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 以荷為題

花瓣白裏透紅，十分鮮嫩，顯然是正在開始成熟。那上麵的顆顆水珠，順著趙大公子的尖端緩緩流下，在燭光的映照襯托之下，放佛那九天之上的瓊漿玉露一般，晶瑩剔透。冷冷的月輝照在荷花之上，竟有些清冷。

周太妃見此，便明白了過來。“看來，這便是閣老大人今日賞花宴的主題了。閣老大人不愧是閣老大人，今年五月時節，用這題目鬥鬥才情也實屬不錯。”

“哪有題目啊？”小端子迷迷糊糊的壓根不在狀態，一雙澄澈如初的眼睛水潤好看，直直盯著周太妃與喬閣老。奇了，她怎麽就是沒有看出來今兒個是啥題目呢？不過就是趙大人拿著一把劍在這裏比劃了兩下而已，就這樣題目就出來了嗎？看了半天，見沒有答案，小端子又將視線落在了柳眉妝身上，但見她神色自若，顯然是明白了這今日的題目。

“儀靜小姐，你猜出來了嗎？”臭老頭老是故弄玄虛，她就好幾次被這老頭給糊弄過。現在好了，他還糊弄在場一幫子人，陪著這老家夥玩。

柳眉妝對小端子十分有好感，又大致猜到了其身份，見她如此好問，也不忍拒絕。可是這主場的人可是喬閣老，她若是說了出來也不知龗道會不會熱這老頭生氣？正好看見喬閣老對她使了個可行的臉色，柳眉妝便也沒了顧忌。師傅這是想讓她這個當徒兒的揭露答案呢，給她一個表現的機會，既然如此，她也圓了這老頭的心願，當是給她麵子。當下對著小端子一笑，用著清脆的聲音開口說道。

“小端子公公，今日賞花宴，便是以荷為題。咯，你看趙大人那鋒利的劍刃上，那朵荷花多漂亮。隻可惜，這下劍之人，未免狠心了點。這紅花還得襯綠葉呢，要我說，趙大人若是將根也給拔了那就更好看了。”

她這話，卻是引得周太妃嗬嗬一笑。再看底下蘇娉婷那明顯青下來的臉色，更是合不攏嘴。隻當她是個嫻靜從容，聰慧大方的姑娘，卻沒想到竟還是一朵帶著刺頭子的鮮花，紮嘴的緊。敢在眾人麵前這麽說，她倒是勇氣可嘉，膽氣可敬。

“儀靜小姐還真是喜歡說幾句玩笑話，若是我不知龗道你是喬閣老的弟子，還以為你們壓根不是師徒。”

柳眉妝也摸準了幾分周太妃的脾性，是個好相處的，當下說話也沒了那麽多顧忌。她也懶得去看那些貴女公子對她是什麽眼色，反正她柳眉妝又不是來找良人的，何苦要裝出一副大家閨秀心地善良的模樣。有時候，麵上越是嬌媚柔弱，心地善良的女子就越是心狠手辣。咯，瞧瞧下麵那個最龗後邊兒的位置，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明明是條美人蛇，你還得非得想成為那普度天下的女媧。

“太妃說的倒是，我若是不說，誰都不會相信我竟然會是師傅的弟子。一個迂腐，一個言語風趣，顯然我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得多了。”

這話，更是引得周太妃笑出了聲兒。就是小端子，也是撲哧一笑。瞧見旁邊喬閣老那鬱悶的臉色，她心情也好了幾分。小時候，她沒少被喬閣老刁難，如今見他在柳眉妝麵前吃癟，心裏多半是幸災樂禍。不過她說的也是，誰能夠想到，這麽一本正經的臭老頭收的徒兒竟然如此風趣幽默。

這麽大逆不道的話，在場也隻有柳眉妝敢說出口。而且反觀喬閣老這個受害人物，除了獨自鬱悶卻是沒半點轍。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到了柳眉妝的身上，有嫉妒，更多的是欽佩。敢當著喬閣老麵前這麽放肆的，古今中來，也就當屬儀靜小姐。就連當今聖上，看見喬閣老也得行拜師禮，尊敬不已。顯然，她這個隨意的舉動將賞花宴緊繃的氣氛緩和了下來。既然是賞花宴，找自己心儀的人，自然的放下心來才是，何苦如此戰戰兢兢。

顧三公子眼中也有著幾分笑意，他這師傅，牛逼哄哄的活了一輩子，如今算是栽倒娘子的手上了。就是陸子墨等人，因為是輕勾嘴角。

丞相開始還有些擔心，可如今看來喬閣老沒有生氣心裏又放鬆下來。這個儀靜，也太大膽了一些，竟然當著眾人的麵倜儻喬閣老這個死板的老家夥，不過這拚命的幾分勇氣實在招人喜歡。他也受過這個老家夥的氣，可是礙著人家是聖上的老師又不敢冒犯，如今儀靜真是給他長臉。

就是一張冷臉的陸侯爺也有著笑意，另外一方麵，對著柳眉妝又感到有幾分惋惜。這樣靈動可人的女子，卻成了丞相手裏的棋子，著實可惜。

“咳咳……”蘇娉婷輕咳出聲，想要打斷緩和下來的氣氛。心裏在不可置信的同時，更是不甘。為龗什麽，為龗什麽柳眉妝竟然這麽幸運？不成，她可不能讓她出盡風頭，遮擋住了她蘇娉婷的風華。忽視掉方才瞥見顧三公子的那一抹笑意，何時，他對她如此真心的笑過？好像自從柳眉妝出現以後，他變了許多，會笑，會為柳眉妝擔憂。可是，他卻對她從來是相敬如賓，從未為她笑過。強壓住心裏翻江倒海的醋意，蘇娉婷說道。

“儀靜小姐的確是風趣，連當今聖上的老師都幹倜儻，的確勇氣可嘉。可是就不知龗道真的是無心之言，還是有心為之？”

小端子還算聰明，一聽蘇娉婷這話當下就明白了過來。合著，這丫的是見不得別人比她出色想要挑撥離間。好一個蘇娉婷，說你很毒那簡直就是對你的謙虛。正想要說回去，卻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

“我隻當我很風趣，沒想到娉婷郡主比我還要風趣。”柳眉妝不反擊，因為她知龗道，就算反擊了也沒什麽意思。對她來說，就算是贏了蘇娉婷也沒什麽好開心得意的。

周太妃見蘇娉婷又要找柳眉妝麻煩，當下便對著喬閣老說道。“喬閣老，既然是你出的題目，不如就先從你的弟子開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