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配不炮灰

緋我華年

第379章 三破邪物侵蝕(二十九)

書名:快穿之女配不炮灰 作者:緋我華年 字數:5710

太陽西斜,昏黃的光線越過窗欞,照在牆角高幾的插瓶上。

石嵐懶懶的起身,換了衣服,重新來到春熙堂。

錢氏依舊端坐正位,錢芷晴也不知回去了又來,還是一直沒走,石嵐到時,她依舊坐在早上的位置。

見到石嵐,錢芷晴挑釁一揚眉,轉過來臉時,又是一副眉眼溫潤,神色哀戚之狀。

石嵐略挑眉峰,上前見禮。

錢氏應付的哼了聲,命人擺飯。

石嵐照舊立在錢氏身後,一臉平靜的為她布菜。

晚飯的菜品照比早上多了幾樣,錢氏也有理由花費比早上更長的時間,慢慢咀嚼。

錢芷晴隨著錢氏一起,慢品細嚐,就好像麵前的不是淡而無味的木耳豆腐,而是難得吃到的禦宴一般。

窗外逐漸暗了下來,院子裏早有婆子掛上燈籠,隻是夜色那麽深沉,即便光線再亮,卻也不能透進屋裏半點。

錢氏還在品著,石嵐不著痕跡的動了動僵直的雙腿,腳底傳來好似針紮一般的疼痛。

錢芷晴察覺石嵐的動靜,嘴角翹起,轉頭道:“姑母,我看嫂子有些乏了,不如命人把這些撤了吧。”

錢氏筷子一頓,推了手邊的半碗碧梗米蒸飯,頭也不回的道:“石氏你說呢?”

石嵐咧了下嘴,淡笑道:“伺候夫人是小輩該做的,些許乏累而已,怎能讓夫人為此傷及身體。”

石嵐的未盡之意十分明顯,錢氏卻佯作未知,撇了下嘴,沉沉的‘嗯’了聲,指了一旁的素炒時蔬。

石嵐忙夾了放在她跟前的碟子裏。

錢氏才剛準備去夾,就見簾子被人從外麵掀開,朱顯臉色暗沉的走了進來。

錢氏連忙起身,朝他迎去,“侯爺過來怎麽也不打聲招呼。”

因為錢芷晴過來報喪的時候正好是朱奕大喜之時,朱顯一下從大喜轉成大悲,頓時覺得她這一家子都是晦氣的主,從打知道這個消息就一直沒給她好臉。

錢氏本以為依著朱顯的性子,孝期之內都無法再見他,誰知才過兩天,他竟然不聲不響的來了。

錢氏心頭不由暗喜,侯爺到底還是心疼自己的,不舍得讓自己獨自傷心。

朱顯哪裏直到她心理的想法,這會兒他正盯著已經凝結成脂的菜色,眼角掃到立在桌邊,臉色發白,身體打顫著給自己行禮的石嵐,心裏不禁大怒。

扭過頭,當即朝著正顛顛過來的錢氏怒斥道:“你是吃什麽席麵,還要人伺候著吃?”

“侯爺,”錢氏顫聲喊了一聲,臉色雪白,身形搖搖欲墜。

朱顯理也不理她眼裏的哀求,指了指桌子,喝道:“你當年進府時,可有人這麽給你立規矩?”他指著窗外道:“一頓飯吃到這個時辰,可是準備把晚飯變成宵夜?”

錢氏抖了下,心裏滿是委屈。

她當年進府時是沒人給她立規矩,可那時她肚子已經遮不住了,後來更是……

想到那個跟自己無緣的兒子,錢氏心裏頓時悲傷不已,不用裝就已經紅了眼圈:“是妾身糊塗了,還請侯爺恕罪。”

她轉臉朝石嵐勉強擠了個笑道:“石氏,你回吧,你才來府裏,沒事便好好歇著,以後沒事不必過來了。”

石嵐朝兩人行了禮,步履蹣跚的擦著錢芷晴的裙袂走了出去。

朱顯的目光隨著她的行走方向落在一直悄無聲息,幾乎沒有存在感的錢芷晴身上。

“你怎麽在這裏?”

錢芷晴心裏暗自咬牙,知道被石嵐擺了一道,忙抿嘴上前,道:“姑母心情不好,芷晴過來陪姑母說說話。”

朱顯哼了聲,道:“你倒是有孝心,”然後扭過頭,既沒說走,也沒說留。

錢芷晴抿了抿唇,福了一禮,悄悄退了出去。

待到門簾垂下,他才道:“泰山兩老仙去,我知你難過,你本就身體不好,以後就好生將養,以後府裏的事就交給大郎媳婦處理吧。”

錢氏本是垂著頭的,聽聞這話,大驚失色,連忙道:“不可。”

朱顯冷聲道:“如何不可?”

錢氏哽了下,忽然哭著跪倒在地。

“侯爺,妾身跟了你十幾年,你當真狠心到這一點點尊嚴也不給我留嗎?”她捂著臉,聲音有些模糊,“與其被小輩拿捏在手,侯爺倒不如直接要了妾身的命,倒更痛快些。”

朱顯一愣,似乎沒想到她竟然這般絕望。

錢氏已經淚如雨下,整個人好似被狂風席卷的細柳,即將折斷。

朱顯低著頭看了一會兒,心裏不禁煩躁起來。

之所以說出讓她交權的話,隻是看到那個那個惹事精之後,突然冒出來的想法。

他也知道自己剛才在眾人麵前申斥她,傷了她臉麵,隻是她也不想想,石家的女兒是那麽好動的嗎?

她前腳磋磨了人家女兒,人家後腳就能給他穿小鞋,他這麽做,無非是不想這蠢婦帶累了侯府,怎麽就要了她的命了。

到底是生活了十幾年的枕邊人,朱顯對她還是有感情的,隻是這些年他已經喜歡了被人小意哄慣了,讓他低頭哄人也不容易。

躊躇了一會兒,朱顯憋出一句,“大郎媳婦還年輕,你先帶著些,以後等她熟練了,在全盤交過去也不遲。”

這意思就是把之前的話打了折扣的收回。

錢氏痛哭的聲音低了下去,還不等抬頭,就見眼角瞟見的那抹黑色的皂靴滑向身後。

一陣夜風刮過,錢氏攤在地上,手腳無力。

阮嬤嬤掀了簾子進來,將她扶到榻上,給她淨了臉,見錢氏怔愣出神,便道:“夫人,聽老奴一聲勸,您是侯爺的夫人,世子他們夫妻是小輩,就算顧忌禮教,防著世人口舌,他們也會敬著您的,”阮嬤嬤小心的打量錢氏,見她低頭不語,就知道這話她是聽進去了,又道:“那些個上不得台麵的招數,即便有用,也隻是表麵,人家心裏到底如何,您如何能知?”

錢氏眼神一晃,想起錢芷晴的話,便道:“可是芷晴說,若不讓她怕了,她定會與我爭權,我身後無子嗣可依,”她神情頹然,嘴角苦笑,“若不把這唯一能握在我手裏的東西抓緊,以後的日子不是要看人臉色?”

阮嬤嬤往她背後塞了軟枕,讓她躺得舒服些。

“表姑娘到底年輕,她哪裏知道高門大戶內裏的那些不見明麵的關節?”阮嬤嬤道:“石氏如何進的門,你不是不知道,人家背後靠著的是伯府,是外祖王氏。若有一天石氏要是真跟您奪權,世子和侯爺會不同意?”

她見錢氏臉色大變,心裏有些不忍,隻是有些話,還是得說明,不然錢氏不會明白,她們這些做奴才的也有可能被連累。

“咱們情勢不如人,還不如退上半步,大家麵子也好看些。且這兩天我偷瞧著,這個石氏也不是個心性窄的。處長了,交情深了,當初那些個事也就不算什麽了,”阮嬤嬤低聲道:“如今世子成了家,侯爺就算再有子嗣也越不過他,以後這侯府的主人不用老奴說,夫人也清楚。”

阮嬤嬤喘了口氣,又道:“世子是個聰明的,對您也一直恭敬,夫人可要仔細思量,以後的路到底應該如何去走。”

錢氏低著頭,沒有說話。

熟悉她神態的阮嬤嬤卻知道她已經被自己說服了大半,心裏不由一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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