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陌相思渡

若為流風

第一百四十五回 成親

書名:長陌相思渡 作者:若為流風 字數:7538

別人的洞房花燭夜她不知是怎麽回事,但她的…

累,除了累,便是困,她嗬欠連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半夜,他都向她發號施令:“我的胳膊忽然有點酸。”

於是,她忍著倦意替他又捶又捏,還要忍受他不斷的挑刺,果然一成親就原形畢露了,還以為他會是個體貼疼愛妻子的好相公,原來……她隻能報以幹笑,這種事情,明明自己就可以做,卻非得折騰她,沒見她眼皮都睜不開了嗎?

“這算是小小的懲罰。”他翻身把她攬進懷裏,兩人的位置瞬間發生了變化,“為人妻子該做什麽?我一定得好好教教你。”

“你可別趁著我精神恍惚體力不支的時候欺負我啊,我可是會記仇的。”她嘿嘿一笑,雙掌揉捏著他的胸膛,眼角忽然瞥到散發著綠光的東西從一旁飄過,她一個激靈,頓時朦朧感被驅走,坐在他身上,警覺地望向四周。

公孫意察覺到她突然的舉動,立即抓住她微涼的手,“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沒有,我眼花了而已……嘿嘿,重要的是,我突然精神很好了呢。”她不再左顧右盼,那幽綠的影子飄飄忽忽地從窗戶飛出去。她不敢告訴自己看見了鬼,隻是隱約覺得心內不安,閻王爺這麽快就要派勾魂使者來勾她魂魄了嗎?她剛剛才成親啊,多給一點時間不行嗎?

“你好像很不開心?”

“是啊是啊,成親之前你對我多好,剛一拜完堂你就變了。”她壞笑著把他的手臂攤平,解開他的上衣,咽了咽口水,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多禽獸,從前稍作幻想都會滿腹罪惡,如今,這幅玉體可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她像是采花賊見到絕色佳人一般,幹笑幾聲,“haha哈,我終於如願以償了。”

“你長久以來渴求的隻是占有我的身體嗎?”他綻露溫和的笑容,此刻,這笑容真是讓她無地自容了,幹嘛要這麽配合啊!還是他們之間太有默契了,她想玩,他就陪到底。

嶽茗衝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羞澀笑道:“其實,也不全是啦,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想,謔,奶奶的,這世上還有如此驚為天人的男子,當時我就想不管用什麽辦法也要把你拿下,後來……”

“後來怎樣?”他饒有興趣地等待她的下文,她俯下頭去用力親了親他的額麵,“後來,後來我就被你俘獲了,我竟然輸了。”輸得好慘呢,把這一輩子的時光和感情都輸給他了,如果她有一輩子的話,她鐵了心也要跟著他杠下去,一起生,一起死,直到下一世,還做夫妻。

“不行了不行了……”她擺擺手,嘴裏不停地說:“這樣不行,我這麽清醒,怎麽辦?”

“什麽不行?”他雖對她各種突如其來的招數都能接受卻不能完全了解,比如現在,她臉頰漲紅,情緒焦躁不安,他就不明白了,洞房花燭,她怎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緊張?

她跳下床去,在屋子裏轉了幾圈。

怎麽沒酒啊,沒酒怎麽辦事啊?酒壯人色膽,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雖說是夫妻,可是也好難為情的,她真怕自己一慌,又會跟上次在子若城的清風館裏一樣,衣服脫到一半了還臨陣脫逃,興許彼時謊稱自己是蘭公子的公孫意一定高興死了。

“衝兒你幹嘛去?”公孫意正欲下床,嶽茗衝立即攔住他笑道:“好相公別下床我馬上就過來。”她朝他擠擠眼睛,拋去一個自以為很誘惑人心的眼波,“等著我哦。”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踢開,公孫意慢悠悠轉過頭,瞧見一個人踩著亂步搖搖晃晃朝這邊走來,他心裏覺得好笑,同時微微惱怒,“哪有你這種人,撇下相公自個兒找樂子。”

“沒有沒有,我是,去壯膽去了。”她笑嗬嗬爬上床,一股濃鬱的酒氣撲鼻而來,公孫意的俊顏立即垮下來,“原來你去找酒喝去了,忘記我說過的話了嗎?”

他話音剛落,嘴巴就被她封住,酒氣和她身上的脂粉氣混在一塊兒直往他鼻孔裏鑽,他順勢抱住她的身子以防她從床上跌下去。

“我沒忘,你說過不準我喝酒。”她沙啞地說道,自他唇間抽離,微微喘息,“可是我高興,這輩子從來沒像現在這麽高興過,我……”果然酒是好東西啊,她趁醉胡亂地揉捏著他的肌膚,好像不是那麽冰涼了,反而暖暖的,又光滑又有溫度,真是好摸極了。

公孫意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柔聲說道:“衝兒,從今往後,你要戒掉這幾樣毛病。”

“好好好,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她才顧不得他在說什麽,此刻胸中有團烈焰在焚燒,她哪裏有心思去管他說什麽,用力撕開他的衣裳,把他剝個精光,他卻是麵不改色心不跳,似是習以為常一般,她可氣了,好歹她激情勃發啊,他也該配合一下吧!

“戒酒,戒賭,戒色。”公孫意慢條斯理說道,平躺著任由她上下其手,她一聽,愣了愣,旋即想通了,罷了罷了,她的人生裏沒有這些東西,她還是可以活得很haode,隻要有公孫意就夠了。

“戒色的意思是?”她含混著問,他一字一頓說得十分清晰:“除了你相公我,不準對別的男人心存幻想。”

這樣啊,一個公孫意就夠了,她有多大能力去“糟蹋”別的男人啊?太高估她的吧?她多純情,他應該知道的。

興許是太激動,她竟在狂笑幾聲之後從他身上跌下去,滾到地上,他一急立刻拉起她把她壓在身下,他真不放心讓她占據主導地位。

“衝兒,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即使是閻王也不行。”他吻向她的鎖骨,胸口,聲音帶著沉悶的壓抑,原來她的擔憂他都知道了。

她的肌膚被他帶著火苗的指尖輕撫著,緊接著,她全身都被烈火燒起來,他啞聲道:“你可知道我們的緣分是從前世就注定的,前世我負你太多,今生都讓我來還,下一世,我們誰也不要忘了誰……”

後來她不知是吃了他還是被他吃,早上醒來,發現他一臉倦意卻麵露笑容,她滿足地吻了吻他的唇,小心翼翼地越過他跳下床。

真是奇怪了,竟然一點倦意都沒有了,清醒得不太對勁啊!

穿好衣服,她準備做一個盡職盡責的好妻子替他拿早飯,剛剛走到門口,忽然頭腦一陣眩暈,似有千萬隻綿綿繡花針同時紮進她頭顱裏,猛然的刺痛讓她猝不及防,意識驟然混亂起來。刺痛自頭顱一直傳到肚腹,又極速流遍全身,最終,四肢麻木起來,痛楚全部都匯聚在心髒。

甜腥而熟悉的東西湧上來,她還來不及叫醒公孫意,鼻間流下兩道溫熱的血泉,進而嘔出血來。

不要就這樣死,不要,她還沒跟公孫意道聲別呢,不要這麽快就帶走她。

人一旦有了牽掛就變得貪婪起來,從前她看淡生死,注定的死是怎麽也改變不了的,任何人任何事對她來說可有可無。可是如今不一樣了,她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求生的欲望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公孫意,我走了……她想跟他打聲招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迷迷糊糊中,有人抱住她在大喊她的名字,隔了很久她才聽到,那自天外飄來的聲音來自於公孫意。

“衝兒,你聽得見嗎?”

她用力睜開眼,“公孫意,我有點困了呢……”

“堅持一會兒,玖師父已經回來了,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他不顧她的掙紮,抱起她疾步奔出去。

她其實是想告訴他,好歹披件衣服再出去吧,他現在裸著上身,讓人看見……

就這樣,半裸上身的公孫意抱著他的新婚妻子發了瘋一樣從呆住的家仆身旁飛過。

“其實,你不用這麽緊張把她抱過來,而且你沒穿衣服。”

心都提到嗓子眼的公孫意哪裏有心情去搭理程蒔玖的戲言,“玖師父,我把衝兒的命交到你手上,無論如何,你都要治好她。”他的麵色極其可怕,讓笑嘻嘻大咧咧的程蒔玖都不由得倒抽口氣,他可不記得自己的好徒兒脾氣會這麽差勁的,這張要殺人焚屍的臉,到底是把他這個師父當成什麽了?

“你把她放回去,我替她好好把把脈。”

程蒔玖歎口氣,拍了拍公孫意的裸露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這樣赤身**的抱著她我怎麽把脈。”就算沒有一絲不掛也差不多了,他當初可是認定公孫意是四人中最有能力天資最聰穎,也最具氣質的一個,怎麽才成親這怪癖就暴露無遺了,喜歡光著上身到處跑也不顧旁人的感受嗎?沒瞧見那一眾小丫鬟臉都紅得像是擦了一整盒胭脂一般嗎?

“沒事……”程蒔玖抽回手,捋了捋並不長且亂糟糟一片的胡須。

公孫意聞言一愣,“沒事?你有沒有仔細把脈?”

程蒔玖捶了捶腦袋,他話都還沒說完,這徒兒怎麽這麽喜歡搶話呢。

“我的意思是,她現在沒事,不過是毒發了而已。”

公孫意聽程蒔玖輕描淡寫地說著,心知是怕被嶽茗衝聽到,於是隨手抓起衫子套上拉著程蒔玖走到屋外。

“玖師父你老實告訴我,你有幾成把握?”

程蒔玖扁扁嘴,眼珠子轉了一圈,朝公孫意伸出雙手。

“十成?”公孫意訝道,頓時大喜,隨即瞧見程蒔玖的雙手輕輕擺了擺手,“我的意思是十天,以她目前的情況來看,她最多能活十天。”

語畢,公孫意呆住,這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靂,劈得他緩不過神來。

十天?他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玖師父身上,到頭來卻被告知他的妻子隻有十天活頭?

“不過呢,她若是能扛得住我開的藥,穩住毒性之後不再吐血也不再昏厥,我自然是有辦法的。”

公孫意怒瞪程蒔玖,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有必要說話時大喘氣嗎?他簡直要恨死這個古裏古怪的老男人了。若非這討厭的人是自己的師父又是自己爹娘的生死之交,他早就不客氣地一拳打過去了。

程蒔玖避開公孫意的怒視,背對著他,卻依舊能感到背後滾燙,理了理嗓子,慢條斯理說道:“她的脈象混亂,所中之毒極為複雜,老狐狸葉無涯成心不想解她的毒,憑我賽華佗超扁鵲的當世神醫程蒔玖也難解她的毒,不過我會盡力的,等她毒性不再擴散了,我去找冰蠶來做藥引,自然是藥到毒除的……喂,那個,走路的那個,說的就是你,過來一下。”

茹非遠遠聽到這叫聲,既陌生又熟悉,他轉過身去,忽然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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