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國豔華

七弦之外

1.竹屋藏嬌

書名:七國豔華 作者:七弦之外 字數:4648

“救命!”

一個小巧玲瓏的身影從河水岸邊猛然起來,她恐懼慌張地伸出白皙細膩的手,而後又無助地忽然沉落下去。

嗆鼻的河水從她微張的櫻桃口灌了進去,一陣難受帶著滿腔的水壓窒息著她,那洶湧的水以及仿佛鬼厲一般的水草死死地把她往下拉扯。

曲一映雙腿不停胡亂地在水裏踩著,卻怎麽也踩不著令人踏實的土地,她絕望地最後往上一蹬,入眼處,離河畔幾步遠的地方,有一著暗紫衣衫的人。

有人在!

她雙手在水裏淩亂地撲打著,水花一陣一陣猛烈地濺起,仰臉看向那人,充滿期冀與希望用盡渾身最後一絲力氣,大聲喊道,“救命!”

從水光模糊的視線中,那人一雙憂傷悲涼的眸子也在看著她,他靜靜地凝望著她,仿佛是天邊山巔上,淒美妖冶的斜陽即將要隕落,那一眼,深深刻在了曲一映的失去知覺前的腦海裏。

她的右手因為對生命的渴望依舊直直往上伸出,而她彎曲的身子,卻在綠幽幽的水裏一秒一秒地往下沉。

隻是一瞬間,有一個充滿溫暖,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她的小手,曲一映猛地被拉出了水麵,拉回到這個殘酷又美好的世間。

“咳……咳……”她無力地斜趴在地麵,她不斷地嗆咳著,渾身上下濕透了,墨發滴著水,手腕與十指因為久在水裏掙紮而被泡得泛白。

曲一映還沒來得及看向那個救了她的人,卻忽然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給包圍了,麵前人身上的氣息猛地被她吸進鼻子裏,他哽咽著,好像是極其的悲傷,那動聽得仿佛是珠玉落地的聲音傳來,“蘭芝,為何上蒼要如此安排?”

她驚愕無比地望向麵前緊緊抱住自己的人,隻見這人著一身暗紫的袍服,腰間玉帶精致華美,三千青絲被一根簪子整齊地固定著,他如玉一般的臉龐上,好看的輪廓令曲一映呆愣住了,而他直挺的鼻梁上,眼梢微微上翹,如雪中紫煙一般的眸子盈滿深情地凝望著她,“都是我的錯,”

那眼神,無比的複雜。

他又將曲一映緊緊地抱住,仿佛是經曆生死更加情深,他忽然伸手撫摸她的臉,然後身子猛地逼近吻住曲一映的雙唇。

這是怎麽回事?

曲一映被他禁錮著,雙眼大大地圓睜,無比的驚異與不可置信。

她是一名大三的學生,在河裏遊泳時突然腿抽筋,沉落水底。

一睜眼,就有個這樣穿著的男子,這樣對她!

曲一映將麵前男子推開,她死死地盯著他,胸口不斷起伏著,微微喘著氣,開口道,“你這是做什麽?”

天啊!

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怎麽自己說話聲也不一樣了!

曲一映望向自己的手,這雙手光滑細嫩,雖然被水泡得泛白,但卻依舊難掩昔日的美麗,隻見十指纖纖如春蔥,丹蔻的塗紋有著荷花的花瓣。

“你這是在怪我嗎?”男子帶著涼意的話語響起,他妖冶的眸子凝望著她,猛地起身,背對著她,忽然語氣激烈起來,“是,你是該怪我!誰讓我將你推入河裏!”

什麽?

“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她眼裏流露出驚異,清越的嗓音響起,就像是寧靜的湖麵起了層層漣漪,“我都不認識你!你為什麽要害我?”

過了一會兒,她又想起什麽東西不對勁了,埋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這衣裳怎麽越看越不像她自己的呢?

雖然濕透了,還被水裏的枝丫跨出幾道口子,但這淡藍中透著秋色,從斜麵係好衣帶,袖口繡著花朵的長裙怎麽看都不是她的泳衣啊!

曲一映忽然猛地向河邊跑去,她急急地望向河麵上的自己,還沒等她看清,身後的男子卻立即抱住了她,他變得有些癲狂,“你要尋死嗎?我知道你怪我,可我這是因為愛你啊,若是你不死,我們倆以後就要永遠痛苦了!”

什麽愛不愛,痛苦不痛苦?

她死死地被他抱住,心裏是深深的無奈與詫異,她隻是想照一下自己現在的模樣罷了……

“若不是因為他要娶你,換作是別人,我都不會如此痛苦了,是你先答應嫁給他在先,我知道你是為了報複我,可……蘭芝,你不應該這樣做啊!你嫁給了他,我們就永遠沒有回頭路了!”

男子悲傷地凝視著她,艱難地說著,仿佛每個字都是拿刀在刻他的心,“我明明告訴過你,明月她是我的一枚棋子罷了,我的心裏始終隻有你一人,”

他忽然有些粗暴地將曲一映的身子轉了過來,音色變得更加亮了,“你為何要答應他?他是明月的親哥哥,這樣我們怎麽……”他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痛楚,“我們還怎麽有回頭路可走?”

曲一映無奈地望著男子,她開口說,“我……”

到底該怎麽說?

“這是哪兒啊?”想了半天,她才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總該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兒吧……

男子聞言,顯然是驚了一下,他遲疑地看著她,“你怎麽?不會是剛剛在水裏撞著腦袋了?”

曲一映不知該怎麽回答,她愣在那裏,埋下了頭。

不遠處忽然傳來聲音,“駙馬,”

駙馬?

一陣驚恐如潮水般向她襲來,這裏是哪裏?

而走來的是一位讓她一眼就能認出身份的人,電視劇裏的太監不都那樣嗎?

曲一映也瞟了一眼麵前的男子,他望著自己這張臉時是那麽深情,可卻做了人家的駙馬,而且還能將自己活活推到河裏去,這樣的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隻見那人手持拂塵,緩步走了過來,他的聲音尖細,帽子本來稍微遮住了臉,可他一抬頭,曲一映就看清了他的長相,白麵細皮,眉毛淡淡的,嘴唇很薄。

他走近了,忽然一笑,好像是抹了胭脂的女子,“我就說,駙馬舍不得。這不,還是沒有死成。”

“你再多嘴,我就割了你的舌頭!”男子陰冷地看向那位太監,他淡漠地說,“何事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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