓我坐了起來,我感覺身體硬邦邦的像一塊石頭,一動就全身都酸痛無比。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他說完,憐愛地刮了下我的鼻子,笑著說:“醒了就好,可把我擔心壞了。”

“哥……”

“嗯,我在呢。來,先把這碗小米粥喝了。你已經昏迷一周了,滴水未進,隻能天天給你掛營養針。”刑風說道,隨後端起小碗,舀了一小勺放到了我的嘴邊。

我嚐試著吃了一小口,嘴巴苦澀得很,我已經食不知味了。

記憶一點點地蘇醒過來,很快我便將昏迷之前的事情都串聯了起來,我緊緊抓住他的手,慌張地問道:“哥,靳言是不是走了?是不是去國外了?”

刑風看著我,眼睛閃爍了一下,隨後輕聲“嗯”了一聲。

原來夢竟然是真的!原來竟然是真的!我跌坐在床上,恨不能再度睡去,我喃喃道:“我做夢夢見他和沈紫嫣在飛機裏,我看見他們了,我拚命朝他喊,但是他一點都聽不到我的聲音。哥,他是不是特別恨我?”

“哎……”刑風重重地歎了口氣,隨後柔聲說:“你這樣又是何必呢,既然選擇了在一起,又何苦弄成這樣?”

“嗬嗬……”我苦笑了一下。

“先別去想這些,你醒來就好了。你前幾天高燒到39度多,把我們都嚇壞了,連你爸爸都過來了。”他說完,伸手過來摸了摸我的頭,然後又說:“昨天你爸爸回去了,你媽媽身體還是不好,需要你爸爸在身邊照顧。見你燒退了卻一直不願意醒來,我就直接把你接回家來了。”

“哥……”我哽咽著撲在了他的懷裏,“嚶嚶”地哭了起來。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一想到靳言已經去了國外,一想到他那天的眼神,我的心就好痛好痛。

刑風輕輕地拍著我的背,柔聲安慰道:“好了,既然做了抉擇,就堅強一點麵對。有哥在你身邊呢,對不對?不去想那麽多了,好好養身體要緊,好嗎?”

刑風耐心地勸慰道,又告訴我這幾天發生的情形。我才知道那天我昏迷過後,刑風剛好打來電話,是張譽接的,他當時正手足無措,於是把所有的情況告訴了刑風,刑風一聽就立馬過來了,隨後就把我送到了醫院。

我反複高燒了三天,高燒退下後又昏睡了四天,直到現在才蘇醒過來。刑風告訴我,這七天裏,小畫和小雪都去醫院看過我。

靳言那天之後對我已經徹底傷透了心,他再也沒去過那棟房子裏,連壞掉的門都是刑風請人去安裝好的。他很快做出了出國的決定,幾天之內就和沈紫嫣一起飛去了美國,臨走前刑風去送他,他一句話都沒有多說,也沒有給我留下任何話語。

我聽完這些後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我抬頭望著窗外陽台上正盛放得姹紫嫣紅的花朵,心安靜得可怕,或許,心已經死了。

刑風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說:“先喝完這碗粥,然後再睡一會兒。你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別想太多,免得傷神。”

無數個疑問在我的內心徘徊著,我很想一股腦地全部找刑風問清楚,但是我的體力卻無法支撐我。我知道悲傷無用,生活還要繼續,而我不能因為沉淪悲傷所以自暴自棄,於是我一口接一口勉強自己把粥喝完,隨後躺了下來。

床格外地柔軟,仿佛躺在雲層之中一般,整個房間的色調也是生機勃勃的眼色,連房間裏的衣櫃都是淡淡的青草綠,我對麵的牆上還有一副巨大的壁畫,上麵畫著一個穿著淡綠色裙子的女孩正雙手合十麵對月亮,仿佛在許著什麽心願,而湛藍一片的星空中除了躲在雲層的月亮之外,還有三顆亮閃閃的星星。

月亮為什麽會躲在雲層裏?躲在雲層裏又如何能夠聽到女孩所許下的心願呢?或許是因為女孩所許的心願並未實現吧?我心裏默默地想著,突然一個念頭油然而生……這個女孩,難道就是刑雨嗎?這個房間,難道是刑雨的房間?

我連忙環視四周,房間裏的擺設格外的簡單,隻有一張書桌一張椅子一個書櫃,其他什麽都沒有。書桌上空空如也,根本就不像是有人曾經住過的模樣,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無人居住的房間。

身體的酸軟讓我無心再多琢磨什麽,在刑風的精心照顧下,我又臥床了兩三天之後漸漸痊愈了,因為發燒引起的咳嗽雖然還很厲害,但是頭疼的症狀漸漸消失了,意識也越來越清醒,我可以在房間裏四處走動了。

刑風所住的房子是一套四室兩廳的大套房,他自己住在主臥,我這間其實是次臥,我從前和靳言所住過的房間是客房,還有一間房間緊鎖著房門,我猜想那才是刑雨的房間。

我無數次走到那個房間的門口,很像鼓起勇氣擰開門鎖,進去看一看刑雨留下的一切,可是每一回鼓起勇氣之後很快又退卻。透過那房門,我似乎看到了一個正值花季的如花少女,她笑意盈盈地在那裏,那裏緊鎖了她所有青春時期的喜怒哀樂,那扇白色的門就仿佛是她短暫青春的扉頁,隱約能估摸出她所有的過往……

刑風白天通常都去公司,因為我身在病中,他一般早上去開了晨會之後就回來陪我,他一回家就換上了普普通通的家居服,陪著我坐在那個半圓形的陽台旁邊曬曬太陽,到了正午便進入廚房,為我做一頓清淡的午餐。

他會拖地,會為花草修剪枝條,會整理房間和衣物,他說他不喜歡屋裏有除了親人之外的氣息,所以他不請保姆,凡事都親力親為,每周叫鍾點工進行一次大掃除,其餘時候都是自己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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