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峰上了車，剛摸出手機，便就被身旁的特工收走。
“我們需要暫時限製你的通訊。”FBI特工冷漠的說，“以及你身上的其他通訊工具，請主動上交。”
“我隻有一部手機。”安峰說，“按照法律，我有權利通知律師。”
特工看了他一眼，否決：“你有權在受審時請律師在一旁谘詢，但你目前處於特殊調查階段，有證據顯示你危害美國國家安全，律師隻能給你提供谘詢幫助，沒有權力幹涉重大案件的訊問。”
他們沒再說話，汽車平穩的朝機場開去。
安峰麵無表情，但在心裏想著對策，第一次和FBI打交道難免緊張……這次的事情沒有任何預兆，太突兀了，如果是由政府高層下達的命令，又是針對他這麽一個重要人物，安德森會預警的。
因此有幾個可能性：它是由FBI內部決定的，屬於機密案件；或者由民主黨官員主導的，不參考共和黨的意見；甚至可以是敵對黨派對共和黨總統支持者的一次出擊，其原因無非是黨派利益。
安峰隻能寄托希望於自己這邊，讓他們機靈點。
二十分鍾後，汽車抵達機場，停在一架塞斯納公務機麵前，幾名特工送他上飛機，被告知目的地是洛杉磯的FBI分部。一個多小時後，飛機降落在洛杉磯，繼而又乘車前往當地的聯邦政府大樓。
FBI的分部並不起眼，經過幾道檢查後，感覺和普通的辦公區差不多。
倒是審訊室很經典，一間沒有窗戶的空曠房間，中央擺著孤零零的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牆上是一扇巨大的單透玻璃。隻能從外麵看清裏麵。安峰抬頭，漆黑一片，但肯定有人在觀察著自己。
很快，兩名黑西裝走了進來，在他麵前坐下。
安峰表情淡然的看著他們。
“我是梅耶，負責你的案子。”其中一名特工說。“你清楚自己是因為什麽被我們帶到這裏來嗎？”
“我不知道。”安峰搖頭，“栽贓？胡亂執法？”
另一人嚴厲的說：“不要和我們耍滑頭！我們有足夠的方法讓你配合！”
安峰笑著說：“我在電影上看過，你們對刑訊逼供很有研究，趕快把攝像頭關了，給我來一套吧。”
梅耶敲敲桌子：“你以為自己惹上的麻煩很小？”
“我沒有任何違法行為，自然不怕你們。”安峰抬頭看著黑漆漆的玻璃，“我有權利追究你們的責任。”
“你是對自己隱藏罪證很有信心了。”梅耶示意助手文件袋裏，有些照片和一些紙質的文件。
“上個月20號，你帶著自己的三名保鏢前往俄羅斯莫斯科。當時你的兩名手下被當地安全局抓獲，麵對間諜罪的指控，而你則以被美國國會限製出口的軍用外骨骼設計圖為條件，交換四名嫌犯。事後，你給了參與行動的幾個人大約二十萬美元獎勵，以此想要他們對事情保密。”
“一派胡言！我需要證據和證人當麵對質！”安峰拒不承認。
“我們會給你的！”梅耶很不爽他肆無忌憚的態度。
“我等著！看看你們的偽造水平。”安峰很狂妄的說，他以前跟傑夫.克拉克了解過，FBI擅長從人物的表情。神態或者語言上抓破綻，對付他們。最好就是永久沉默或者繞道反擊，不能被牽著走。
梅耶看了看囂張的安峰，繼續：“除了上訴案件外，還有證據表明，你涉嫌參與與英國政府的非法合作，也是以被限製出口的外骨骼技術為條件。換取英國一家國防承包商與你手下企業的合作。”
“這也是無來由的汙蔑。”安峰說，但從語氣和描述上，他感覺FBI對英國這件案子並不夠了解。
“那你怎麽解釋自己與英國BAE公司的人出現在一起的事情？”梅耶說。
“正常商業合作。”安峰說。
“正常商業合作會以外骨骼技術為條件嗎？”梅耶說。
“這隻是你的臆想。”安峰冷笑。
“按照現在的證據和證人，足夠我們對你提起公訴！”梅耶說道，“所以配合我。我隻需要你回答，你是不是去英國了？”
“沒錯。”安峰說。
“你有沒有與BAE公司的人接觸？”他問。
“也有。”安峰點頭。
“就在你現身英國，並與他們接觸後，BAE公司擁有外骨骼的技術。告訴我，你從中得到多少好處？”
“哈哈。”安峰明白了他們的推斷原理，“你們這是誘供！我有權利保持沉默，一直到我的律師出現為止！”
“哼！”梅耶敲了敲桌子，“根據我們對你一係列行為的監控，綜合證據表明，你存在危害美國安全的行為，我們有權力按通敵罪、間諜罪逮捕你，還將會取消你的永久居留權，你相應的失去律師辯護權！”
“請拿出批示！”安峰針鋒相對。
梅耶瞪著他，一分鍾後，他說：“你會後悔的！”
“我等著！”安峰說。
梅耶帶著助手離開，這場無聲的審訊繼續。
……
喬安娜看著FBI把安峰帶走，心慌了，但表麵仍舊沉著，沒有顯示出一般女性遇事後的六神無主。她腦海裏閃過關鍵人物的影像，心裏想著對策，毫無疑問，安峰的政治資本非常強，能夠利用。
這時古裏走了過來，示意她換個地方談話。
喬安娜跟他們走到一邊，開口問道：“是不是――”
“等等！”古裏謹慎的說，拿出一個儀器在她身上掃了掃，竟然從碩士服寬大的袖口拿出一枚細小物件。
“竊聽器！”古裏把它扔到地麵，踩碎。
喬安娜不敢相信的看著，又抬頭看向古裏，眼神詢問。
古裏說道：“現在沒有別的幹擾信號了。但事情很不好，很可能是俄羅斯那一趟，我們內部出了叛徒。”
“那該怎麽辦？”喬安娜早就知道安峰這麽做很冒險，但他一意孤行，現在果然就出事了。
古裏說：“別著急，現在我們能做的有兩件事。第一是由我去查清我們之間到底是誰泄露了秘密，泄密者可能是指控者。第二，你去尋找任何能夠給他支持的人，具有雄厚政治人脈的。”
“我知道了。”喬安娜讓自己鎮靜下來，“我知道該找誰。”
古裏點頭：“越是重量級的人物，越能夠保證他的安全。”
喬安娜說道：“我們分頭行動，我來溝通其他人，你負責對泄密者的排查，途中需要使用的任何資源我都允許。”
古裏說：“我需要一架飛機。”
“我的飛機就停在附近的機場。”喬安娜拿出手機。“我馬上給你通知機組成員，隨時使用它。”
古裏再說：“我會給你留下兩名保鏢，替你辦事。”
“行，你快去吧。”喬安娜說，帶著保鏢回到父母身邊。
凱莉關心的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剛才那些人是幹什麽的？”
“沒事的，隻是例行調查。”喬安娜微笑著，已經感受不到她的緊張。“我需要幫他處理一些事情，這次的畢業舞會就不能參加了。如果不著急回去的話。你們先去聖拉斐爾住下吧。”
“我們不著急的，孩子。”弗蘭克看著她。
“我能處理好的。”喬安娜說，“祝你們愉快，我需要去忙些公事。”
“有麻煩記得還有我們！”弗蘭克嗅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氣味，但沒有過多的影響她現在的情緒。
喬安娜點頭，轉身離開。並吩咐道：“快給我準備車，開往附近機場。”
“沒問題。”一名保鏢離開。
喬安娜把身上的碩士袍脫掉，交給保鏢，再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安吉拉，我需要飛行服務。”
“夫人。您需要航班？”安吉拉確認道。
“是的，我的飛行員暫時有別的任務，你給我安排伯克利到洛杉磯的航班。”喬安娜看了一眼開門的保鏢。
保鏢說出他的開車時間：“到附近機場十五分鍾。”
“十五分鍾後出發的。”喬安娜告訴安吉拉。
“最快隻有三十分鍾後的。”安吉拉說。
喬安娜的語氣不容置否：“你把所有的位置都給我買下來，再不行就把它們公司買下來！我需要十五分鍾後出發！”
“我會去安排好的，夫人。”安吉拉說。
喬安娜上車，保鏢關上車門，往機場方向開，一路保持高速行駛。車上，喬安娜再給馬修打電話。
“馬修叔叔，你還好吧？”喬安娜問候道，“我有件事情得麻煩你，你現在是不是還在洛杉磯？”
“是的，有什麽事情？”馬修聲音傳來。
喬安娜說：“布魯斯出了些事情，他被FBI帶走了。現在可能就在洛杉磯的分部，他需要幫助。”
“慢慢說，你是說聯邦調查局？”馬修的聲音聽起來也很意外。
“你那邊方便說話嗎？”喬安娜問。
“沒問題，我用的防竊聽手機。”馬修說。
“好的，可能是一些不利於國家安全的指控，但應該沒有確鑿證據……”喬安娜撿了一些重點來說。
馬修聽了之後，說道：“我先讓州長和司法部插手這件事情，參與到聯邦的調查中，既然人還在洛杉磯，我會讓他們留在當地辦案的。另外這件事很奇怪，我沒有得到任何風聲……你還是過來一趟吧。”
“正在路上。”喬安娜說。
十五分鍾後，汽車在機場停靠，由於飛洛杉磯的是短距離航班，都是小公司運營，以小型機為主，喬安娜把所有座位買下來後，直接變成臨時包機，從接駁機上飛機。“客滿後”，立即起飛。
……
審訊四個小時後。
安峰和他們有過數次交鋒，按照對方掌握的證據和推斷來說，的確可以將“約談”的時間無限延長。
就在又一輪突破心理防線的密集審訊進行時，門開了。
梅耶被叫出去，他看了看走廊裏幾個陌生人，又問助手：“什麽事？”
助手看著身旁幾名陌生人：“他們是州長秘書處、州司法部、以及律師的代表，要求與嫌疑人見麵。”
梅耶皺眉：“這是FBI的專案。”
州長的秘書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這裏是加利福尼亞州，我按照州法律，州長的指示來協同處理。”
而州司法部的代表說：“我們要維護州法律以及州法律對州居民的公平情況，予以合理的監督和建議。”
最後是律師代表：“我是安先生律師代表團的首席代表，負責有關他的一切法律事宜。”
梅耶眉頭緊鎖，他還是低估了安峰的能耐，才短短幾個小時，州長、司法部和律師團就都派人來了。(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