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飯，餓死了！”男子不欲多說，盯著保溫桶肚子餓的直叫喚。
“餓死你算了。”嘴上說著狠話，王姨到底還是顧念兒子的傷情，錯已經釀成再罵再唾棄也挽回不了失去的損失。
王姨喂完飯就回去了，懶得看兒子那張臭臉，完全不知道有一隻鳥偷偷跟在身後蹲點。
韓雲終於知道為什麽對方要鋌而走險做起小孩的生意，原來是沒錢了對方也算有幾分本事，從哪搭上的錢？
如果對方僅僅是一個賺中介費的活不算犯法的勾當，韓雲也沒必要見天盯著人不放。
親生父母賣孩子同樣算違法行為，隻這一點對方敢到處接洽就存在問題，韓雲懷疑事情絕對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
再次見到那女人時，韓雲發現對方懷裏抱了個孩子，之所以認為孩子出生沒多久是因外麵包被屬於醫院統一發放的那一種，見到哪有認錯的理。
這是要帶孩子去哪？韓雲跑去跟小孩打聲招呼說有事便匆匆忙忙的去追離開醫院的目標。
看到對方走在熟悉的線路，猜測這是要回家？韓雲跟在後麵等到了地方才發現直接去了社區醫院。
那麽小的孩子怎麽好往醫院抱，即便是順路去看病人也不該把孩子放到病床上不管，果然不是親生的哪裏知道心疼二字怎麽寫。
病房裏男子看到母親抱回個丁點大的孩子心疑道：“這孩子哪來的？”該不會是替別人照看？
男子知道母親經常在別人家給人當保姆，詫異過後沒放在心上，現在滿腦子都是錢的影子，唉，怎麽還不回本呢？
“這你別管。”王姨一句話了結了下文，不想讓兒子知道太多漏了口風叫醫院裏其他人聽了去，離進局子喝茶不遠已。
“錢呢，你不是說今天回本？”王姨心疼那筆錢，算好了時間過來要，前幾天因為爭吵雙方都在賭氣就沒來醫院看兒子，一日三餐照樣送來隻不進病房門，保溫桶交由護士送進去，等人吃完拿了空桶直接走人，無視其他人好奇又探究的眼神。
“錢呢？”王姨死活看不上兒子，整天有事沒事的折騰出點事，要不是這段時間鬧得心裏難能平穩，真想眼不見心不煩。
病床上的男子正在翻手機，將對方帶有諷刺意味的話徹底無視掉，心底沒來由的發慌，因為賬戶裏沒有顯示打來錢。
男子這時才去懷疑是不是真叫人給騙了？不死心的一再刷新手機頁麵還是沒有，上頭一片空白心裏急的直打鼓。
“別在那裝洋相，不吭聲就想把你做的無腦事揭過去，沒門。”一看到兒子就想罵，王姨心疼錢心疼的快瘋了，要不是給人當中間人能賺點本錢，這日子還有過頭嗎！
到現在就接了一單生意，尚不清楚買家要不要，天殺的生了這麽個混賬東西，見一次忍不住打一次，王姨話帶嘲諷道，“行了，別看了，真能看出朵花來就好了。”
“這筆錢等你出了院傷好後給我出去打活幹補上，聽見了沒有？”王姨氣的伸手狠狠的打了一下兒子露在外麵的胳膊。
啪的一聲脆響打人的人到是解了氣，被打的人一個失手差點把手機摔了，還好反應靈活僥幸接住，再摔壞最高興的莫過於不想讓自已玩手機的老女人。
“幹什麽？”男子沒好氣道，“摔壞了你賠！”本就因為錢的事心情極差，還專門挑事有完沒完。
“賠你個大頭鬼。”王姨徹底火了，指著兒子的鼻子開罵，“我那五萬塊錢隻是借給你，別蹬鼻子上臉，傷好後給我出去打工賺錢還債，我可養不起你。”巴拉巴拉又是一大堆埋怨的話。
“夠了，你煩不煩！”越聽越氣男子拔高了音怒火中燒，“還就還誰怕誰，你快走看著你就頭疼。”
“你以為我想看見你！”王姨抱著被嚇醒哇哇大哭的嬰兒離開了醫院。
“就知道錢錢錢！”男子氣對方不把自已當兒子看，不就那五萬塊錢，到把自已當仇人來看待，心煩意亂好想摔東西解氣。
離開醫院的王姨抱著孩子哄了哄，不在哭了看下表到了約定的時間，打了輛車去接頭的地方。
韓雲又目睹一場母子兩人間的罵戰，為了錢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哪裏還有半分母子情，有那樣一個不做好事的媽，生的兒子果然是克對方的，這就叫一物降一物惡人自有惡人磨。
跟上前麵的出租車，看到對方在一個十字路口下車，轉到對麵的小公園，真會找地方。
王姨抱著孩子在約定的標誌物噴泉池那兒等人，不時的四處張望心裏巴望著孩子能夠盡快脫手，倒黴兒子臥床不起還需要送餐，又沒時間再找地方打工，隻能接這點小活維持日常開銷。
左側方有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出現，三十上下的年紀打扮的挺樸素，王姨感覺接頭的人就是這位。
“你是王姨？”女士開口問，“我來看看孩子。”說話聲音刻意壓低就怕周圍的人發現不妥橫生事端。
“對，你看看。”打開懷裏的包被露出孩子的小臉，剛出生沒多久，樣子不好看也在常理，王姨又說了孩子的一些情況，剩下的就看對方的意向。
“看著還行，沒有其他疾病能賣個好價錢。”看過貨後女子隨口這麽一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王姨心下大驚不是說好的撫養這個孩子，因為家裏沒有女孩才想托關係抱養別人家的，見麵卻是要賣孩子，這，這……
“怎麽了？”女子抱過孩子發現對方臉色一變再變，心疑這人莫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膽子小，嚇的？
“不是說收養，怎麽賣……”王姨想了想還是問出口，明知道這麽做不對，止不住好奇心。
“看你的樣子，頭一回吧。”女子到沒有太多的戒備，打量眼前人的麵貌心裏盤算起小九九，長了一張叫人相信的臉到是方便。
“說收養也行，說賣也沒錯。”女子有意拉對方下水，“我從你這裏接了轉手賣到別暈有，也就能撈個四千塊錢，這是女孩的價，男孩六千以上，別人花錢買下不就是現成的收養。”
錢帛動人心，王姨一聽這麽多錢，跟自已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樣，心髒砰砰直跳，滿腦子全是紅票子，這可比當中間人賺的多，而且來錢實在是快，想想看一個孩子保底價少說四千到手，十個孩子就是四萬，乖乖用不了一個月就能把倒黴鬼敗出去的錢賺回來，這等好事真不想錯過。
女子見對方對了心思，立刻上趕著說了許多幹這一行的好處，來錢快又不費什麽事，幹的是你情我願的事，又不去偷又不去搶，省時省力隻要一倒手就有錢拿，可以直接賣給想買孩子的人家，也可以賣給像自已一樣的中間人，照樣可以拿到錢。
“像你今天轉給我一個，我應該給你四千，我再一轉手交給買家直接要五千反正每一個層級都能得利不虧。”女子打了個比方，這點錢再在可不是對方的，而是對方上家所有，對方最終賺個跑腿費撐死了幾百塊錢。
要不然對方長了一張好麵相，騙起人來絕對杠杠的，又聽說對方幹過保姆認識不少人，又在醫院活動這才起了收編成自已人的心思，總好過一個人到處去找要賣孩子的人家強。
王姨仔細分攤利弊，風險確實存在，相比起那些拐賣兒童的無本買賣，眼下這個看上去比較靠譜，又不用像以前一樣幹累死累活的工作，還得時時刻刻是是處處看人臉色，最重要還是錢多容易。
立刻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給砸中，馬上開口問幹這一行具體事項，王姨不知道孩子該賣給誰，哪些想買孩子的人家願意要，手頭沒有人脈關係網確實是個事。
就好比要賣東西沒有銷路一樣令人發愁，再說孩子是活的有個病有個災還得預支出一部分錢，萬一再看走眼弄個有病的孩子出不了手不就砸在了手裏。
送回親生父母身邊絕對不會接收，明擺著有病才打算送出去，沒誰傻的再次接手，這裏麵可不興七天無理由退換貨，王姨為這事燒腦，如果可以解決其他的事都不算難。
“這你可以放心，有事找我。”女子見對方動真格的笑容更勝。“我手裏有個關係，隻要孩子到手不愁賣不出去，你到時候有好消息聯係我就成。”
“我幹這一行兩年多了，熟門熟路，你也用不著擔心我會坑你，要是不找我合作也可以找你的上家。”和和氣氣的給對方指明另一條路，看似好意下一句話卻又給出提醒。
“對方的情況我了解不多，他也是個新人，好不好說話你去了就知道。”這是在變向的提醒對方最好現在定下來，暗誇自已為人厚道，給足對方麵子怎麽選就看對方有沒有這份膽量。
說出這種話女子當然料定對方會選擇哪一方，對於不甚熟悉的那個上家又是新人，對比自已現有的資曆高下立見。
王姨左思右想覺得對方沒必要坑自已，同樣明白對方有意拉攏自已入夥，目的是為坐享其成，自已充當跑腿的對方在家坐等孩子到手即可。
王姨一點不生氣各人有各人的路子，看結果比看過程重要，於是痛快的答應合作的事，兩人互換了電話號碼。
女子又說了最近在哪落腳的地方，有事情打電話不方便說可以登門，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大家當互幫互助合作共贏。
王姨比較認可女子的細心，說起話來也爽快，又聊了幾句對方帶著孩子離開，這場交易算是圓滿變成，給上麵打個電話報備，自已那幾百也該拿到手，用這點錢買些好吃的慶祝一下找到了新工作。
躲在噴水池另一側的韓雲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全乎，這才多會的功夫就有了明顯的進展，真是越來越能耐了。
可惜手頭上沒有準備錄音設備，如果錄下來就能當證據扔給楊晨來辦，又是一件能立功的大案，造福多少備受迫害的家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