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夜沉歡:一吻纏情

____恪純

044 肥水不流外人田

書名:醉夜沉歡:一吻纏情 作者:____恪純 字數:6214

姐姐打來電話的隔天中午,她便約我和小畫一起吃頓飯,順便把雜誌社寄來的稿費單和樣刊拿過來一並給我。這一次來找我,二姐潘如棋也隨她一起。

二姐潘如棋在北京上大學,因為還沒有開學,先隨著姐姐如琴來h城玩幾天,順道看望我和小畫,隨後再北上。

因為我和小畫過年都沒有回家,父母托姐姐們為我們帶來了家裏的一些幹菜臘肉之類,兩位姐姐這一次一並提了過來。

二姐如棋是大圓臉,皮膚出奇地白,身材有些微胖,個子比大姐如琴略高一些,相貌中等,笑起來眼睛完成月牙,兩邊腮紅鼓鼓,一副能幹精明的模樣。長相雖然不出眾,但是在我們四姐妹裏,是最有福相的一個人。

二姐比大姐健談,口齒伶俐,為人熱情,特別擅長打交道。我們約在一家餐廳見麵,為了見他們,我特地穿上了大姐為我買的新衣服,化了個淡妝,不想讓她們看到我連日以來蒼白的氣色。

大姐酷愛呢子大衣,這一回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呢子大衣,圍著一條深藍色的絲巾,靜坐一隅,低頭淺笑,很有東方神韻;二姐上身則是一件紅彤彤的短款羽絨服,下身是一條緊身牛仔褲搭配黑色長靴,腰上一條金光閃閃的鍍金皮帶,頭發燙成了時下流行的卷發,用發帶高高紮起,臉上洋溢著紅光。

“哎呀,小書,好久沒見到你了,真是越來越好看了!”見我進來,二姐搶先站起身來,十分熱情地擁抱了我。

“二姐,大姐。”我和二姐打招呼之時,不忘對大姐投去一個調皮的眼神。大姐衝著我微微一笑,從她的眼神裏我再次看到了慈母一般的憐惜。

“小鬼你怎麽瘦成這樣皮包骨了?現在比小畫還要瘦吧?哎呀你們兩姐妹怎麽搞的,家裏沒錢給你們買飯麽?一個個瘦得和白骨精似的,你看看二姐,去北京讀書兩年,又胖了好幾斤。”二姐的嘴巴像機關槍一樣說個不停,話語迅速而直接,她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在幾個姐妹裏性格略顯張狂。

我不怎麽習慣麵對二姐的淩厲與直接,隻是一個勁地傻笑,嗯啊幾句作為附和。

她拉著我坐在她的身邊,我和大姐對視了一眼,大姐已明白我此刻的心中所想。

她從包裏把那包裝完好的樣刊拿出來,遞到了我的手中,笑著說:“看看吧,當初你還說不想投稿,你看看,這不是中了嗎?”

我大喜,連忙接了過來,無比迫切地開打開快遞,把樣刊拿出來,找到目錄,再從一篇篇標題裏找到自己的文章和筆名,然後翻開。當看到那熟悉的字字句句整潔清晰地變成鉛字、成為雜誌的一部分時,我的眼眶瞬間濕潤了,手也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喲,這是你寫的?讓二姐看看。”二姐並未覺察到我的神情,一把搶過去粗略地看了幾眼,然後笑道:“小書你還會寫愛情故事呢,你談過戀愛嗎?上過大學嗎?還寫校園愛情故事呢。”

二姐的話讓我難為情起來。

“如棋,小書臉皮薄,你就別打趣她了。”大姐這才忍不住開了口。

二姐不禁大笑,她說:“我開玩笑嘛,姐。我和小書在男生眼裏都不受歡迎,隻能互相打趣。哪像你和小畫,從小到大追求者不斷。”

二姐的笑聲真的很誇張,嗓門又大,一說話便引來這個餐廳的人側目。

聽二姐這麽說,餐廳裏不少人下意識看了大姐一眼。大姐不由得臉紅了起來,很不自然地喝了一口橙汁,然後說:“快別說了,怪難為情的。”

“有什麽難為情的,我要是有孟長青這樣的男朋友,我恨不能天天把他當佛一樣供著呢。姐,你從小到大就是比我幸運。不像我和小書,天生就是命苦。小書是吧?”二姐說著說著,話裏又順帶捎上了我。

我連忙點頭,其實絲毫沒在意她究竟在說些什麽,隻注意到大姐的不自然。二姐有時候說話過於尖酸,事事喜歡與人比較,因為大姐從小到大一直都很拔尖,所以二姐有時候話裏難免帶刺。

我們正聊著天的時候,小畫帶著許頌姍姍來遲。頭一天我就告訴她兩位姐姐會過來讓她有所準備,可是早上打電話的時候她還是忘記了這回事,這不都到了這個點,她才和許頌趕來。

當小畫和許頌牽手走到我們麵前時,二姐一下起身,先是吃驚地直愣愣盯著許頌看了許久,緊接著不可思議地“嘖嘖”了好幾聲,然後才和小畫擁抱,豔羨地說:“小畫你找這麽帥的男朋友,是要羨慕死姐姐嗎?不知道姐姐受不了刺激啊,帶這麽個帥男人過來。”

小畫從小和二姐的關係比較親厚,大概是因為她們都性格外向的緣故。二姐會說,小畫會哄,兩個人相得益彰,你吹我捧地親熱了半天,把許頌完全晾在了一邊。

我站起來走到了大姐的那一側和大姐坐下來,指著二姐旁邊的位置對許頌微笑著說道:“許頌,你快坐吧。”

許頌於是坐在了最靠窗的位置,二姐本想立即坐下,但小畫微微咳嗽了一聲,二姐隨即說:“小畫,你坐中間,姐坐邊上。”

他們三個人很快就熱聊了起來,大多聊的都是各自學校的事兒。二姐是北京某重點高校的學生,自然自鳴得意,語氣之中無限自豪;小畫和許頌則談著自己學校的事情,也是津津有味興致勃勃。

大姐於是拉著我小聲地聊起了天,她先是挽起我的袖子用手比了比我和她的胳膊,心疼地說:“原來咱倆差不多的,你看看你看看,你現在又比我瘦了一圈。”

“沒事的,姐,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連忙說道。

“你啊,”她半真半假地埋怨了一句,之後拉著我的手說:“怎麽樣,發表處女作的感覺開心嗎?”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毫不掩飾地甜甜笑了起來。

許頌拿起了那本樣刊,捧在手裏細細地讀了起來。半晌,他抬起頭說:“這篇故事很不錯啊,風格清新,文字別致,故事情節也很扣人心弦。”

“這是小書寫的。”大姐笑著回應道。

許頌頓時驚訝地望了我一眼,大概沒有想到作者會是我。他豎起了大拇指,說:“想不到小書的文筆居然這麽棒。”

許頌這麽一說,小畫立即捧起那本雜誌來大概看了看,微微不爽道:“我姐就愛寫些這種不切實際的故事,現實怎麽可能嘛!姐,我看你以後別這麽不切實際了,省得被人渣傷害!”

“我覺得沒有不切實際啊,一切皆有可能,總不能因為我們沒有經曆,就去否定這種感情。”許頌又說道。

小畫頓時更不爽了,伸手狠狠掐了他一下:“喂,你是我男朋友還是小書男朋友?怎麽胳膊總是往外拐?”

小畫這麽一說,大家都笑了起來。

二姐打趣道:“都是自家人,拐哪兒不是一樣,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二姐!”小畫嬌嗔地喊了一句,故作害羞狀:“哼,你們就知道打趣我。早知道你們都不帶男朋友,我就也不帶來了。”

“我倒是想帶,沒有帥哥讓我帶。你大姐呢,找個男朋友跟找到稀世珍寶似的,就怕帶到我麵前被我搶走,她怎麽可能帶過來呢?”二姐又半真半假地開著玩笑,可是從這玩笑裏,我還是聽出了一點兒別樣的意味。

姐妹之間有時候感情好歸好,但因為性格迥異也很容易產生分歧。大姐因為從小到大過於優秀,導致二姐總是在各方麵略顯遜色;可二姐又偏偏是個不肯服輸、個性要強的主兒,所以事事喜歡和大姐爭搶。

父母麵前爭寵,老師麵前爭寵,凡是大姐感興趣的東西她都會想盡辦法得到或者幹脆據為己有,甚至喜歡大姐的男生她也要想盡辦法成為朋友。從前大姐對戀愛這回事兒根本不感興趣,隻要不妨礙她的學習,她都由著二姐去爭去搶;可是對於孟長青,大姐是真的動了心想許他一生,所以對二姐就有了一點點提防之心。

可是這一點點提防之心,二姐早有感知,難免心生不滿。姐妹情的微妙之處,可見一斑。

“就是啊,大姐你應該把姐夫叫過來,要不然我們家鬆仁一個人和三個大美女在一塊,會拘謹的。”小畫也笑著打趣道。

自從發生了那件意外之後,小畫倒是也沉下心來,踏踏實實和許頌談起了戀愛。我不知道他們至今為止究竟到了哪一步,有沒有更親密的關係。可是看情況,許頌對小畫越來越愛,隻是不知道他一旦知道小畫那天的經曆後,究竟會怎麽去想。

“下次吧,孟長青今天去他導師家拜年了,沒有時間過來,要不然也會一起來的。”大姐身上自有一派沉靜,無論大家如何打趣如何挑唆,她都淡然以對。這種與生俱來的沉靜與從容,是我特別渴望學到卻又很難達其境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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