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卷的勝利

焦尾參

4.覺醒的疑惑

書名:天然卷的勝利 作者:焦尾參 字數:6494

易歡心心不在焉,正好易高峰也意不在酒會。兩姐弟就雙雙從酒會上早退了。

回到家中,正好碰到易得順和胡嫻麗也剛從應酬中回來。胡嫻麗關切的問,“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沒遇上什麽合眼緣的人?”

“什麽合眼緣,孽緣倒是碰到一個。”易高峰沒好氣的說。

易歡心瞪了一眼易高峰,易高峰不以為意,聳肩對易得順說,“爸,我看你馬上就要娶兒媳婦了。今天周敏學生日會上看見易歡顏了,他們兩那熱乎勁你是沒看見。”

“歡顏和周敏學在談戀愛?”易得順問,“周敏學不行,太鋒芒畢露一個女孩子。我得給他打個電話,趁早散了,我不同意。”

“爸。”易歡心笑道,眼神裏卻藏著一絲探究,“當初開玩笑讓高峰追敏學,你可沒反對。”

“歡顏和高峰不一樣。”易得順說。

“什麽不一樣,還不都是你的兒子。就是你這個態度,他們兄弟兩才不齊心。”胡嫻麗說,“歡心,見著你弟弟怎麽不讓他回家來,我和你爸都想著他。就算在外他不給你們好臉色看,你們也得忍下,歡顏他對我有誤會。”

易歡心說,“爸生日的時候他會回來。”

“我一想到這麽些年他一個人在外孤苦伶仃的,我這心裏就不好受。”胡嫻麗故作難受的擦擦眼淚。

“他怎麽在外麵孤苦伶仃,我看他一個人在外指不定多瀟灑。”易高峰說。在高檔酒會碰見易歡顏,他才是最受衝擊的一個。

易得順沒管她們母子,打個電話給易歡顏,說不到一分鍾就掛了電話。

胡嫻麗關心的說,“歡顏真的談戀愛了,那是好事,讓他帶女朋友回家吃飯。”那怎麽行?讓那小崽子有個得力的嶽家來爭家產?“敏學是比歡顏大幾歲吧,他們要是真戀愛,你也別不準,女大三,抱金磚。”

“談什麽戀愛?”易得順說,“歡顏是去參加學姐的生日宴會。湊巧你們碰上了。”

“歡顏在紐約上的大學?”易歡心問。周敏學是紐約大學傳媒碩士畢業。

“歡顏上的好像是S大。”易得順說,“他是故土難離的人,不會去國外上學。”

“那他怎麽和周敏學學姐學弟的?”易高峰不解。原諒他真的不知道,從胡嫻麗十餘年刻意忽略他邊緣他後,易歡顏不說,其他人不問,他在外過的什麽日子沒人知道。

“一個中學的,都是潤恩公學的。”易得順說。

“潤恩公學?”易歡心驚呼出聲,“那不是高峰沒考進的那個學校?”

“扯我做什麽?”易高峰不高興的說,“你連考試資格都沒有。”

易歡心抿唇,這是她的痛點,她比易歡顏大一歲,她身上的外室之子的烙印更深。雖然易高峰出生的時候,爸爸也還沒有離婚,可是當時已經和易歡顏的媽在分居中,爸爸為了氣她,把媽接進了家,媽是在易家宅子生的高峰。

“當初讓你出麵說話把高峰弄進去你不願意,歡顏你就願意了?”胡嫻麗抱怨說,“兩個兒子你得一碗水端平啊。歡顏那水平他能自己考進去?”

易得順看她一眼,“歡顏自己考進去的,我沒插手。這兒子我從來沒操過心,也不需要我cāo心。要不他媽一死他說要出去住我就同意了。那時他幾歲,十三還是十四?”

胡嫻麗沉臉,“你這是怪我沒有照顧他?我想照顧他他也要給我機會啊,我一進門,他抱著他媽的首飾盒子就出去了,這是防誰呀?你說我愛買首飾,我就是當時被你的好兒子氣的!給我留下一輩子陰影了。”

“媽,好好的你又說到哪去了。”易歡心忙解圍說,“歡顏性子獨,也不是說他就成績不好了。”

“爸,歡顏最近做什麽呢?想想他也畢業好幾年了,怎麽不來公司上班呢?”易歡心說,胡嫻麗連忙瞪他。

“不知道。”易得順點著膝蓋說,“他是天生的好命,躺著就有得吃,隨便他了。”

“爸,難道我不是天生的好命?”易高峰不服的說,“那你怎麽還嚴格要求我呢?”

“傻孩子,嚴格是對你好。”胡嫻麗笑說,她嬌慣兒子,但兒子在公事上被易得順敲打她高興的很,她覺得這是易得順對兒子有期望。對比放養的易歡顏,更有心理優越感。

“你也是天生的好命。”易得順笑說,起身準備上樓,“不過比起他,你還是差了點。”

胡嫻麗聞言就要發作,易歡心忙拉住她,笑著送易得順上樓休息。

再下樓時易高峰已經不在了,而胡嫻麗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高峰呢?”易歡心去吧台拿了一支酒兩個杯子過來。

“被他朋友叫出去喝酒了。”胡嫻麗說,等易歡心落座,她就發難了。

“你怎麽回事。”胡雅麗責怪的對易歡心說,“見著那小崽子就算了,私底下跟我說也行,為什麽非要當著你爸的麵問。”

“現在你爸老了,那小崽子也長大了,更加不能讓他們父子熟悉起來。”胡嫻麗說,“你還讓他到公司來上班?萬一你爸起了意要讓他到公司來到時候你弟弟可怎麽辦?”

“媽你還不明白?爸不會讓他去公司上班的。”易歡心倒了一杯酒在手上把玩,“他要讓早讓了。”

“不管怎麽樣,隔絕他們肯定沒錯。”胡嫻麗說,她還是能看出女兒心情不好的,“今天在酒會還碰到別的不開心的事?”

易歡心搖頭,舉著酒杯笑說,“我那時候多心高氣傲啊,成績要拿第一,要上最好的學校,潤恩公學啊。”那是她第一次直麵人生對她的殘酷,她第一次知道非婚生子對她的影響。

“潤恩是個不錯的學校,但是你和高峰上的國際學校也挺好的啊。”胡嫻麗說,“你們的同學都非富即貴。”

潤恩公學,以開國元首的名字命名的高等中學,花國第一個引進西方教學模式的中學,至今已有一百多年,花國的大學在世界上排名最好的也是前百靠後,但是潤恩中學在世界中學中排名第三,優秀可見一斑。

這所沒有把貴族和財富作為門檻的中學,卻從建立的時候就注定是為特權階層服務。

潤恩公學每年招生五百人,每個人都要經過嚴格的篩選,學生本人要德智體美全麵發展,還要審查家庭。因為潤恩第一任招生辦的立場,家庭審查中就留下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私生子,非婚生子是不能入學。

不是沒有人抗議過,那位第一任教導主任冷笑說,“你是無辜,但你的出生就帶著不光彩,與其指責我的不公正,不如回去埋怨父母管不住下身。”還有諸如“有教無類是老師的責任,我隻是招生的,不教學。”之類的話傳世,一任又一任的倒把這條潛規則堅持了下來。

“那不一樣。”易歡心說,“你看周敏學什麽身份,然後想想像周敏學這樣身份的校友他有多少?這就是易歡顏的朋友圈。”

“那又有什麽關係?你和高峰現在都進集團上班,而那小崽子一條邊都沒沾,他學的是畫畫也不是金融。”胡嫻麗說,“一天也沒上過繼承者課程,他就算有人脈也不知道怎麽用。”

易歡心覺得累,就算他不知道怎麽用人脈,但用人脈使壞也就一句話的事。她不想和胡嫻麗再解釋這個,隻問,“媽,別人家的老婆都有老公的股份,爸給你沒有?”

“你爸又沒限製我用錢。”胡嫻麗說,“房子車子首飾也聽憑我喜歡就買。那東西我就沒問他。”

“這些錢都是小錢,死錢。說不定就隻是股份的一年分紅。”易歡心說,“股份才是根本。許多上層家庭都習慣給股份給妻子兒女。”

胡嫻麗看著她說,“你放心,你的嫁妝我一定風風光光準備好,什麽都不缺你的,你就輔助你弟弟好好的把公司辦好。”

易歡心覺得累,覺得雞同鴨講,她擔心她們母子的利益,媽卻以為她想要公司股份,她有心想問易歡顏的媽可有爸爸的股份?但那個就是媽的爆炸鈕,一碰就著,她也不願意大晚上的再吵,心灰意冷下幹脆上樓。

易歡顏從小就寡言,易歡心對他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父母吵架時他安靜的坐在旁邊的樣子,當時她媽抱著她也在場,嗚嗚的哭扮足了可憐和淒慘,而易歡顏無悲無喜,仿佛置身事外。

易歡顏死了媽,她媽也如願拿到易夫人職稱,雖然當時她們已經在易家住了好幾年,但是她媽還是堅持帶著她們先出去,再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

易歡顏卻收拾好行李在家等著她們,對爸說一句新婚快樂就離開了,再沒回來住過,一年兩次見麵,易得順生日一次,過年一次。

不管她媽是如何討好還是示威,不管高峰是如何挑釁還是欺負,他都客氣疏離,像陌生人。

和爸也一樣。

高峰對媽說的勝利深信不疑,而她卻越來越懷疑,對易歡顏,他們真的勝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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