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夜沉歡:一吻纏情

____恪純

060 是不一樣了

書名:醉夜沉歡:一吻纏情 作者:____恪純 字數:6448

小雪告訴我自從我消失後,小畫就沒怎麽來過這裏,隻是和小雪打過幾次電話,問小雪有沒有我的消息。小雪問我要不要現在告訴小畫我回來了,我搖了搖頭,心裏慚愧得很,一心隻想逃避。因為我知道,一旦告知他們,不知道會有一場怎樣的腥風血雨。

我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把身上多日以來的汙垢及疲憊一同衝洗掉,洗完後,我換上了簡簡單單的襯衫和牛仔褲,把長發用發帶紮起來。

h城的天氣並不冷,暖春已經到來,我們可以穿一件薄薄的外套就輕鬆出門了。

我站在鏡子前看著裏麵的自己,不禁想到離開h城之前,他站在我身後抱著我一起看著鏡子裏的我們,當時的情景,當時他的神情,當時我們的幸福都曆曆在目。可是,都已經成為昨天了。

我悠悠地歎了口氣,把從x城拚盡全力拖回來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把他睡過的被子鋪在我的床上,用他喝過水的杯子泡了杯清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把他用過的毛巾一遍遍細細地清洗我的臉,這樣做的時候,那股思念帶來的傷痛卻並沒有減輕,反而心好像更沉重了一些。

我多麽渴望再見他一麵。分別不過兩天,卻仿佛已經過了一個世紀。想念,的確是會呼吸的痛。

我忍不住又哭了。

小雪見我眼睛紅紅的,又說我了:“一會兒就去吃飯了,你這眼睛腫成這樣不是讓人笑話麽?我給你化個淡妝,你可千萬別哭了。”

我點了點頭,任由她在我臉上折騰,反正都已經無所謂了。

化完妝後,她把我推到鏡子前,她說:“你自己看看,現在有多漂亮。”

我淡淡掃了一眼,並未有多大的感覺,卻又不忍打擊她的積極性,於是附和了一句:“是不一樣了。”

“你還是很耐看的,屬於越看越好看的那種。”她說完,細細端詳了我一眼,隨後又說:“我覺得你身上的衣服太簡單了,你不是還有好幾套衣服沒穿嗎?拿出來穿上。”

她說的便是從前在靳言那兒留宿、隔天他為我準備的衣服,都是嶄新的,我一次也沒穿過。有一次找東西的時候被小雪看到過,小雪驚訝地問我怎麽會有這麽昂貴的衣服,我才知道他為我準備的衣服原來都是世界級名牌,怪不得摸起來麵料特別高檔。

又是關於他的回憶,我心又黯然了兩分,我搖了搖頭,我說:“不想穿,就這樣吧,又不是見什麽人。”

“小書,你不能這樣。”小雪突然嚴肅了起來,“人活著最要緊的就是開心,這些情情愛愛的都是浮雲,愛又怎樣,不愛又能怎樣,我們都拗不過生活的。你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何必為難自己,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呢?我看那套枚紅色的套裝就很好,我這兒剛好有一條珍珠項鏈,你先穿上,我再幫你把頭發盤起來,一定會特別好看。”

未經我同意,小雪已經開始忙活開了,她幫著我把衣服找了出來,逼著我換上,隨後又興致勃勃地拿著她的發卡幫我打扮起來,我本就無心,也就任由著她折騰。

這一番折騰下,我連鏡子都懶得看一眼,就隨著她一起下了樓。

刑風在樓下等候已久。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妹妹這一趟體驗可把自己折騰夠嗆,所以洗漱的時間長了些,讓你久等啦。”小雪對刑風說話的語氣既帶點兒諂媚、又頗有些男女之間的微妙成分,她並沒有按照往常一樣對所有客戶都統一以“總”相稱,但直呼其名又似乎關係還不夠那層麵,所以幹脆就“你你你”地叫著。

“沒事,為了欣賞美女,再多等一會兒也是願意的。”刑風從車上下來,靠在車前,笑意盈盈望著我們。

他很快把目光投向了小雪背後的我,眼裏閃過一許亮光:“這是剛才的那位……作家?”

“是啊。沒有錯。”小雪往旁邊挪了挪,把我當“寶”一樣獻出來。

我目光淡然,本身對自己的外貌就自認普通從不在意,所以刑風的讚美聽在我耳朵裏都是一種套路式的奉承,並未太往心裏去。

這一次,刑風親自為我們打開了車門。

原本訂的餐廳告訴我們臨時更換了,換成了更加高級的本色食府,h城青城區裏最高級最豪華的餐廳,一頓飯以萬元計。

本色食府……又是他家的地盤,連大廳的裝潢風格都與本色娛樂會所的風格類似,一看就是同宗同源。

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這麽近,卻那麽遠。

刑風帶著我們進了一間名叫清風軒的包間,名字聽起來雅致,裏麵的格局也挺古樸,和大廳的奢華有本質之別。

“這一間包廂是靳總為我們幾個朋友準備的。”刑風說這話的語氣頗為自豪,話裏之意,他是靳言父親的朋友。

“傳聞中靳總很難接近啊,你和他是朋友?”小雪詫異地問道。

刑風微微一笑,眼神卻是望向我的:“靳總的朋友雖不多,但是但凡被他認定為朋友,便和他是一家人。我在這裏,都是享受最低折扣價。”

我並沒有留心聽他說些什麽,我隻是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凝視著博古架上考究的瓷器,看著案台上精致的茶具,以及窗外那一片竹林蕭蕭,空氣中似乎有他殘存的氣味,我想他之前或許來過這裏。

我真是為自己的矯情感到可笑,又可悲。人是你讓他走的,心是被你傷的,明知道殘局隻有你一人收拾,又何必在這裏傷春悲秋?傷給誰看?又悲給誰聽?

我自嘲似地笑了笑,不想刑風一直注意著我,以為我對他笑,他更是欣喜,對我說:“美女作家,我猜想你一定會喜歡這樣古色古香的環境,所以才臨時起意,帶你們來到這裏。”

小雪捂嘴偷笑,顯然為這一句蹩腳的“稱呼”而暗暗發笑。

假如這刑風知道我真實身份不過是一個卑躬屈膝的服務員,不知道是否還會這麽彬彬有禮地咬文嚼字?

“我叫潘如書,你可以叫我全名或者小書。”我坐了下來,一本正經地說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我是僥幸就發表了一篇文章,真的稱不上什麽美女作家,請不要作踐作家這個詞了,我隻是一個小小的……”

我話沒說完,就被小雪緊急捂住了嘴巴,隨後她嬌笑著說:“哎呀何必如此較真,出來玩各自都有各自的身份。就比如我,我的名片上還寫著營銷經理呢?這是門麵,小書啊,你還是出門太少。”

刑風在一旁笑了起來,有意無意掃了我兩眼,目光更多朝著我胸前隆起的部位聚攏。靳言曾說,那是我身上最亮麗的風景線。果然,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好吧,我不太懂這些。你們聊就好,我跟著當燈泡。”我盡力笑了笑,笑得很勉強。

“小書美女好像不怎麽開心。”刑風淡淡說道,見上了菜,於是夾了塊鵝肝放入我的碗裏。

小雪頓時有些吃味地望了刑風一眼,不過她一向看得開,很快便笑著為自己解了圍,故作嬌嗔地說:“阿風太喜新厭舊啦,你也不為我夾一塊,這麽偏心。”

刑風於是又夾了一塊放到她的碗裏,然後說:“你這妹妹,長得挺有古典韻味的,頭發芝麻一樣的黑,皮膚也出奇地白呢,都不敢相信是剛才那個土裏土氣的小妹妹。”

“是越來越美了,女大十八變,之前剛來城裏的時候土得不行,後來瘦了,人也出挑了,看著就越來越亮眼了,年輕就是好啊。”小雪到底年齡上比我大了幾歲,又發自內心把我當妹妹,刑風對我的讚美並沒有讓她不喜。

我卻愈發聽著別扭,滿腦子都是靳言,胸悶得不行,對他們所聊的一切都不感興趣,於是借口上洗手間,走出了包廂透口氣。

“小畫,你剛才喝了不少啊,沒事呢吧?”

洗手間裏,一個嗲嗲的女聲嬌滴滴地說道,我以為我聽錯了,可是接下來傳來了我無比熟悉的聲音。

“沒……事,我好著呢,晚上難得靳少請咱們吃飯,我開心!”

聲音是小畫的,我絕對不會聽錯。可靳言請她們吃飯?這又是為了什麽?

“是啊,晚上紫嫣也喝了不少,真是羨慕她啊,就要成為靳少的未婚妻了!”那個嬌滴滴的女生又感慨起來。

“有什麽了不起的,還不是家裏有錢!要不然靳少會看得上她?”小畫明顯喝多了,說話的語氣又開始飄了起來。

我一下癱軟,靠在洗手間裏的擋板上,心涼不已。沒有言語,我此刻內心的複雜。

“有錢就是王道啊!像你我這樣,靳少能賞臉請我們吃一頓飯就不錯了!”嬌滴滴的女生又說著,聲音越飄越遠,似乎兩個人洗完手又回去了。

“小畫……”我喃喃自言自語,剛才有那麽一刻我很想衝出去告訴她“我回來了”,可是我不能在這樣的情景下去見她,我根本無從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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