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那裏

她還記得，次日她問過顧三公子自己可有失態。然而，顧三公子當時回答她的卻是沒有，隻不過就是在八仙桌上跳了一段舞而已。這麽說來，顧三公子根本就沒有告訴她那晚上到底撒了什麽酒瘋，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原來顧三公子一直都是在自己麵前扮豬吃老虎。他明明早就知龗道了自己並非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可是卻是一直默不作聲，毫不動作，可見，顧三公子有多腹黑。

倒是沒想到回來一趟柳府，竟然還能夠有如此大的收獲。她自然知龗道厄明口中的那名女子是誰，不就是她當時看中的性格潑辣至極的小煙兒嗎？小煙兒竟然是桃杏的姐妹，看小煙兒的年紀，也絕非雙十年華，厄明既然說桃杏已經雙十年華，那麽小煙兒必然就是妹妹了。

顧三公子回過神來，他是怎麽了？長這麽大，倒是第一次如此的牽掛一個女子。平日裏，多得是女子送上門，隻為求他看一眼，可是他的腦海裏，卻是隻記住了那個懶惰的女子。看了看日頭，若是以往這個時候，那名女子此刻應該正躺在緋月居的桃花樹下淺眠吧。這幾日，他一直將自己封閉在緋月居不曾出來，仿佛在那裏就能夠感覺到她還在一樣。盡管緋月居燒的麵目全非，可是裏麵卻滿滿都是她的味道。

厄明看著顧三公子的臉色，看吧看吧，公子又在想那個懶散不堪的三少夫人了。他對三少夫人惟一的印象就隻有懶，嗜睡的標誌。還有一樣，就是三少夫人說他這張臉是張死人臉。他當時要不是礙於人家是自己的主子，不將對方打得鼻青臉腫才怪。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被人這麽打趣過，也沒有這麽被人笑過。

“厄明，除了這些，你還查到了什麽？”顧三公子問著厄明，厄明辦事謹慎，若是沒有查到一定的東西，是絕對不會開口的。這一點，也是他一直都知龗道的。而這一點，也一直都是厄明的習慣。久而久之，他也習慣了厄明這種的妥當，也讚同厄明這一點。

“公子果然厲害！”厄明笑著答道，這樣子分明就是在拍馬屁。

“厄明，你不是適合拍馬屁。你拍馬屁的時候，臉是僵硬的，還記不記的三少夫人說過，你還是比較適合這張死人臉的表情？”顧三公子洞察力何其敏銳，就厄明這點道行，還太淺了。這種事情，還是隻有柳眉妝這樣狡詐多端的女子才能夠做出來，做得好不說，還能夠以假亂真。

對於柳眉妝的死，沒有人會比他這個當夫君的更加難受。當晚，若不是他被事情耽擱，又怎麽會不能夠及時趕回顧府救出柳眉妝？若是早知龗道會出事情，他就應該把鑰匙給厄明才是，或者是，直接點了柳眉妝的睡穴。可是，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早知龗道，也沒有後悔藥。無論他現在多麽愧疚，多麽自責，都已經換不回來那個女子了。柳眉妝的死，來的太倉促，甚至什麽都沒有留下。隻有待在緋月居裏，他才能夠靜下心來，因為，那裏曾經有柳眉妝待過的影子。有時候他甚至想，若是她還在，該多好……

厄明抽了抽，又是三少夫人。沒想到如今公子竟然也會用三少夫人的話來打趣自己了，他雖然奇怪公子為龗什麽會鍾情這麽懶惰的女子，可是至少有一點他是知龗道的。那就是，顧三公子的改變。以往的顧三公子，除了冷淡就是以禮相待，十足的麵癱。可是自從三少夫人進了顧府的大門以後，顧三公子會時不時的勾唇淺笑，亦或者失控。說實話，他跟在顧三公子身邊這麽久，三少夫人是迄今為止能夠控製公子情緒的第一人，就連顧老爺跟顧夫人都做不到。

“屬下還查到，查到桃杏去穗安樓，都是為了見一個人，而且是個男人。”也就是說，桃杏在外麵，的確是有相好龗的。

柳眉妝本來在聽到顧三公子話的時候有一瞬間想要笑得衝動，沒想到顧三公子竟然連她當時說厄明的話都還記得那麽清楚。不可否認的是，對於顧三公子，她心裏的確是有幾分在意。之前，她一直都不承認，不承認顧三公子娶馮楚楚的事情對自己沒有任何影響，然而在被顧三公子囚禁的那段時間裏，她很清楚那是什麽感覺。可是如今聽到厄明如此說，她心裏不由得有了幾分好奇，這個桃杏，看來身上還有不少故事。想要動一下身子，可是又考慮到厄明會武功，便不再動作。

“那個人是誰？”顧三公子隻是挑了挑眉，說出來的話語不鹹不淡，卻是無聲中透著幾分命令。而這種口氣，則是與生俱來。

這個問題，柳眉妝也同樣的好奇。桃杏這個女子把爹娘害的這麽慘，她自然是對這名女子的任何事情都是有興趣的。說不定，桃杏這個相好龗的，跟這件案子有關係，是知情人。

“是知縣大人！”當時他查到這個的時候也大大吃驚，怎麽都沒想到桃杏相好龗的竟然會是堂堂江南知縣大人！而這位知縣大人，也是顧三公子的嶽父。

顧三公子聞言，臉色微變，看來這件事情可是越來越複雜了。那這麽說來，柳府的一切，都極有可能是馮文海一手策劃的。本以為馮文海不過就是貪念心起，所以費盡心機要得到柳府的一切，可是如今看來，並不完全是這樣。馮文海為龗什麽要獨獨爭對柳府？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清眸瞪大，柳眉妝眼中滿是恨意，她心在恨不得殺了馮文海這個小人。沒想到查了半天，馮文海才是這幕後之人。可是，就算是馮文海現在站在自己麵前，她也不能夠殺了他！桃杏相好龗的是馮文海，桃杏的姐妹是小煙兒，那麽小煙兒現在在什麽地方呢？如果說小煙兒是桃杏的姐妹，那麽桃杏死了，小煙兒為龗什麽不現身，會不會也在馮文海的手上？柳眉妝腳下意識的一動，然而去也驚動了顧三公子與厄明二人。

“誰在那裏？”厄明眼神一狠，帶著幾分殺氣，看向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