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背對洛芊芊,問話道:“芊芊,何時入的魔?”
“是二十八年前的事情。當時,我在步家村,遇到極為特殊的情況,我就……”洛芊芊低頭,站在白澤身後,似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白澤道:“什麽情況?”
“讓人打了,還讓人踩了肚子,就……”洛芊芊道。
白澤接話道:“你就生氣,是不是?”
“對……”洛芊芊小聲道。
遠遠看去,白澤威嚴至極,洛芊芊站在他的身後,就如同一個犯了過錯,讓師父訓誡的小書生,低頭言語間無不透著膽怯。
鹿文站在二人對麵,見這一幕,擔心白澤訓誡洛芊芊,便挺身而出,踱步來的白澤近前。
他不顧爹爹的阻攔,一定要袒護洛芊芊。
他對白澤鞠躬,有禮道:“白澤上仙,在下鹿文,乃天庭一個無名小輩,但與芊芊交情深厚,她是我的……”
擔心鹿文說走了嘴!洛芊芊連忙搶話,道:“回師父,我們是好朋友。”
白澤微微點頭,並不言語。
不知白澤內心如何想,但洛芊芊捏把冷汗,生怕師父誤會。
她站在白澤身後,拚命對鹿文眨眼睛,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鹿文並未理睬洛芊芊,他認為,他展現男人一麵的時候到了,要在洛芊芊的師父麵前承擔起保護洛芊芊的責任。
畢竟,在鹿文心中。洛芊芊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他繼續道:“白澤上仙,芊芊入魔之時,我正在場,見到這一幕。當時,芊芊讓步家村中都城的一位統治者,名叫聖姑的,欺負得差點失去性命。芊芊的入魔,是一種自我保護的表現,畢竟魔性是她與生俱來的,她無法選擇。”
“嗯!你很了解我的徒弟。”白澤平淡道。
白澤的語氣平淡如白開水。誰也猜不出白澤的情緒變化。更是猜不透白澤心中所想。
鹿文聽來,以為白澤是在誇他,是一種對他了解洛芊芊的認可。
他低頭,臉頰泛紅。不好意思地笑道:“白澤師父。我有些秘密想告訴你。不過隻能讓你一人知道。”
“是讓芊芊回避?”白澤問道。
鹿文道:“不是,是暫時還不能告知我的爹爹,我擔心他接受不了。嗬嗬!”
“你但說無妨。你的爹爹等人,遠不及聽到你我的對話。”白澤冷冷道,他說著,清冷的目光向遠處打量一下,便也罷了。
鹿文道:“芊芊,她已經是……”
還未等鹿文說完,洛芊芊連忙插話,道:“鹿文!我是你的朋友,不用總在我師父麵前強調。”
“芊芊,多年不見,你還是這樣無禮,為師很失望。”白澤緩緩轉過臉,灰藍色的雙瞳,兩道無情而又寒冷的目光,打在洛芊芊柔嫩的小臉上。
目光相遇時,洛芊芊連忙低頭,她不知為何,師父的目光不比之前柔和,為何如此冰冷,像是把她忘卻了一樣。
她低頭,喃喃道:“師父!三十年過去,你似乎許久都未思念芊芊了。”
說著,她雙手高舉過頭頂,低頭,卻把食指的戒指,舉給白澤看。
那枚戒指,是他們師徒情的開始,戒指在,情誼就在。
白澤明白,曾經自己對洛芊芊的掛念,已然超過師徒情。
他默默回想,感謝自己的師父,混元長者及時點醒自己,不然,自己可能就會鑄成大錯。他將目光,從洛芊芊身上移開,道:“你我師徒一場,我自然是一直都在掛念我的每一個徒弟。”
“可是,師父,你曾說過的,你最在意的人……”洛芊芊想提醒白澤,想想當初在玉龍湖中,說過的話語。
但是,話未說完,當即讓白澤打斷。
他道:“芊芊!過去發生的事情,隻能代表過去,不能代表當下和未來。”
“師父……”洛芊芊不知再如何說下去,心中已酸澀起來。
酸澀的情緒,顯露在她肉嘟嘟的臉上,明豔的五官扭作一團,好似片刻之間就能淚如雨下一般。
鹿文見洛芊芊酸澀,才明白過來,白澤對於芊芊的重要!隻是,白澤幾句冰冷的話語,就讓芊芊傷心透頂,可見是非同一般的情愫交織。
他收起臉上的笑容,無力的垂下頭。
白澤看向鹿文,道:“我的徒弟中,就數芊芊最無禮,但她心眼兒不壞,剛才打斷你是她的不對。為師代她與你陪個不是!”
鹿文搖搖頭,道:“沒,沒事,我不在意。芊芊的魯莽,我早已習慣的,我也很是欣賞。”
“嗬!難得芊芊有人欣賞。”白澤清冷道。
鹿文道:“芊芊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孩子,隻是,她早已心有所屬,不然,我定會娶她。”
白澤一怔,不知鹿文為何會與自己說這樣一番話?
洛芊芊也怔住,她心道:鹿文,難道你也看出,我是真心喜歡師父的?
白澤片刻就恢複平靜,道:“仙魔對立,即使你同意這門親事,世人也不會同意的。我勸你,還是放棄得好,不要貪戀。再者,我此次來,就是要趕芊芊回魔界的,她既然已經入魔,就沒有資格待在仙界,會破壞仙界的氣場。”
“師父!你要趕我走?”洛芊芊質疑道。
她怎麽也想不到,師父是來驅趕自己的!
她曾經為救白澤,犧牲過許多,曾遭到夢魘擺布,獨自飛往冰冷的天山尋求高人,冒生命危險去玉龍湖,為的都是救出讓尹巫平用巫術囚困湖低的白澤。
可是,三十年後,與自己經曆過那麽多艱難坎坷,生死關頭的師父,竟然要敢自己走?
換作是誰,誰也是接受不了的。
白澤回話道:“不是我趕你走,是仙界不容你,畢竟是你魔女,你如何在仙界存活?”
“魔界不容我,仙界不容我,師父,難道你也不容芊芊麽?芊芊寧願與你回昆侖山,陪伴左右,事事依你,隻要能讓芊芊每天陪在師父身邊,您讓芊芊做什麽,芊芊都願意。”洛芊芊哽咽道。
是的!她都快哭出來了!
白澤沉下口氣,道:“芊芊,不是為師不容你,你已修魔,認魔君為主,為師如何容你?這是仙界的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無方圓又哪來的仙界的太平。”
“仙界太平麽?師父,你是在自欺欺人!”洛芊芊痛苦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